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万灵秘林，生命之树与枯荣的谎
万灵界的空气里弥漫着草木的清香，与炎狱界的灼热气浪截然不同。参天古木的枝叶交错成穹顶，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覆盖着青苔的石板路上——这条路直通秘林深处的生命之树，第五块星主令碎片的藏身处。
“这里的生命能量好浓郁。”洛璃的风灵狐兴奋地在草地上打滚，鼻尖蹭着一朵会发光的小花，“连我的丹力都变得活跃起来了。”
苏沐妍的灵环泛着柔和的绿光，星主令烙印与周围的草木产生共鸣，指引着方向。她能感觉到，生命之树的气息就在前方，那气息温暖而包容，却又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
“小心点。”夜宸的流霜剑警惕地扫视四周，玄冰龟的意念传入他脑海，“万灵界的植物都有灵智，有些甚至会主动攻击外来者。”
话音刚落，路边的藤蔓突然活了过来，如毒蛇般缠向众人的脚踝。苏沐妍的藤王蛇立刻从灵环中钻出，藤蔓上的尖刺亮起绿光，与路边的藤蔓碰撞在一起。那些攻击的藤蔓仿佛遇到了克星，迅速缩回土壤中，不敢再异动。
“藤王蛇的气息能震慑它们。”苏沐妍轻抚藤王蛇的藤蔓，“看来万灵界的植物也认得出‘自己人’。”
深入秘林三里后，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树出现在眼前。树干需数十人合抱，树皮上布满了类似血管的绿色纹路，树冠直插云霄，枝叶间悬挂着无数发光的果实——这就是生命之树，万灵界的灵脉源头。
树下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穿着用树叶编织的长袍，手中拄着一根缠着常春藤的木杖，脸上布满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守林人。
“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来到生命之树。”老者对着众人微微躬身，目光在苏沐妍的灵环上停留片刻，“我是万灵界的守护者，枯荣。”
“前辈知道我们要来？”苏沐妍心中微动，灵环上的星主令烙印突然闪烁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枯荣抚着胡须笑道：“生命之树能感知所有靠近的生灵，尤其是……带着星主令碎片的你。”他指向树干上一处凹陷，那里的纹路与苏沐妍灵环上的烙印完美契合，“第五块碎片就在树心，只是树心被‘腐灵瘴’包裹着，需要用纯净的生命之力才能打开。”
“腐灵瘴？”墨影的影豹警惕地盯着树心，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一团淡淡的灰雾，“那不是万灵界的东西，气息很像……至高位面的枯萎之力。”
枯荣的笑容淡了几分：“小伙子好眼力。千年前，有位来自至高位面的‘叛徒’，为了抢夺星主令碎片，在树心种下了腐灵瘴，让生命之树的能量流失了近半。若不是我用枯荣之力勉强压制，这棵树早就枯死了。”
“叛徒？”苏沐妍的识海猛地刺痛，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浮现——她穿着星主长袍，站在枯萎的生命之树前，凌渊指着她怒斥：“你为了救那些低阶原生兽，竟用星主令的力量强行抽取世界树的能量，导致万灵界灵脉受损，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这段记忆与枯荣的话重叠，让她心口一阵发闷。她看着枯荣，试图从他眼中找到破绽，可老者的目光坦荡，充满了对生命之树的疼惜，看不出丝毫异样。
“如何才能清除腐灵瘴？”夜宸看出苏沐妍的异样，主动转移话题，“我们可以帮忙。”
“需要五位拥有纯粹界域之力的修士，分别引动五界的本源能量，形成‘五行净化阵’。”枯荣指着树心周围五个凸起的平台，“青岚界的麒麟之力、炎狱界的火焰之力、影域界的暗影之力、机械城的金属之力，还有……星主令的守护之力。正好你们五位，一人一个平台。”
众人对视一眼，虽觉得有些巧合，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炎绝的焚天令已恢复了些许光芒，足以引动炎狱界的火精魄；墨影的暗影领域虽仍有损伤，但操控影域本源不成问题；夜宸的玄冰龟能调动极寒渊的冰脉，暂代青岚界的麒麟之力；洛璃从机械城带来的星轨合金，可引动金属本源；而苏沐妍的星主令之力，正是阵眼的关键。
“开始吧。”枯荣的木杖轻轻点地，五个平台同时亮起绿色的符文，“记住，净化过程中不能中断，否则腐灵瘴会趁机扩散，污染整个万灵界。”
五人分别站上平台，按照枯荣的指引，将各自的本源之力注入符文。青岚的冰、炎狱的火、影域的暗、机械的金、星主的守护之力，在生命之树的上空交织成一道五色光网，缓缓压向树心的腐灵瘴。
腐灵瘴发出刺耳的嘶鸣，灰雾剧烈翻滚，却在光网的压制下渐渐收缩。树心的凹陷处，隐约露出一块绿光闪烁的碎片——正是第五块星主令碎片！
