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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你妈病房我派人守着

  清晨六点半,肖锋来到医院消防通道口,手指捏着手机屏幕,指尖微微发凉。

  晨光斜切过瓷砖地面,映出他佝偻的影子,像一道未愈的伤疤。

  张某发来的缴费单截图在屏幕上刺得人眼疼——住院费、检查费、护理费,金额精确到分,每一个数字都像钉进肉里的铁钉;

  备注栏八个字“别让阿姨疼太久”,像淬了毒的针,扎进他太阳穴,嗡嗡作响。

  他摸出烟盒的手顿了顿,金属打火机磕在水泥墙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咔”。

  烟还没点着,护工的话就在耳边回响:母亲昨晚疼得整宿没睡,攥着床头的护栏,指节白得像要裂开,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床单上留下几道暗红的划痕。

  那声音、那画面,和小时候急诊室的记忆重叠——他发烧到抽搐,母亲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腕,掌心滚烫,嘴里一遍遍念:“小锋最勇敢,咱们数到十就不疼了。”数到七,他哭着昏睡过去;数到十,母亲还在数。

  现在烟在指尖燃到尽头,火头舔上皮肤,他突然把烟头摁在掌心。

  灼烧感像一条火蛇顺着神经窜上来,皮肉发出轻微的“滋”声,鼻尖竟嗅到一丝焦糊。

  他却笑了,嘴角扯出一道冷硬的弧——张某懂人性,知道孝子最怕亲人在病痛里等。

  可张某不知道,肖锋在柳河村蹲了三个月泥地,雨水泡烂了裤脚,蚂蟥叮在小腿上吸血都不曾皱眉,早把“痛”磨成了钝器,成了他反击的支点。

  “肖书记。”小郑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警服裤缝刮过墙面,发出沙沙的响,像蛇游过枯草。

  他喘着气,额角还沾着露水,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肩章上,洇开一圈深色。

  “县档案馆的人说,交通局近三年的扶贫工程账册……”

  “准备拆。”肖锋打断他,掌心的红痕渗出血珠,在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

  他用袖口擦了擦,布料摩擦伤口,一阵钝痛袭来,他却像没感觉。

  他指腹摩挲着手机屏上的缴费单,指尖在“别让阿姨疼太久”上反复滑过,像在磨刀,“他越急着戳我软肋,说明账册里越有硬伤。”

  小郑喉结动了动,喉间干涩得发紧。

  三天前他还在怀疑这个总蹲在晒谷场画漫画的第一书记,此刻看肖锋眼里的光,冷而锐,像月下出鞘的刀,突然想起老纪委说过的话:“好猎手的眼睛,要能看见草窠里的蛇。”

  上午九点的村部办公室飘着墨香,旧木桌被阳光晒出松脂味,笔尖划过稿纸的“沙沙”声像春蚕食叶。

  阿强抱着一摞稿纸冲进来,牛仔外套口袋里还塞着彩铅,衣角蹭着墙灰,留下一道斜斜的印子。

  “肖哥!七篇都按你说的,往老太太能听懂了写!”他把纸摊在桌上,最上面一篇标题歪歪扭扭:“我家修猪圈的钱去了哪?”纸页边缘还沾着一点蜡笔碎屑。

  肖锋翻到第三篇,笔尖在“贪官该死”四个字上顿住,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小团。

  他抬头看阿强——这孩子去年还窝在出租屋画游戏皮肤,现在晒得黝黑,指腹沾着油墨,指甲缝里嵌着铅笔灰。

  “改成‘他省下的钱,本该修你家门口那条泥路。’”他划掉原句,笔尖用力,纸面几乎被戳破,“要让他们疼,得先让他们想起自己缺过什么。”

  阿强凑过来看,突然笑出声,牙齿在阳光下一闪:“肖哥你真贼,上次教我画‘反客为主’也是这样——不画拳头,画老百姓轮流坐**台。”

  他抓起铅笔在“泥路”底下画了道波浪线,笔尖在纸上发出“咯咯”的轻响,“我再加个图,画王奶奶挑水摔了的坑,旁边标‘本该填水泥’。”

  肖锋没接话,目光扫过其他稿纸。

  有篇写张某用假合同套取资金,他在“假合同”旁批注:“写清楚是用你家二小子的身份证复印件。”笔尖重重顿在纸上,墨点溅开,像一滴血,“要让每个人都觉得,那笔钱是从自己兜里掏的。”

