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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一命通关(下)(求月票)

  张述桐挂断清逸的电话。

  一分钟前对方告诉他,已经找到了路青怜。

  两人在小岛的中部会合。

  路青怜没有让清逸跟着,若萍家那辆小电动车跑得也不是很快,清逸索性骑车回了医院。

  张述桐在脑海中计算了一下距离,路青怜的位置,距离摄像头估计有十多分钟。

  而现在已经是11点55分。

  他马上就要骑到摄像头下面。

  张述桐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就是提前找到女人的活动踪迹,然后是拖,拖到路青怜赶来,而不是正面硬碰硬。

  因此他在车子上没动,把车灯开到了最大,一只手随时准备拧动油门。

  这是辆弯梁车,又名农用车,是岛上最常见的车辆之一,张述桐知道它的极速有限,所以要早做准备。

  现在的他的兜里插着一把工兵铲,是清逸带来的,让他带着防身。

  张述桐对此并不乐观。

  现在他在想另一件事。

  他终于知道了凶手的身份,可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以及为什么要杀顾秋绵?

  也许等抓到那个人一切疑惑就能迎刃而解了。

  他飞速思考着关于这个女人的情报,速度很快、没有听力、身体有着匪夷所思的柔韧性、能“变成”其他人的样子、已知的有老宋的前女友、顾秋绵的母亲、和路青怜。

  他要做的是阻拦。

  可这句话只是说起来容易,究竟该怎么阻拦,如果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该怎么办?

  不断地干扰吗?

  陷阱没有用,他也没有时间去准备陷阱,哪怕叫上死党们也不可能,这次是真会见血的。

  还是说提前藏好?

  张述桐突然想,他知道女人没有听力,那么摩托车加速时引擎的轰鸣对方不会发现,也许可以绕一个大圈,从背后直接撞上去。

  他看着时间,他已经等了五分钟,时间来到零点整,凌晨一直是个泛称,女人经过这里的时间不可能精确到分秒不差。

  张述桐决定提前骑车埋伏,现在他位于一条小路,小路的两侧有着草丛,只有骑车到草丛里,再把车灯关上,夜幕便是最好的伪装。

  说做就做。

  他调转车头,摩托车不像自行车,自然很沉,而雪化的地面结了冰,他需要用脚撑着地面,一点点挪动方向。

  张述桐将车头转至北方。

  车灯随之移位,然而他从车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长发女人的身影。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间警惕至极点。

  怎么可能?

  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张述桐一直在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连风吹过野草的晃动都没有放过,可这个女人就是这么悄声无息地出现了,他本能地准备拧动油门拉开距离,却又缓缓松手。

  那个女人没有跑动。

  甚至从她身上看不出任何着急的样子、在雪地上走得不紧不慢,张述桐确信对方已经看到自己,可女人的头甚至没有往他的方向拧动过,难道说她的目的只有赶去别墅,然后杀掉顾秋绵,沿途的一切都可以忽略?

  张述桐一点点往后倒着车子,车灯将女人的脸照得煞白,按说这么冷的天,人在室外活动呼吸时会生出一团白气,可他再三确认,并没有。

  果然。

  和死者无异。

  只是张述桐想错了一件事,他一直在思考着该怎么阻止对方,又或者被对方发现了该怎么拉开距离,可他想不到的是,女人居然对自己熟视无睹。

  这种落差让他愣了一下。

  难道说事情比自己想得简单很多,他只要小心骑车跟在附近,等路青怜赶来就可以?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对方的步伐依旧没有变化,她的每一步前进,都迫使张述桐向后倒退车子。

  微微的焦虑涌上心头,因为张述桐发现他根本没有起到阻拦的作用。

  虽然对方目前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可她依然在前进,相反是自己退去了几十米远,这样又有什么用?

  难道说要再接近一点?

