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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与我结婚不是你

  “敌川!”

  谢往生握着他手,声音隐隐有丝哽。

  “我觉得对不起你,无论出自何种原因,错就是错,不容任何争辩,倘若当时我再坚持一会,也不会发生那种事。”

  方敌川把她搂于怀中,利落手腕线条一起一合。

  他追求周周时,周周和霍梵音缠绵,他尚能接受。

  这事放诸谢往生身上,道理相同。

  只是,谢往生身份是他方敌川未婚妻。

  多,也就多在一层虚伪名头。

  于平常人,确实犯了‘大忌’,说‘罪不可恕’亦不枉过。

  但他心里有股愧,他不爱谢往生,确确实实不爱。

  能处一块,纯因一个原因,世上再也找不到比谢往生更像周周的女人。

  想着,给谢往生递了个眼色,“生生,我爱你,是我没保护好你,我若未选择留下观察黄洋和白尧,你便不会有事。”

  谢往生会意,不再言语。

  方敌川当即露一副心疼表情,“忘了这件事,好嘛?”

  谢往生淡淡点头。

  戒指,终究套上去了。

  夜色苍茫,一切归于寂静,入眠的谢往生紧皱眉头,深陷梦靥。

  梦靥中,霍梵音额上全是汗,汗液顺着下颚滴在一个和她脸蛋一模一样的女人身上。

  女人咽着口水,双手抵住霍梵音胸肌,“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霍梵音不甚在意瞥一眼,“或许四年前,或许某个未知时刻,我一直认为自己爱宋阮芝,最后,我输了,输给了爱情。”

  女人轻笑。

  霍梵音继续俯瞰,“我并不是多渴望你才同你说这番话,而是,这颗心,非你不可。”

  女人眸光漠漠,“我要是真不爱你呢?”

  霍梵音斜斜勾唇,“没有爱情,日子也能过,爱情这东西,追得到,是缘分,往往,有些人缘分就这么断了,我逼迫你,多半是不想断了这缘分。”

  稍后,霍梵音鼻尖抵着女人鼻尖,“抱歉,我觉悟太晚,周周,放弃骁宠炎……另外,给我个机会。”

  女人动一下,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石头。

  霍梵音面庞越来越远,取而代之是无尽黑暗,周身荒芜一片。

  “梵音……”

  女人叫着。

  “梵音……”

  谢往生叫着。

  两种声音重叠,谢往生猝然睁开清澈双眸,胸口起伏不定。

  她从喉管深处龇出干涩一声,“梵音。”

  整个人顿然坐起。

  彼时,额上,胸前,后背,双臂,全是汗水。

  她的心,久久无法平静。

  这样的梦,太真实,真实到她身临其境,真实到她潸然泪下。

  她抱着脑袋,“一定有哪里不对劲,我为什么这么频繁梦到霍梵音?为什么?”

  同一时刻,谢素书房灯火通明。

  方敌川,谢素相对而坐。

  方敌川神情严肃,“谢阿姨,生生是周周吗?”

  谢素高深莫测,“是周周,不是周周,又如何?一个人气味是不会变的,爱的越深辨的越快,方敌川,你和生生结婚前一夜,我会告诉你,她到底是不是周周。”

  方敌川点头,“能把婚礼再提前嘛?我想下个星期和她举行婚礼。”

  望着这个年轻而又英俊的男人,他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谢素阖着眸,舒一口气。

  “只要你能办妥一切,我都可以,请帖已发出两批,还剩最后一批,你可以和生生请一些想请的朋友。”

  “好。”

  待方敌川离开,谢素肩膀彻底妥下来。

  她单手撑着太阳穴,突然想起霍梵音。

  忍不住痛心念叨,“希望下辈子你早点遇到生生。”

  这辈子,她暂时不想把谢往生交到霍梵音手上。

  旭日初升,谢往生起床,洗漱完,走向正厅。

  桌子边,方敌川和谢素巍然而坐。

  稍抬眸,谢往生和谢素充满探究的眼神撞个正着。

  “生生,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

  谢往生清清淡淡一句,“做噩梦了。”

  谢素不解,“做噩梦?”

  势必想问出个所以然。

  谢往生笑了笑,“没事,桌子上是什么?”

  她走过去,才看清是请帖。

  结婚请帖。

  随手捞过来一个,‘赵佳圻’的名字跃然纸上。

  她继续翻——‘左禾舅’‘宋氲扬’‘宋阮芝’‘丁美妍’……

  当看见底层‘霍梵音’三个字,整颗心抖的不像话。

  甚至,脑海中出现了迸裂的声音。

  仅一秒,她瞥开眼神。

  谢素解释,“我和敌川商量着把婚礼提前到下个星期,也是好日子,这是最后一批请帖,刚写完,你就出来了,你看看,行不行?”

