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就算星星所有的光泽在你身上失去
当天晚上，马车行驶到一处林间的小型聚落，婕娜邀请两人随她一同下来。
刚进到一处树洞改造成的旅馆。
梅娜就率先走了上去：“你好，要一间房。”
婕娜这一路上听到两人的对话，也大概猜到他们在人类世界是怎样的关系，于是上去支付了元素的结晶。
森卡曼达内部是不使用人类的货币的，只有对外贸易才会使用森币来结算，因此如果人类或者亚人种族想要在森卡曼达找到合适的地方留宿，都往往需要其他神权国子民的陪同，通过支付精灵或者魔物体内的元素结晶作为货币使用。
这是他们魔力的一部分，会随获得和支出而变化自身的强弱，也由此建立起了简单的贸易体系。
对于婕娜而言，两人救了自己的性命，因此她很愿意支出这点而作为报恩，身为高等元素精灵的她体内元素结晶的量也十分充沛。
虽然负责管理树洞的蜗牛娘已经收到圣域传来的消息了，但在婕娜的再三坚持下还是收下了那些元素结晶。
进到房间里。
见到只有一张床的梅娜放下心来。
“说起来，为什么一路上见到的魔物都是女性居多？”她问道，“这样不会导致国家的性别失衡吗？”
“没看到史莱姆是怎么变成两个的吗，”罗维在门口摇了摇头，“不要用人类的眼光去看待元素生物的繁衍。”
可能女性在元素的亲和度更加敏感一点，对于那种魔力比较聚集的河流，经常诞生的一整个水精族群全都是女性，这在森卡曼达并不少见。
魔物娘的天堂。
不然工匠为什么能拿她们来作为合成，不过那都是灵智比较低的魔物娘了，拿森卡曼达这里的居民去合成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时婕娜跟在两人身后走了进来。
“两位，因为我们这里几乎不会有人类前来，需要我为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习俗吗？”
梅娜：“……（盯）”
婕娜：“！”
她为什么……对我好像有敌意……？
罗维在一旁忍不住低头想笑，因为元素生物不需要结合这个概念，所以她们对这些事情基本上是一张白纸，而且本质上人类和她们是无法孕育出后代的，除非使用性魔术，她们与亚人娘之间还是存在着区别。
不过，元素生物随着进化得越来越高阶，外表也变得越来越和人类接近。
比如眼前身为高等冰精灵的婕娜，基本上已经和人类无异，只带着一些近似装饰效果的冰元素特征和稍微比人类冰蓝一点的肌肤，其他地方大体和人类一模一样，恐怕不能理解梅娜不想让她耽误好事的想法吧。
嗯……对某些爱好者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当然人类能进入这个国度本身就相当不容易了，更不要说精灵们对人类尤其是陌生人类也不是不抵触……更好了。
“我……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吗？”婕娜不确定地说道。
“就讲讲森卡曼达的习俗好了。”罗维笑了笑，他可不介意对方在屋子里，免得魔怔人半夜忽然又魔怔起来。
“好……好的。”
婕娜也笑了笑，对比之下她对眼前这位人类男性也更有好感，毕竟他完全不会用魔物的眼光来看她，很自然的和她们相处。
森卡曼达实际上是由一整片的大树海构成的。
由中心的世界树为主体，往外衍生出一大片无边无际的森林，但在其间也夹杂着适合不同魔物和元素生物栖息的自然环境，有时候你能在渐渐变得深红的树木带找到熔岩的河流，有时候又能发现矿场和大地精灵的痕迹，但整体上看以茂密繁荣的树海为主，越往世界树接近森林也就越密集。
而会有什么样的魔物，以及诞生多少的元素生命也不是当地居民决定的，全都是自然营造的结果，在这里喜欢独居的魔物反而比较少，而且一般都非常强大，作为高等冰精灵的婕娜算是冰精的领袖之一，她有自己的冰窟，从水精到冰精的过程本来就比较少，一般的冰精也只能待在天寒地冻的风雪里。
“哦，好厉害，”梅娜一脸面无表情，“你可以走了，我们要做瑟瑟的事情了。”
“哎？”
婕娜看了罗维一眼，停留了三秒后这才意识到问题，慌乱地涌起红晕退了出去。
“对对对不起！！”
好了，这下你把我的魔物娘给赶跑了。
罗维在婕娜关上门后看向站在那里的梅娜，要不你自己COSPLAY一个吧，给你在头上插朵冰花醒醒脑子什么的。
姑且是变成了只有一张床的状况，这家旅馆是用一处很大的树洞改的，毕竟森卡曼达基本没有木质或砖块的小屋这种人类建筑，乍一看倒也挺有情调，可惜里面的人没有什么情调，说的都是些直来直去的虎狼之词。
