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牢狱折磨
一大早,彦诗就风风火火来到了柳府,说是有了新的转变,要桓生一道去问问。
桓生没睡多久,醒得比较早,彦诗来时,他正好准备出门去。
听了彦诗说的话,桓生轻拧着眉头,那心中隐隐的不安算是放下了,脸色似如平常,这反应倒让彦诗纳闷儿了。
“怎么?这个消息,不够意外收获?”
“意外啊。”桓生轻轻抿唇笑了笑,招呼着彦诗一道出门。
彦诗一边走一边打量着桓生的脸色,狡黠笑道:“看样子你很淡定啊,怎么?在我面前还装呢?你这失忆症也太古怪了,偏偏只忘了一个人,也太容易让人怀疑了呀……”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桓生突然转过头来,认真道:“这确实是真的。”
“啊?”
由彦诗领着,二人一道到了翠韵楼,这次不是天子号乙,而是甲,因为他们见的人,是洛祁安。
三人落座,彦诗也不寒暄,直接问话了,彼此都见过了,只是桓生对他印象倒是十分的深刻,就不知道洛祁安是否还记得了。
从刚进门的时候,桓生就上下打量了洛祁安一番,心中有了盘算;倒是先生硬的同他打了招呼,再入了正题。
“你们说那个命案啊……”
天色一亮,瑾歌就困意袭来,卸下紧张,睡了过去。
此时县令和姚嫣等人声势浩大的赶来牢房,那些罪犯们纷纷开始喊冤祈求,将瑾歌吵醒。
还未清醒过来,就看到一群人出现在了牢门前。
“哎哟,看来,还过得很不错嘛?竟然盖着这么好的被子……”
姚嫣还是那日一般的嘴脸和语气,瑾歌立刻就想起了她来,看她是县令亲自带来,心里对她的身份也大概猜测了一番,虽说不知道会是什么人,那肯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没错。
见瑾歌不语,她就阴阳怪气的冲着县令道:“县太爷,你这牢房内还有这等待遇啊?怎么刚刚进来的时候,不曾见过其他人这般?”
县令尴尬的咳嗽了一身,示意衙役开门,将瑾歌的被褥一并拿了,扔在了外面。
虎落平阳被犬欺,瑾歌知道今天自己在劫难逃了,也不理会他们,任她折腾吧。
“怎么今日这般温顺?是怕了吗?”姚嫣说着,就走了进去,蹲到瑾歌身前,笑着看她:“那天你可不是这般模样啊,你那天啊,可厉害了,还记得吗?你把我……扔进河里?”
看着姚嫣阴阳怪气的模样,瑾歌白了她一眼,将脸挪开。
见状,姚嫣伸手捏住瑾歌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面向自己:“你这死丫头,还敢无视我!我跟你说话呢!你敢不看着我!”
“放开!”瑾歌声音不大,但却是中气十足,眼里满是厌恶。
“你!还瞪我!”姚嫣抬手就准备给瑾歌一巴掌,被县令出声打断。
“姚小姐……这……”
虽然来之前,已经猜到姚嫣会对瑾歌做什么,可看她真的要动手,还是忍不住出声制止……
“怎么了?县令大人?”
“小姐如果对薛小……对薛瑾歌动手,于公于私,都是不合理的,而且……”
听到这里,姚嫣也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大小姐般的模样,蛮横无理起来。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你若是想包庇她,直说便是,若是不愿包庇,那大人大可离去,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我就替我爹帮大人把这件案子了结了,难道大人不高兴吗?”
说来说去,她今日是必定要对瑾歌动手,环视了一番她今日带来的手下,又看了一眼脸色已经略显苍白瑾歌,心中无奈,只好拂袖而去。
县令离去,姚嫣更加得意。
“我姚嫣自小就想做什么做什么,还没有谁能阻止我,你今天落在我的手里,有你好受的!”说罢拽了一把瑾歌,本就身体不适的瑾歌被这么大力一拽,猛地扑到的地上。
“那日你将我扔进河里之事,我老早就想报复你了,只是没想到,你如今落得这么惨,连手都还不了。”
感觉到姚嫣的脚踏在自己的背上,正在用力,想踩她,瑾歌猛地侧了一下身子,一下子失去重心的姚嫣就这么仰倒在地,疼得大呼。
旁边的手下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
气急的姚嫣起身正对上瑾歌一脸冷漠的表情,嘴角似笑非笑,更是生气。
“给我拖出用刑!”
