第八章 太虚峰
satsep1915:44:01cst2015
清晨,太虚峰的钟声还未响起,在睡梦中的丁隠就被师傅天绝真人的敲门声吵醒。
天绝子看了看丁隠刚起床而睡眼朦胧的样子,开口道:“你快去洗漱收拾一番,自今日起你就要去太虚峰生活了!”
刚起床得丁隠听到师傅的话后,有些愣神得问道:“太虚峰,什么太虚峰啊?”
天绝子皱了皱眉,冷声道:“你先去洗漱,动作快些。”
“哦,是,师傅。”
被师傅严厉的呵斥后,丁隠有些惊醒,忙往精舍前的小河跑去。
等他洗漱完回来后,天绝子接着说道:“昨日我与掌门师兄商议过后,觉得断情峰上的生活不适合你,便先接你去太虚峰上住几年,等你稍长些再回来。”
丁隠听到师傅的话,踌躇了会儿问道:“师傅,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断情峰上的生活虽然孤寂,但是想到自己一个断情阁弟子要去别脉生活,他心中也有些不安。
天绝子听到丁隠的问题显得有些惊讶,问道:“断情峰荒凉死寂,你心性活泼,怎会喜欢这里?”
丁隠挠了挠头,也不知说什么好。
天绝子盯着丁隠看了一会说道:“这件事不是你能决定的,你回去收拾收拾要带的物事便跟为师走吧。”
丁隠闻言只得回到卧房中,收拾了些书籍玩具和齐老仆给自己的两件换洗衣服后回到了天绝子身旁。
天绝子也不再言语,反手拔出背后的绝念剑往空中一抛,拉着丁隠纵身一跃,驭着绝念剑往太虚峰疾飞而去。
天绝子修为深厚,绝念剑风驰电掣般穿行在山岳之间,迎面而来的劲风被天绝子真力所隔,在两人耳边呼啸着。
丁隠第一次乘剑飞行,有些左右摇摆,站立不稳,甚至险些掉到下方的万丈悬崖里,惊惧之下便抓住了身前师傅的衣襟。
天绝子回头淡淡得看了他,开口道:“静心凝神,识通五心。”
丁隠闻言,忙按照法门凝练心神,果然好了许多,渐渐也站得稳了。
师徒两人飞了片刻,离太虚峰也已不远。
天绝子开口道:“你心性过于浮躁而不够沉稳,又好耍小聪明,显得有些毅力不足。此次去太虚峰生活要努力修行,不可恃才而骄,落了我断情阁的威名。”
“是,师傅,弟子谨记。”
“还有,我断情阁祖师曾立下阁规—‘凡断情阁弟子终身不可动情’,你也记下。”
“是,师傅。”
两人御剑停在太虚峰上后,便有个白衣男子自远处走来,似是等候多时了。
男子对着天绝子行礼道:“弟子白雨泽恭迎天绝师叔。”
天绝子淡淡得道:“嗯,他便交给你了。你与你师傅说一声,我先回了。”
说完,御剑而起,化作一道流光,回了断情峰。
见天绝子走后,白雨泽转头对苏清道:“苏师弟你好。我是太虚峰大弟子,叫白雨泽。”
丁隠挠了挠头,说道:“白师兄,你好。”
“嗯,丁师弟,日后你就把太虚峰当做是断情峰便好。想必你还未用过早饭吧,我们先去吃过早饭再去见我师傅—掌门洞虚真人可好?”
“嗯,都听白师兄的。”
白雨泽闻言后笑了笑,带着丁隠往太虚阁饭堂走去。
饭堂颇大,四人坐的桌子大约有二十张许,此时已有半数的桌子坐了人。
丁隠观察了下在座的师兄们,发现他们都像是修为有成的样子。但他听齐老仆说,道门入门心法修完便可辟谷,而如今却有这么多修行有成的师兄来饭堂吃饭,一时间有些疑惑。
白雨泽见状问道:“丁师弟,可有什么不对吗?”