  谢往生直视前方,淡声,“行。”

  谢素敏锐捕捉到她神色,“怎么了?生生,是不是不赞同提前?”

  谢往生浅浅弯唇,“没有,婚礼什么时候举行,我没有意见。”

  “是嘛?看来你也挺期待婚礼的。”谢素戏谑一句,转入正题,“这些请帖,我今天发出去……这几天你好好休息,争取做一个美美的新娘。”

  谢往生点点头,“嫁给敌川是我的幸运,很幸运,很幸运。”

  语毕,她莫名泪目。

  谢素站起来,搂着她,“你哭什么?结婚是一件高兴的事。”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哭什么。

  就像,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梦见霍梵音。

  当请帖送至霍梵音手中,他刚到家。

  打开,目光瞧到正楷方敌川&谢往生两字……他还是没能守住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刚跨入家门的颀长双腿毫不留恋往外。

  脑子,懵了!

  平时的理性,抛至九霄云外。

  从返回车内那刻,他满脑只有一件事:他最爱的女人,将会成为别人的新娘。

  此时,同样收到请帖的舅舅,提心吊胆。

  他以风驰电掣之势拨通霍梵音手机号。

  无人接听。

  急了,再拨。

  依旧。

  他立马打电话给左禾舅,左禾舅也刚收到请帖。

  神经绷的很紧。

  “禾舅,我打不通梵音号码。”

  “钊厌,连我看到这请帖心里都难受,何况梵音,你定位下他的手机。”

  刚进家门的赵佳圻问,“禾舅,怎么了?”

  “没什么,一场婚礼,一场要了霍梵音命的婚礼。”

  请帖被左禾舅卡在手中央,翻来复去,“等几分钟,我换衣服,咱一块找老贼。”

  “好。”

  两人同样出色的男人,从各自所在之地发动车子。

  目的地:万华会所——京城最繁华消遣地之一。

  两人刚到万华,霍梵音的车停的挺霸道,一点也不像平时谨慎又低调的作风。

  对视一眼,两人齐头并进。

  会所老板早已派人候着迎接。

  “左军长,聂军长,找霍军长是吧,这边请……”

  礼宾把两人带至霍梵音所在包厢。

  桌子上艾丁格白啤成匝成匝垒着,另有一拍排伏特加。

  左禾舅瞥一眼斜着的几个空荡荡酒瓶。

  问礼宾,“他来多久了?”

  “二十分钟。”

  心里一紧,左禾舅轻描淡写扬手,“你先出去。”

  这时,舅舅走至霍梵音旁边,“老贼。”

  霍梵音单手扶着瓶身,“我和她真是有缘无分,有缘无分……你算算,算算,多久了?”

  他咧开嘴角,眸光,垂着,眼神,暗淡着。

  “多久了?快九年了……时间真的太快了,一晃眼,和她认识九年了。”

  说着,说着,霍梵音眸光闪烁,掺着星星点点泪光。

  “九年是不是耗不起?我耗的起……既然耗的起,怎么会放不开?”

  舅舅冷艳观去,手掌搓一把脸,别开脸。

  何尝不酸涩?

  他和左禾舅是陪这男人走过来的。

  霍梵音拾过一小杯伏特加,一饮而尽,笑出声。

  “我终究无法接受她成为别人的女人。”

  他手肘杵着桌面,高大身躯背着,呵呵地笑,又冷又冽。

  略一踯躅,左禾舅开口,“梵音,她是方敌川未婚妻又如何?你可以把她夺过来。”

  霍梵音又挪一杯伏特加,侧着下颚,依旧一饮而尽。

  “……我不能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我不能……禾舅!”

  正因形势太复杂,他才不得不退步,不得不重新估量。

  左禾舅心疼到心塞,“四年前,她走了,你浑浑噩噩,现在她回来,你依旧痛苦,关键我们都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倘若有一点敞亮,我……”

  霍梵音倏而搭着左禾舅肩膀,“别说了,禾舅,我懂,都懂,真的,我不管她跟谁,她安安全全就行,谢素,方敌川,都没能力护她周全。”

  又是一杯伏特加,酒味儿散的浑身都是。

  舅舅抢过去一杯,仰头掷入口中,刺涩味传来,低吼着。

  “告诉她啊,霍梵音,你做再多,她根本不知道,难道你的愿望是看着她幸福,你不参与?”

  霍梵音手掌摊于桌面,“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爱她始终如一,要是她能幸福,这算什么?”

  舅舅怒了,双手直扒霍梵音裤兜,拽着掏出霍梵音手机,拨通谢往号码。

  几乎一秒,电话立马通了。

  “喂!”

  “生生?我是聂钊厌,我现在在万华,你睡了没有?”

  “我没睡。”谢往生迟疑,“这是霍军长的号码……”

  “对,梵音在万华,他正在喝酒,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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