  张述桐闪起大灯,试图让对方做出反应,可女人的步伐依旧不变。

  路青怜仍没有赶到。

  也许只差五分钟她就能赶来救场。

  可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度过这五分钟。

  他正处在一条狭窄偏僻的小路,唯一有效的光源是摩托车大灯。

  手机的闪光灯太过微弱,等照亮对方面孔的时候,再做反应已经晚了。

  如果他用车头正对着女人,稍有不对他连拉开距离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他调转车头和女人同一朝向,那么身后的黑暗会将对方的身影吞没,他将丧失视野。

  寒风甚至盖过了女人的脚步声,张述桐完全没有想到会碰到这样的难题——

  你正对她将无路可逃,背对她则彻底看不到她的存在。

  张述桐能看到女人在一步步逼近,可对方仍然像看不到自己一样。

  如果她追上来,那自己会骑车甩开她。

  如果她转身逃跑,那自己会骑车紧跟。

  可现在这种僵持到底有什么意义?

  张述桐甚至产生一种错觉,他今晚来不来这里没有区别,只要提前通知了路青怜凶手会出现在摄像头下就可以。

  但偏偏时间就差这么一点。

  他最后咬咬牙下了决心,干脆再次将车头调转,随后回过头,隔着头盔死死地盯住对方。

  两人的距离已经从十米开外变为五米。

  女人扭过头。

  下一刻眼前闪过一道飞快的残影,就在他丢失视野的那一刹那,张述桐迅速拧动油门,车子轰地启动,车轮卷起一片雪雾,车头甚至翘起,可他却感觉到摩托车并没有前进,而是在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哀鸣,轮胎在冰雪上打滑,尾部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拉住。

  是那个女人!

  她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对方正用一只手拉住摩托车的尾箱!

  张述桐艰难地侧过身,一只手维持油门,另一只手从兜里摸出铲子,用力朝那个女人的手砍去,仓促间他看到了女人的脸,那果然是顾秋绵母亲的脸,却毫无血色,一双和女孩相似的眸子睁得很大,却没有任何神采。

  铲子砍落,完全没有作用,反倒是张述桐的手被震得发麻,他努力维持着车子的平衡,这辆摩托车的尾箱是快拆设计,张述桐丢下铲子,手指触到开关,接着车身倏地一松,他连人带车一齐向前栽去,张述桐赶紧握住车把,堪堪没有摔车。

  他再次拧动油门,女人却没有罢休,飞快地追上来。

  他控制方向,驶向一条小路,这是来时早就想好的路线,如果对方紧追不放,那张述桐就准备带着她兜圈,只是女人的速度比他想得还要更快,张述桐转过头,看到女人正飞速奔跑在他的身侧,接近并肩。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下一刻女人出手,一拳向他轰去,摩托车的后视镜帮他挡了一下,钢铁弯曲、玻璃碎裂,车子猛地向一侧倒去,那只拳头又不受阻拦地撞向他的胳膊,他的半个身子直接发麻,所幸没有摔倒,对方就像触发了某个程序的机器,从赶路突然变为了杀死自己。

  时隔几个小时,张述桐终于知道了那辆福克斯小车的车窗上那个洞是怎么来的。

  他甚至能想到老宋刚刚发动汽车,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换挡,就被这个女人拉住后视镜,接着一拳向车窗轰去,然后男人猛地加速,带着车子和女人撞向树干!

  所以这样一直跑不是办法,张述桐捏住刹车,两脚并用,在雪地里拖出一道深深的印记,雪水与泥水飞溅,终于抵消了车子的惯性,而女人的反应慢他一拍,已经跑至车前,接着张述桐松开刹车,再度加速,笔直向她撞去!

  上百公斤的钢铁哪怕没有经过彻底的加速,释放出的动能也强得惊人,对方终究不是铁做的,一声闷响过后,他的手臂被直接震开,女人倒地,车子倒地,张述桐也被甩飞在地上。

  他摔得眼前发黑,却强撑着站起来,摩托车的车轮还在空转,仓促间张述桐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前方。

  可前方空空如也。

  汗毛炸起!