“再加把劲！”枯荣的声音带着鼓励，手中的木杖却悄悄泛起一丝灰光，木杖底部的常春藤，正悄无声息地缠绕上苏沐妍所在的平台支柱。
苏沐妍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星主令之力，丝毫没有察觉异常。可就在光网即将彻底净化腐灵瘴时，她的识海突然剧痛，一段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记忆碎片冲破尘封：
她站在生命之树前，枯荣（那时还是个中年修士）跪在她面前，恳求道：“星主，万灵界的灵脉正在枯竭，只有世界树的能量能救它们！求您用星主令打开界域通道，引一点世界树的能量过来！”
她犹豫着摇头：“世界树是至高位面的根基，擅自抽取会导致星轨紊乱。”
枯荣突然起身，眼中闪过狠厉：“那我就只能……抢了！”
他手中的木杖射出灰光，击中她的后背，她转身时，看到凌渊站在枯荣身后，嘴角挂着冰冷的笑……
“是你！”苏沐妍猛地回神，看向树下的枯荣，灵环上的星主令烙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千年前种下腐灵瘴的，根本不是什么叛徒，是你！是你和凌渊合谋，想抢夺星主令！”
枯荣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没想到你居然想起了！可惜太晚了！”他猛地挥动木杖，缠绕在平台支柱上的常春藤突然暴起，化作灰黑色的锁链，将苏沐妍牢牢捆住！
同时，树心的腐灵瘴突然反向爆发，灰雾中竟冲出数十条枯萎的触手，直取其他四人！原来所谓的“五行净化阵”，根本是枯荣设下的陷阱，目的是用五界本源之力激活腐灵瘴，趁机夺取星主令碎片！
“小心！”夜宸的流霜剑冰力暴涨，斩断缠向洛璃的触手；炎绝的焚天令燃起金火，灼烧着靠近的灰雾；墨影的暗影领域将自己与夜宸笼罩，避开触手的攻击；洛璃的风灵狐展开翅膀，带着她飞离平台。
可苏沐妍被锁链捆在平台中央，无法动弹。枯荣的木杖直指她的灵环：“星主令碎片，该物归原主了！凌渊大人说了，只要我拿到碎片，就能成为万灵界的新主宰！”
就在木杖即将触碰到灵环时，生命之树突然剧烈震颤。树心的第五块星主令碎片自动飞出，撞向枯荣的木杖！碎片爆发出的绿光与灵环共鸣，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波，不仅震碎了捆住苏沐妍的锁链，更将腐灵瘴的灰雾彻底驱散！
“不可能！生命之树怎么会帮你？”枯荣满脸难以置信。
苏沐妍落在树心处，灵环与第五块碎片完美融合。她终于明白，生命之树的滞涩不是因为腐灵瘴，而是因为它在等她——等星主令的光芒唤醒它真正的记忆。
树身上的绿色纹路亮起，浮现出千年前的画面：枯荣与凌渊联手偷袭她，她为了保护生命之树，将星主令碎片藏在树心，并留下守护印记；枯荣为了逼出碎片，才种下腐灵瘴，却被生命之树的本能压制……
“你骗了万灵界千年。”苏沐妍的声音冰冷，灵环中的藤王蛇与万灵界的草木同时躁动，无数藤蔓从地面钻出，将枯荣牢牢捆住，“现在，该让你尝尝被谎言反噬的滋味。”
枯荣在藤蔓中疯狂挣扎，却被生命之树的能量压制得无法动弹。他看着苏沐妍灵环上已融合近六分之五的星主令烙印，眼中充满了绝望：“凌渊大人不会放过你的！星轨卫的舰队马上就到，万灵界会和你一起毁灭！”
“那我们就战到底。”苏沐妍抚摸着生命之树的树干，树心传来温和的回应——那是生命之树对她的认可。她能感觉到，第五块碎片的融合，让她对界域之力的掌控更进一层，灵皇境的门槛已近在咫尺。
夜宸走到她身边，流霜剑上的冰力与生命之树的绿意交织：“玄冰龟说，生命之树能调动万灵界的所有草木之力，形成天然的防御屏障。就算星轨卫来了，也能抵挡一阵。”
“而且我们有了新的线索。”墨影指着树身上尚未消失的画面，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被冰雪覆盖的界域，“第六块碎片，应该在极寒渊的冰脉深处。”
洛璃正在为众人疗伤，闻言笑道：“正好我炼的丹药够大家用了。休息一日，我们就去极寒渊。”
苏沐妍看着灵环上愈发完整的星主令烙印，识海的记忆虽仍有缺失，却已拼凑出大致的轮廓：凌渊的背叛、枯荣的伪证、五界的羁绊……每一块碎片的找回，都让她离真相更近一步。
而在万灵界的界域壁垒外，星轨卫的舰队已在集结。紫晶战尊站在旗舰的甲板上，看着通讯器中枯荣失败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废物。看来，只能让‘冰狱使者’去极寒渊等她了。”
极寒渊的冰脉深处，一座冰封的宫殿正在悄然苏醒。宫殿中央的冰棺中，躺着一个被冰晶覆盖的身影，冰棺上嵌着的，正是第六块星主令碎片。而守在宫殿外的，是一群能操控冰狱之力的原生兽，它们的主人，正是紫晶战尊口中的“冰狱使者”——一个与夜宸的玄冰龟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神秘存在。
当苏沐妍一行人踏上前往极寒渊的路时，他们还不知道，第六块碎片背后，藏着一个关于“背叛者”的终极线索，一个可能让夜宸陷入两难的真相。而这真相，将是凌渊给予她的，最残酷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