听到姚嫣吩咐,手下立刻将瑾歌架住,往审讯用刑的地方拖去。
姚嫣已是对这些刑具甚是熟悉,虽不曾见过那血腥的用刑场景,却多多少少知道会用什么刑具惩罚犯人,让他们忍受不了痛苦,最终签字画押。
看着满满当当的刑具,瑾歌微微皱眉,心里竟是将身边的人都回忆了个遍,想来今日恐怕不能活着离开了。
首先被姚嫣拿起的,就是拶子。
五根小棍夹住瑾歌两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用绳索缚紧五根小木棍,命两个手下用力拉扯。
钻心彻骨的疼痛顿时从指间直至脑仁儿,瑾歌静静的皱着眉头,狠咬着嘴唇不吭声,隐隐还能舔到血腥的味道。
见瑾歌不吭声,姚嫣怒斥两个手下,道:“你们怎么还怜香惜玉起来了?用力了吗?”
推开其中一人,她拿过绳索猛地拉扯,像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啊——”
一声凄惨的叫喊穿破牢房的深处,吓得外面的牢犯都是心里一惊。
“去,给我拿瓦片来碎瓦!”
虽然不知道姚嫣这是何意,手下还是遵命的很快取来了瓦片,随后才知道,是要让瑾歌跪在碎瓦片之上。
身边的手下看着也不禁皱眉,这是有多大的仇恨?这般折磨一个女子,况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女子脸色苍白,想必正是病重。
被迫跪在碎瓦片上的瑾歌只觉得膝盖间传来刺骨的疼痛,手上血肉模糊,好像已经变得麻木,感受不到疼痛了一般,血顺着喉咙涌向嘴中,渐渐溢出嘴角,一滴一滴的滴在衣襟上。
意识也变得模糊,眼前的场景,姚嫣的骂声,笑声,也恍恍惚惚,听不真切,直到眼前一片黑暗。
见瑾歌晕了过去,姚嫣拍了拍手,坐到了椅子上,戏谑道:“我还以为她骨头能有多硬呢,才用了一副夹棍就晕过去了。”
本以为姚嫣就会这般放过瑾歌,没想到她随后便要求手下将其用冷水泼醒。
一股凉意透过发丝,浸过衣衫,刺激着瑾歌的神经,将她拉出梦境,膝间的刺疼和手指的钻心疼痛折磨着她的承受极限,鼻间除了血腥味,再无其他。
想想之前的剑伤,本以为已经痛到极致,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承受能力还有更多……
“呵呵。”如此血腥的场面,姚嫣还能笑得这般嫣然,竟掏出自己的手绢,替瑾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吧,你若向我求饶,哪会受这么多苦呢?”
“我这是在教你,这世上,有的人高人一等,该低头就要低头,该认错就要认错,你不配,就要自知;惹不起,就要躲,就要毕恭毕敬,像你这样不懂事,自然会吃很多苦头的。”
“我贵为知府千金,亲自替你用刑,你应该感到荣幸,还没有人有你这般殊荣。”
瑾歌微抬眼皮,瞟了她一眼,嘶哑着声音,轻声道:“姚小姐……”
瑾歌这么一出声,她有些错愕,随后眼里泛着得意,笑道:“嗯?怎么?”
“呵呵……”瑾歌笑了笑,看着姚嫣的脸,认真道:“你该照照镜子了,脸好脏。”
“你!”姚嫣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缩回手去摸自己的脸,却不小心将手绢擦在了脸上,涂上了血污,随后想到瑾歌也许是在骂她,更加怒不可遏。
“把她给我绑起来!”
“……是。”
手下人见状,也多少知道姚嫣怕是要动鞭刑,又不敢迟疑,手忙脚乱的将瑾歌拉了起来,绑在了木桩之上。
“取鞭子,给我抽!”
姚嫣厉声吩咐,几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想让别人去。
这般打女人的事,实在不想做。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是要我自己动手吗?”
“不敢不敢。”
其中一人被其他人猛地推向前,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那鞭子就是轻轻一抽,也得见血痕,这姑娘一看就细皮嫩肉的大小姐,受得住几鞭子呢?用不了几鞭怕就要见阎王爷了。
就算那人没有用尽全力,一鞭子下去,顶不住瑾歌身穿的衣裙厚度,血渐渐的透了出来。
又是一鞭子下去,被绳索缚住的手臂都开始止不住颤抖。
瑾歌早已疼到麻木,又不得不接受一次又一次累加的疼痛。
血猛地从胸间急窜而上,一口喷出,溅了那人一脸的血腥。
“小……小小……姐……”那人战战兢兢的看着姚嫣,不敢再打:“这样下去,怕是没命了。”
姚嫣心里还未解气,但看瑾歌的状况,怕是无法让她解气了,只好命人将她放了下来,扔回了牢里。
临走前,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去,掏出一个药瓶子,往瑾歌嘴里塞了一粒药丸,随后才离开。
一行人离开之后,牢房内再一次陷入了寂静。
有些牢犯甚至想试探着看看瑾歌的情况,刚刚那般惨烈,还有那凄惨的叫声,撕心裂肺,随后又那般安静,也不知道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