看着她坐在床边一副不用留情快来糟蹋她的样子，罗维都想上去抽她一巴掌……
“带睡衣了吗？”
梅娜愣了一下，随即开始以为他说的是不知廉耻的那种，心里下意识后悔没有带一套过来。
她都从挫败中学到了什么啊……
罗维一脸黑线，对于共居一室他本来也没有特意强调要拒绝的想法，说白了他本来也不是莱恩那样的人，在这方面从来没有什么钢铁般的意志，三个月整天被她这样撩来撩去忍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早就想教一教她做人的道理，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和尚敲钟三更起。
但就像他说的，把这个口子开得太大今后她只会更魔怔，毕竟她要的不止是喜欢，而是完全不去输给其他人的地位。
浴室里，少女坐在纯天然的浴桶里伸手舀着水花，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又放空，还在想白天让她笑出来的事情。
等出来后，换罗维进去洗，她就穿着罗维给她的长袖睡衣四肢平放，呆呆看着树洞天花板的场景。
库隆，啪，哒，轱辘辘辘——
收拾东西和开关浴室门的细碎声音，梅娜只是无神盯着天花板，听到罗维的脚步慢慢绕过去，从另一半空着的部分躺上来，熄灭了魔力的灯光。
夜晚持续着安静。
梅娜：“……”
“就这样？”她平静转动脖子问。
“什么叫就这样，”罗维单手枕在脑后，“你还指望我睡前给你唱首歌？”
“一般来说，到了这个地步心如止水没有一丝想法的，”梅娜平和道，“生理学上已经不适合作为人类再继续繁衍下去了。”
“……”
罗维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但实际上，她想的根本就不是那些问题，而是在辩证地在看待这件事的客观真实性，没有这个实际情绪想法的人反而是她才对。
“那如果我说，对于她们我都不会没有想法呢？”他平静道。
梅娜愣了愣，随即平视天花板，“果然是我的问题吗？”
“这种事情是相互的，明白吗？”罗维流着冷汗道，“就算你是被迫进行，至少也得有羞耻自尊受挫的屈辱感才行。”
他平日里打的什么心思阿依凝隔着一整个西境军队都能听到，尤其是莎耶，看到她那张脸不存在没法重振旗鼓的情况。
莉莉则是不存在让他无法重振旗鼓的情况。
梅娜恍然所思地睁大眼睛。
“意思是……你喜欢被迫的？挣扎得越剧烈你越兴奋那种？”她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我会反抗得很用力的。”
“……”
你到底准备了个什么啊。
她简直是个机器人，是人工智能，不……就连塞娅都比她有反应吧，至少机娘还能翻着白眼喊要坏掉了呢。
看着她那张面如平湖般没有波澜的脸，罗维拍了拍身前的空处，“来。”
梅娜翻动着睡衣和床褥摩擦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
罗维看着已经到身前的那张脸，缓缓说道：“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她平静看着罗维的样子，眼神慢慢亮了亮，把脑袋瓜递到了他面前，“闻。”
问的是感觉，谁问你行为了。
不过他也不算没有料到，轻轻将她的后背按进了自己怀里，“现在呢？”
“你终于要对我出手了？”梅娜的脸靠在他胸口。
“问题就在那里，”罗维说道，“你太在意我是什么感受了，而我要的是你的感受。”
“我的……感受？”
梅娜眨了眨眼，稚嫩地感受了一下现在的处境。
像这样和异性共处一室是第一次，更不要说像这样近距离地靠在一个男人怀里，她能感受到他心脏稳而有力的跳动，闻到他身上刚洗完澡干净的味道，呼吸在她头顶的感觉让人觉得有点安心，有点被保护着的平和的感觉。
她大概地能感觉到，能被他用这样安心的感觉对待，他大抵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吧。
“你……喜欢我？”
不确定的回答，没有得到回应，梅娜一时思索着不知具体答案为何，心绪稍微跟着有些乱了。
占星术里很少有出现这么不确定的东西。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梅娜。”
“？”
“如果和我在一起的结果是失去所有占星师的能力，你还愿意这样做吗？”