丁隠问道:“白师兄,我听说将入门心法修完之后便可辟谷,但为何……”
白雨泽闻言哈哈笑道:“丁师弟,我太虚峰上弟子众多,有些弟子虽然修为有成,但难舍口腹之欲,故而每日仍按时来饭堂吃饭。久而久之,其他师兄师弟也渐渐有了这个习惯。便是我太虚峰上的长老纪千峰师伯,偶尔也偷来饭堂呢。”
丁隠听后,却是对纪千峰师伯偷来饭堂这一句起了兴趣,问道:“哦,这样啊。那白师兄,为什么纪千峰师伯要偷来饭堂呢?”
白雨泽尴尬得道:“咳咳,这个嘛,纪师伯对于我们这些修完入门心法却天天来饭堂吃饭的弟子颇有成见……”
丁隠听后有些无语。
两人边走边聊,在后堂打了饭后找了个偏僻的桌子就坐了下来。
只是两人刚坐下,旁边就有两人像是计划好一般瞬间挤了过来,并对白雨泽说道:“大师兄,你今日一早出门便是接这位师弟去了吧!”
未等白雨泽回答,其中一人就挤到丁隠旁边,对他说道:“这位师弟有礼了,师兄我姓卜,占卜的卜,名叫为民,连起来就叫卜为民。家父当年希望我成人之后能惩恶扬善、为民一方,故而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不知师弟姓甚名谁?”
丁隠听着这位卜师兄绕来绕去得说了一大堆,最后听到他在问自己名字,便回答道:“卜师兄,你好,我叫丁隠。”
这时,同来的另一位师兄乐呵呵得道:“丁师弟你好,我姓高,叫高大廷。你别听卜师弟绕来绕去的胡诌。他姓卜,叫卜为民,又叫‘不为民’。每次给别人介绍自己,都整一大串废话,绕的别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了,哈哈哈!”
这位高师兄确也人如其名,长得高高大大的,脸上一团和气。
听到高姓师兄拆自己的台,卜为民立刻反唇相讥道:“高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的名字里本就蕴含着家父对我的殷切希望,何来胡诌一说。再说了,你个“搞打听”的也好不到哪去,一天到晚就喜欢打听别人私密,和你的名字真是绝配……”
白雨泽见两人闹了起来,扶着额头困扰得说:“你们两个别闹了,别峰的师弟都要笑话了。”
两人听到后惊讶道:“别峰的师弟?”
说着,目光会聚到了丁隠身上。
“我还以为是哪位师叔新收的弟子呢!”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丁隠闻言,神色有些尴尬。
卜为民盯着丁隠观察了下,开口道:“我观师弟眉若墨画、面如桃瓣、目含秋波而俊美异常,应是通玄峰的无疑!”
高大廷讥讽道:“你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还眉若墨画、面如桃瓣,真按你说的那样,这位师弟就是补天峰过来的了。”
卜为民听后仍坚持道:“高师兄此言差矣,就算按我说的那样,这位师弟还是通玄峰过来的。因为补天峰只收女弟子,哪来的男弟子!”
高大廷接着又道:“那也不一定是通玄峰啊,还有化神峰呢。”
白雨泽看看丁隠有些尴尬的神色,开口道:“都别吵了,这位师弟是断情峰的!”
“噗……”
几人转过头往旁边看去。
却是一位一直侧耳倾听他们讨论的师兄在听到这个出人意料的结果后,忍不住将嘴里的汤水给喷了出来。
卜为民见状哈哈笑道:“刘师兄,你这是几日没喝过饭堂的雪梨生鱼汤了,怎得如此饥渴!莫急莫急,待师弟我再去后堂给你盛一锅来,你慢慢喝!”
