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候选人
Sakura的朋友？
听见路明非的名字，绘梨衣的眼瞳更亮了，一直淡漠的漂亮面庞上，居然微微漾起了一分笑意。
连矢吹樱都很少见到过绘梨衣这样的表情，心里对于路明非的评价，又惊讶了几分。
光是提到路明非的名字，绘梨衣小姐就这么开心……路明非到底有什么魔力？
绘梨衣在小本子上郑重其事的写起字来：“夏绿蒂么？很高兴能认识你。我也是Sakura的朋友。”
“嗯……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夏绿蒂轻声说，吞吞吐吐，紧绷的小脸上居然露出了有些窘迫的神情。
要是路明非在场的话，肯定会知道夏绿蒂说话支支吾吾的原因……这位漂亮的贵族少女，社恐的问题又犯了。
不过提起共同认识的人，也确实是迅速拉近两个陌生人之间距离的好方法。要是平时的话，面对绘梨衣的主动示好，夏绿蒂大概只会装高冷来躲避。
何况无论是在绘梨衣，还是在夏绿蒂那里，路明非的意义也绝非是仅限于“认识的人”。
对于绘梨衣来说，路明非当然是很重要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人之一了。
而对于夏绿蒂来说，路明非也是……嗯……没什么也是的。
夏绿蒂在心里面摇了摇头，把路明非的身影从脑海里甩掉，停止了对那家伙的胡思乱想。现在还有正事要做！和那家伙的关系什么的，随便了。
只是夏绿蒂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想吐槽一下……
那家伙的女人缘，还真是好呢。
夏绿蒂情不自禁的在心底对路明非冷笑一下。
萝塞拉自不必说，已经是一等一的大美女了。那两个叫柳淼淼和陈雯雯的女孩，也是符合欧洲人对东亚女孩温润幻想的小家碧玉。夏弥则更是令人惊艳。
而在今天之前，夏绿蒂也已经从资料上的照片，知道了绘梨衣的长相，也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漂亮女孩。但是在今天见到真人之后，她才发现果然有时候照片是失真的。照片里的绘梨衣已经很漂亮了，可是本人还要比照片要灵动和漂亮几分。
不知是不是矢吹樱的错觉，看着夏绿蒂冰冷着小脸看着绘梨衣，她居然从那张紧绷的小脸上察觉出来一分对于绘梨衣的敌意。
这个时候昂热挥了挥手，医疗室内的执行部医护人员会意般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从楼梯撤离而去。一直到执行部的人都走了之后，昂热才再次开口，看向矢吹樱：
“樱，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商量，可以麻烦你也先去楼上等一下我们么？”
终于切入正题了。
“我也需要避嫌么？”矢吹樱皱眉问。
昂热笑笑：“避嫌这个词有些见外。只是接下来我们要谈论的内容不太方便透露给外人听，即便是源稚生本人在场，我也会请他暂时离开的。”
虽然矢吹樱已经猜到了，守夜人以及两位神秘校董的到来，大概率是跟帮绘梨衣小姐稳定血统这一件事情有关。但是没想到自己这个蛇岐八家方面的代表居然也要离场。
他们接下来要商谈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不能对外人透露的隐秘？
矢吹樱犹豫了片刻，转过身看向绘梨衣。
“绘梨衣小姐，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绘梨衣点了点头。矢吹樱收回目光，向着昂热几人微微欠了欠身，然后就沿着楼梯上去了，门口处传来“咔哒”的一声合拢房间门之后锁齿自动上锁的声音。
路易斯的目光从矢吹樱离开的方向收回：“是个很称职的下属。”
昂热淡淡地说：“很难只是下属吧，对于绘梨衣来说。”
“好了，先生们女士们，感慨什么的等到事情都结束之后再发表吧。”
副校长击掌，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之前要你给绘梨衣做的身体检查，报告都出来了么？我要看看。”
昂热开口：“诺玛？”
声音落地的瞬间，医疗室内唯一的那台电脑里就传出来了冰冷的机械女声：“心电图和CT之类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但是血样分析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执行部专门将这栋别墅的地下室改造成了给绘梨衣专用的医疗间，医疗间的设备当然也已经接入了诺玛的系统。事实上包括执行部在内的所有电脑系统都接入了诺玛。