  张述桐迅速转身,但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道甩在他的肩膀上,他整个人直接被踢飞出去,张述桐在雪里滚了好几圈,半个身子都在火辣辣地痛,他挣扎着起身,可双手在雪地里撑了好几下都是徒劳。

  又是一腿,张述桐再次仰倒,这次是胸口受了一击,昨天这里才被踢过一脚,如今他更是感到一阵窒息,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撕心裂肺地咳嗽着,知道一旦停下来就全完了,尽管视线一片昏暗,他却早早地注意到旁边就是芦苇丛,刚才的追逃中两人早已远离摄像头的区域,现在他摔到路的边缘,而下方就是湖岸,张述桐放弃了起身的想法,直接滚下土路。

  身体在翻滚,天地也在翻滚,摩托车头盔保护着他的脑袋不被撞击,他一路滚到岸边,却发现那个女人停身不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是了,张述桐恍然地想,对方根本没有听觉,如果有,她会顺着自己翻滚的声音循来,可她偏偏没有,因此对方的视线里是有一片漆黑的芦苇丛,而芦苇的根茎交错杂乱。

  夜色反而成了自己的伪装!

  他顾不得将气喘匀,赶紧站起身,踉踉跄跄地俯下身子,朝远处跑去。

  头顶上的女人还在寻找,对方似乎缓缓走入了这片芦苇,可接下来并不是你躲我藏的游戏,张述桐看了眼头顶的月光,知道一直躲下去早晚都会被发现。

  他暗骂了一句,也许现在路青怜已经到了摄像头下,可自己现在离摄像头太远;也许她能循着地上的车辙找过来,可那条路自己来时就走了一遍,不确定路青怜能不能辨认出自己的去向,何况辨认出了,再赶过来又要一段时间。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继续等下去,而是跑。

  当然不是逃跑,他赌的是自己能跑到远处,然后接触到那辆摩托车。

  可背后又是一阵风声,他咬紧牙关赶紧趴倒,堪堪躲开了这一击,女人再次失去目标,张述桐藏在芦苇丛中,深深地喘息着。

  他按了一下胸口,却摸到一个硬块,张述桐皱皱眉,手伸向夹克的内兜,一张深深凹陷下去的、金属卡片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愣了一下,原来是顾秋绵的那张会员卡。

  这张金属卡在月色下泛着银色的光泽,他瞬间有了新的想法,张述桐又看向湖面,岸边的水面上映着一团模糊的月亮,他屏住呼吸,调整着角度,接着将卡片猛地一弹——

  金属的卡片旋转着切在水面之上,反射出清冷的月光。

  做完这一切他一个翻身,将自己隐没到芦苇中,紧接着又是一阵穿梭声,却是奔着卡片去的,女人踏进湖面,张述桐松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他却没有放松,而是拼命爬起来朝路上跑。

  摩托车摩托车摩托车!

  他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张述桐终于赶到摩托车前,身后的风声更甚,他知道那个女人又追来了,张述桐用力扶起摩托车,跨坐在上面,他拧动油门,下一刻,女人的身影转瞬而至。

  终究是抢出一个时间差。

  雪夜中两道影子疾驰而过,摩托车率先笔直地朝前方冲去,女人紧随其后,她飞快地踩在雪地中,雪面噗呲塌陷的声音犹如索命的节拍,后视镜碎了,看不到女人的身影,只能通过耳后的声音判断,张述桐干脆掀开头盔的护目镜,风声呼啸入耳,却能将女人的脚步听得真切。

  脚步又变近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阻止这个怪物的难度比他想象中难的多得多,可张述桐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他知道路青怜说不定就在摄像头下面检查着两人的去向,如果能调转车头找她会合当然是完美的,可他不能!

  他现在恨不得将油门拧死,也只是堪堪和女人拉开距离,即便如此仍要时刻提防着被女人追上,遑论留出时间调转方向?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拼命向前跑!

  而前面!

  就是那条环山路的入口!

  张述桐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如果他骑到那条山路女人也会跟着自己上去,不出十分钟的时间就能来到别墅的门口,然后别墅里的保镖跑出来查看,一阵乱斗,结果会和曾经一模一样,什么也没有改变。

  他现在感觉身体里的所有血液全部向头部倒流,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从心中冒出来。

  刚刚他心里还存在着是否能调转车头、将对方引去别处的侥幸,但就算成功了,他仍会被那个女人追上,只在于多拖一会;