刘姓师兄不好意思得对苏清与白雨泽抱拳道:“大师兄还有这位师弟,真是对不住,对不住!”白雨泽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师傅和几位师伯们还等着我和丁师弟去拜见呢,我们便先走一步了。”
说完赶忙拉着丁隠往门口走去,生怕这些不靠谱的师弟再整出些乌龙来。
两人出了饭堂沿着小路从太虚峰的广场上穿行而过,又走了片刻,终于到了太虚阁。
太虚阁有九层之高,是断情阁的三倍,阁楼雕饰富丽堂皇,龙凤环绕,气势恢宏。而阁楼顶端有云雾烟霞缭绕,烟霞灵气垂下环绕着整个太虚阁,又给太虚阁增添了几分缥缈。
白雨泽引着丁隠往太虚阁内走去,进去之后又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议事厅—太虚殿。
将丁隠带至殿内后,白雨泽便先行离去了。
此时殿上有三人在座,正中的道人须发皆白而仙风道骨,着一身玄青色道袍,其左右之下各有一人。左手是位中年道姑,着一身月白道袍,神色严厉,让人望而生畏。右手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着一身蓝色长衫,面色和善。
丁隠行过礼后便正立在殿上,抬起头看着殿上的几位师伯。
坐在首座的掌门洞虚子先开口道:“哎,说起来,你村中所生的祸事与我道门也有些关系,但如今惨祸已然发生,继续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你既然已入我道门之中,便要好好修行,日后斩妖除魔,以慰亲人的在天之灵,扬我正道修士侠义。”
“是,掌门师伯。但敢问掌门师伯,屠戮我村的狼怪究竟是何处的怪物,怎会到宁永村来……”
丁隠自到断情峰三月间,时常会想起张大叔惨死的模样,想问问师傅狼怪的来源,但天绝子寡言少语,神色冷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他,问起老仆也是不知。如今听洞虚真人提起,他便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洞虚子叹了口气道:“这些等你修行有成之后自会知晓,或许他日除魔之时,还要你也出一分力。”
丁隠听后想到全村被怪物屠戮的惨状,咬着牙道:“若弟子修道有成,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将怪物斩除。”
听到丁隠的话,左首须发皆白的老者抚了抚胡须点头道:“好,不愧是我道门弟子。吾辈修士修行一生,当以行侠仗义为己任,护这世间百姓和平安定。”
洞虚子闻言呵呵笑道:“纪师兄说得有理。”
又转向丁隠道:“丁师侄,这位是我道门太虚阁长老纪千峰纪师伯,对坐的是易安师伯。”
“弟子见过纪师伯,易安师伯。”
易安师太点点头道:“丁师侄,你上前来。”
丁隠依言上前后,易安师太从袖口拿出了一件木质吊坠。吊坠由一条红绳绑系,上面刻了一对凤凰,凤凰交颈相拥而四目相对,极为传神。
丁隠看着凤凰刻图,忽然想起了断情剑的剑鞘。
易安师太站起身将吊坠挂到丁隠脖子上后,开口道:“这本是你师傅之物,但他有些不喜欢就遗弃在我这里了,如今我给你也可算是物归原主。”
“此吊坠取自一株有千年树龄的连理梧桐,佩戴后有静心安神,抵御寒寂的功效,切记不可随意摘下。”
“是,弟子多谢易安师伯。”
首座的洞虚真人仔细看了看吊坠后疑惑得道:“易安师姐,此坠可是那个与绝念剑剑鞘出于同源的凤凰双栖坠?”
“不错,便是它了。”
“可是,我听天绝师弟说过,此坠被他遗失了……”
易安师太听到洞虚真人的质疑,怒道:“那依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又找人刻了个相似的,现在拿出来哄骗丁师侄?”
纪千峰见状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不过是个吊坠而已,有什么好吵的。”
洞虚真人尴尬得咳嗽了两声,转而对丁隠道:“丁师侄,日后你在这太虚峰上若有难处不便,可找我们几个师伯长辈。”
“是,弟子多谢三位师伯厚爱。”
“嗯,你且先下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同你易安师伯与纪师伯商议。”
“是,弟子告退。”
丁隠沿着来时的走廊出了太虚阁,远远得看见方才饭堂中的高大廷与卜为民两位师兄缠着白雨泽在说些什么,而白雨泽似面有羞恼得在怒斥两人。
三人看到丁隠立刻招起手来,丁隠想了想便向三人处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