这台位于卡塞尔学院的中央主机就像《星际争霸》背景故事里的虫族女王，虽然永远坐镇在中央巍然不动，却无时无刻不在统御全局。
副校长说：“那我先看看小公主现在已经出来的检查报告吧。诺玛帮我调出来一下。”
诺玛说：“好的。”
检查报告上调打开在电脑桌面，副校长坐到电脑面前摸着下巴说道：“嗯……所有指标都还算正常，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我们这位小公主简直不要太健康，她的血统真的不稳定么？”
“仅凭这些报告还看不出来什么吧？”
夏绿蒂走到了副校长的身边，手里镶嵌宝石的木质拐杖在地砖上敲击出清脆的响声：“想知道她的血统是否存在问题，最重要的还是需要血样分析的检验报告。这一点您应该也清楚才对。”
绘梨衣默默的看着夏绿蒂和副校长谈论自己的检查报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眼睛简单的眨着。
这种情况她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她还住在地下那间小房间里面的时候，家族里的医生就会定期来为她做身体检查，大声谈论甚至于争辩她的身体状况。所以在看着夏绿蒂和副校长谈论自己的时候，才会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昂热的视线轻轻落在绘梨衣的身上，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看向副校长。
“血样分析的结果看起来还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出来。”
昂热击了击掌：“我们先来谈论正题吧——上杉绘梨衣，是否能够成为‘尼伯龙根计划’的人选？”
尼伯龙根？
一旁的绘梨衣在心里面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她知道尼伯龙根，那是北欧神话里的“死人之国”。之所以她会知道这个名字，还是在查游戏攻略的时候知道的。
就在上上个月，她很喜欢的一部日本游戏《女神异闻录》的发行公司ATLUS，就在PS2平台上发布了一款新作《奥丁领域》。这个游戏的背景故事就结合了北欧史诗《尼伯龙根之歌》和北欧神话。
医疗室里忽然间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副校长、夏绿蒂和路易斯不约而同的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面面相觑。
矢吹樱其实猜的没有错，副校长守夜人、夏绿蒂以及路易斯，这几位堪称是现存炼金学界的专家巨擘，专程从美国、奥地利以及葡萄牙这几个不同的国家，远道而来，确实都是为的绘梨衣。
准确的说，都是为了绘梨衣的血统问题。
抛开其他事情不谈，光是绘梨衣的白王血裔身份，以及她体内流淌的疑似“鬼”的暴戾血统，这对于一些疯狂的炼金学者来说，都是极其具有诱惑力的存在。
白王血裔当然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但是像蛇岐八家这样，具有稳定传承的白王血裔族群，却相当罕见——或者说是绝无仅有。
当然，副校长夏绿蒂她们，都并非是对人体炼金感兴趣的疯子。只是在学习炼金学的过程中，他们都或多或少的会接触到一些关于这方面的典籍。
“成为‘尼伯龙根计划’的候选人条件，首先需要是卡塞尔学院的优秀学生。”
夏绿蒂开口：“当然，绘梨衣现在已经是预科班的一员，从身份上，说她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也能说得过去。但是除此之外，还需要校董会对候选人投票，超过半数以上的校董投票通过了之后，才能进入候选。”
“在场的不是已经有两位校董了么？”
昂热淡淡的微笑：“夏绿蒂你和路易斯愿意接受我的邀约，一起来到这里，不就说明，你们愿意为绘梨衣投出这一票了么？”
夏绿蒂沉默了一下：“就我个人来说，其实是并不愿意的……但是没办法，我还欠了某个人一个人情。”