  他也清楚自己不会每次都这么走运、不会每次都有供他藏身的芦苇丛,也不会每次都有让他脱身的卡片,他从骑车来到这里就做好了这份觉悟,如果只是逃亡,无非是慢性死亡。

  所以他主动把那份侥幸浇灭,索性不再向后去看,也不去听耳后的风声,张述桐再度拉下护目镜,摩托车引擎全力咆哮,油门全开。

  其实哪有什么咆哮,这不过是一辆农用车,落入耳中的只有发动机的突突声,他却希望在自己身下的是一辆赛车,因为张述桐还记得前方有一个大坑,他的呼吸开始不自觉收紧,在心中倒计时。

  十。

  张述桐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九。

  大灯的尽头终于出现一个阴影。

  八。

  阴影彻底暴露在视线中。

  然后是七六五四……几个数字的功夫,车身飞驰,大坑已经出现在眼前。

  三。

  张述桐松开油门。

  二。

  他又猛地加速。

  一。

  他身子后仰,同时完成换档,车子迅速收油,前减震下沉回弹的瞬间他借力抬起车头。

  摩托车飞跃大坑。

  它砰地落在地上,歪了一下,又笔直地朝前冲去。

  两秒之后,张述桐听到一阵闷响。

  那个女人落到了坑里。

  但他知道那个坑不算多深,根本困不住对方多久,果然,女人就像那天的路青怜一样,从大坑中跃起,但他的计划只要等多拖住对方几秒就已经足够。

  他终于驶到环山路的入口。

  张述桐捏住刹车,车子一个漂移,猛地停在入口的位置,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女人,女人至少在十米开外,但跑至身前也不过是几秒的功夫。

  接着他紧了紧头盔,看向山脊上堆积着的白雪,实际上因为他的到来,白雪已经簌簌落下。

  张述桐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自杀。

  其实应该是了。

  他还是乐观估计了接下来的情况。

  因为根本不存在骑车去别墅求救这一种可能。

  山路上堆积的雪比路面上厚,摩托车爬坡时会失去摩擦力,不出一分钟,他就会被那个女人追上,然后直接杀死。

  他的奔跑到此为止。

  很有可能此处就是他的墓碑。

  但张述桐已经无路可退了。

  “我妈可是说过咱们很默契的。”

  张述桐喃喃道。

  接着他紧紧闭上嘴巴,身体里还残存着弹射起步的肌肉记忆,他复现下午飞跃渡船时的动作,捏住刹车,踩下离合,小小的农用车从未被这么摧残过,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可因此它的引擎声也高亢无比,甚至能在这片山路中荡起回音。

  这样就足够了。

  张述桐看到了松动的雪层,也看到了还有一步之遥的女人。

  视线中的一切都在晃动,脚下开始轻颤,这片天地似乎发出一道无可奈何的叹息,随后化为低沉的轰鸣。

  可那个怪物没有听觉,根本不会察觉,因此张述桐松开刹车,冲入山路,很快摩托车陷入雪中。

  雪体开始大规模的崩塌,它们排山倒海,吞噬着山路上的一切。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张述桐被这片汹涌的白色吞没。

  ……

  汹涌的白色吞没了一切。

  夜风灌进山路的入口,只剩一阵呜咽。

  此处十几分钟前还是一片狼藉、嘶吼的机器、飞驰的女人、颤动的地面……如今却是一片寂静。

  一切都被埋葬在这片白雪下。

  路青怜来到入山口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她漠然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不远处的白雪中出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

  一条小蛇缓缓游到了她的脚边。

  那条蛇吐着信子,似乎在指向雪地里的某个方向。

  路青怜蹲下身子,从中挖出了一个一动不动的女人。

  女人的身上沾满雪沫,似乎已经被冻僵了。

  路青怜瞥了女人一眼,不再去管。

  她越过女人,双手将白雪挖开,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很快雪中露出一个头盔。

  路青怜看着张述桐,那双眸子里没有惊讶,只有古井无波。

  她只是掀开对方的头盔,伸手成指,探到对方鼻子下面。

  呼吸已经停止了。

  “张述桐。”她低声自语道,“这就是你的结局吗。”

  路青怜垂下眸子:

  “但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会很麻烦。”

  因此她轻轻叹出一口气,这口气似乎是一生中最无可奈何的一次。

  那双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路青怜跪在张述桐旁边,她将长发别至耳后,缓缓俯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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