“……？”
她其实出生在一个古老占星之国的国度，但自从年幼被送到星荧之地的星见之塔后，观测星星与命运就成了她生命中的全部。
当然那个国家已经从地图上消失了，对于家庭、国家这些原本与她有过的联系，她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去关心过。
“我想我应该是愿意的。”
“……为什么？”
“因为我早就注定和你相爱，”梅娜想了想说，“这是我从命运中找到的答案，就算星星的光泽全都失去也在所不惜。”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呢？”
“…”
她从未想过这种问题，眼眸忽然感到恐惧地颤了颤。
他……会不爱自己的了吗？当然，她无法决定另一个人的命运，何况他是无星之人，那么这样的事情也是有概率发生的。
星星没有对他们的爱情做出过永恒的承诺。
那到时候，自己……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太容易得来的就不会珍惜吗，”罗维看着她低着头的样子，“你现在这么急着把一切给我，我如果厌烦了去投入到其他感兴趣的人身上了怎么办？”
“……”
梅娜不知道。
但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甚至第一次感到绝对不要踏入那样的命运。
“我……我……”她抬起头，目光里已突然盈满了手足无措的泪水，“我不想要你不爱我……”
“现在不是正爱着吗，”罗维看着她这幅样子笑了笑，轻轻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水，“我想让你体会爱情得来不易的感觉。”
梅娜很快就止住了泪水，她的情绪就像玻璃一样，虽然有着坚固的外壳，但一旦破掉里面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第一次切实地拥抱在了他身上，发自真心地不想让眼前的这个人离开她。
“我以后再也不那样了，我再也不敢了……”
“没关系，”罗维轻搂着她，“我说过我不是本身反感你的这种行为，感情怎么经营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星星也决定不了我们两人的命运，只要你记得现在这样的真诚，就算星星所有的光泽在你身上失去，我也依然爱你。”
“……”
梅娜抓着他的后背缓缓握紧。
“你果然……真的很喜欢我呢。”她说道。
“当然了，”罗维捧着她的后背笑了笑，“因为你是我找到的女主角啊。”
“我是说……你硌到我的部分已经开始变得发烫了。”
罗维：“……”
她直到现在还怀疑他是不是个男人吗。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剧情，也知道他们迟早会步入这样的殿堂，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两人提前知晓的状态下进行的，他只是不想她那么急而已。
梅娜在这时缓缓弓起了身子。
随后他就感觉到她用膝盖到大腿间的部分，隔着衣服的料子沿着下方轻轻往上兜了上去。
然后轻轻相互搓动起膝盖。
“你希望我对真诚是吗？”梅娜抬起头来懵懂地看着他，“那我想问你……这样舒服吗？”
罗维：“……”
这就是她听完刚才那些话用来回应他的方式吗？
她很柔软，虽然没有柔软到薇弥尔那个地步，但是有种没长开一样的稚嫩感，体态也是一等一的少女身形。
“原来如此，这就是只顾着享受不希望说出心里的想法对吗？”
见他不说话，梅娜往他怀里慢慢贴近，保持着柔软的左右轻微晃动，脑袋顶在了他肩上。
“那你多闻闻我的味道吧，说不定会更有感觉的。”
“……”
罗维没有理由不照做，这种体验对于他而言也是第一次，搂着她嗅着她身上头发上的味道，呼吸也慢慢变重起来。
梅娜对他有这样的反应感到由衷的高兴，和庆幸。
幸好他这么喜欢自己。
也许自己还达不到他想要的对她的那种喜欢，但哪怕只是去回应他，也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令人高兴的事情。
罗维·布鲁克……不，罗维——
你知道吗，你喜欢我这件事，本身就让我很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