她没有明说她欠人情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但是除了绘梨衣以外，在场的其他人心里，都已经对那个人的身份心照不宣了。如果那个人有投票的权力，想必会毫不犹豫的给绘梨衣投出这一票。
“你呢？路易斯先生？”夏绿蒂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路易斯笑：“既然绘梨衣是萝塞拉的朋友，当然也是我们瓦伦丁家的朋友。”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路易斯是否会投出这一票，态度也已经很明显了。
夏绿蒂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微微皱眉，开口：“但是即便如此，加上校长您手里属于‘梅涅克·卡塞尔’的那一票，我们一共也只有三票而已。还是说校长您这么有信心，觉得那位伊丽莎白·洛朗小姐就一定会站在你的这一边？”
伊丽莎白·洛朗和校长昂热的关系，在秘党内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校董会投票里，伊丽莎白一直都是昂热最坚定的那个票仓。
包括之前在投票表决是否要提前录取柳淼淼和陈雯雯的时候，伊丽莎白也是最早投出这一票的人。
只是这件事和其他事情不一样。“尼伯龙根计划”不仅是秘党的机密，更是秘党筹备多年的秘密武器。
最早提出“尼伯龙根计划”的人是中世纪时期的炼金大师弗拉梅尔，说是计划，但是更严谨的说其实是一个手术，一个能够强化混血种血统、甚至于突破混血种极限的生物炼金手术。
关于“尼伯龙根计划”的详细记录，早已淹没在了茫茫历史之中，现如今只有残存的弗拉梅尔手记里还有寥寥的记载。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尼伯龙根计划”对混血种的增幅是巨大的。
不同于“暴血”的增幅，被“尼伯龙根计划”强化过的混血种，血统即便超过了临界血值，但却依然能够保持稳定。不仅言灵能够获得进化，即便是拥有两种以上的言灵都并不是没有可能。
甚至于……完全有可能以混血达到纯血龙族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夏绿蒂觉得，哪怕伊丽莎白和昂热之间的合作关系再稳固，也未必会帮昂热投出这一票的原因。因为这并非是个人的事情……而是涉及到整个混血种的未来。
绘梨衣的血统不稳定，那么尼伯龙根计划，确实是能够帮助绘梨衣解决这一问题的好方法。同时也是唯一的方法。
只是能够被选中参与尼伯龙根计划的候选人，一定要是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学生。他的身上足以肩负起混血种对抗龙族的希望。
而目前来说……只有副校长守夜人才有能力完成这台手术。
如果苏晓樯的母亲格萝妮娅没有去世，那么格萝妮娅或许也可以。在夏绿蒂之前，格萝妮娅是上一个被誉为秘党年轻一代中最有炼金天赋的天才，当时的她也普遍被认为会是瓦伦丁家族的下一任家主。
夏绿蒂未来当然也有可能有执行“尼伯龙根计划”的能力，但是那至少得等很多年之后。而以昂热描述里，绘梨衣那不稳定的白王血统，她很明显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何况执行“尼伯龙根计划”所需要的资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好的。
这个机会，有且只有一次。
所以夏绿蒂才会说，她个人是并不愿望为绘梨衣投出那一票的。因为在她看来，或许路明非才应该被选入“尼伯龙根计划”。
并非因为是个人私情，而是以路明非在葡萄牙事件中的表现，她觉得路明非是足以肩负混血种未来的那个人。
……不对，她和路明非也没有个人私情！
夏绿蒂冷着脸想。
“确实，丽莎不一定会投出这一票。”
昂热开口，打破了沉默，笑着说道：“不过不用担心，只要两位愿意替绘梨衣投出这一票的话，剩下的那一张校董票，我会想办法的。”
夏绿蒂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眉：“那位神秘校董？”
她并不知道她现在所在的这栋别墅，就是卡塞尔学院那位神秘校董的资产。
只是她依稀记得，每次校董会有什么决议的时候，除了伊丽莎白·洛朗之外，昂热的另一位坚定的支持者，就是那位一直没有出面的神秘校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