  中午十二点的医院楼梯间,老赵的胶鞋在台阶上碾出“吱呀吱呀”的闷响,像老旧的风箱。

  他缩着脖子,手里的纸条被攥成皱巴巴的团,边缘磨得发毛,指缝里渗出汗渍。

  “肖……肖同志。”他抬头时喉结动了动,眼尾的皱纹里沾着饭粒,呼吸带着隔夜饭的酸味,“他们让你停手,不然换床单都得收费。”

  肖锋靠在防火门上,金属门框的凉意透过衬衫渗进背脊。

  他看着老赵发红的耳尖——这保安昨天给母亲送过热粥,瓷碗还烫手,说“看阿姨疼得直哼哼,怪难受的”。

  他掏出手机,调出阿强的朋友圈:照片里,老赵的小闺女趴在病床上画蜡笔画,阿强蹲在旁边教她勾线条,窗外阳光斜照,把孩子的发梢染成金色,配文“医院里的阳光课”。

  “您闺女学画画挺有天赋。”肖锋把手机递过去,屏幕反光映出老赵浑浊的瞳孔,“阿强说她画的向日葵,花瓣比他教的学生都亮。”

  老赵的手指碰了碰屏幕,突然抽回手,像被烫到。

  他盯着自己磨破的袖口,线头勾在纽扣上,轻轻一扯就断。

  “我……我就是一保安,他们说不照做就调我去太平间。”

  “阳光指数里有项‘纠错率’。”肖锋从口袋里摸出张评分卡模板,纸张边缘已被摩挲得发毛,“您要是觉得哪里不对,填了这张卡,县纪委的人会带着摄像机来查。”

  他把卡塞进老赵手里,指尖触到对方粗糙的掌纹,“到时候,您闺女的向日葵,能贴在村委会公示栏最显眼的位置。”

  老赵捏着评分卡的手微微发抖,纸张在他指间簌簌作响。

  他望着窗外,住院部楼下,阿强正带着几个孩子用粉笔画彩虹,粉笔在水泥地上“嚓嚓”摩擦,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像极了他闺女。

  下午三点的村部电脑前,小郑盯着本地论坛刷新页面,风扇嗡嗡转动,吹起桌角的纸页。

  “又删了!”他拍桌,掌心震得发麻,“阅读量刚破万就被撤了,后台显示是‘违规营销’。”

  肖锋端着搪瓷杯,看截图在工作群发得飞快——王奶奶的泥坑、二小子的身份证复印件、还有那行“本该修你家门口泥路”的字,被转发到了二十多个村民群。

  他喝了口茶,茶叶梗硌得舌尖发苦,茶水微烫,却压不住喉咙里的干涩,“删帖的人慌了。”

  “张某办公室摔了杯子。”小郑压低声音,喉间像卡着棉花,“我在市纪委的线人说,他正给宣传部长打电话,说要‘清朗网络环境’。”

  肖锋笑了,指节敲了敲桌上的评分卡,声音清脆,“他以为控场就行,可老百姓现在盯着的是这张卡。”他翻开评分卡,透明度、参与度、纠错率——三个词像三把钥匙,“以前他们装看不见问题,现在老百姓举着卡问‘你打几分’,装都装不像。”

  傍晚的祠堂议事厅挤得像锅煮饺子,人声嗡嗡,汗味、烟味、旧木头的霉味混在一起。

  老李举着评分卡站在投影前,脖子上的汗把衬衫领口浸得透湿,黏在皮肤上,发出轻微的“窸窣”声:“这玩意儿比村干部说话还准!上个月修水渠,我按卡上的‘参与度’要求,非逼着施工队让咱村民监工,结果真查出水泥少了半车!”

  肖锋站在后排,看着墙上的投影切换成银行转账记录——两万块,用途“肖母转院押金”。

  他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池塘,嗡嗡的议论声突然静了。

  “我缺钱。”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哑,“但我更怕你们以后还得靠求人看病。”他望着第一排的王奶奶,老人眼里还泛着上午帖文里那个泥坑的水光,浑浊却亮,“今天我退一步,明天张某就能把学校的课桌钱、敬老院的暖气钱都吞了。”

  阿强突然站起来,牛仔外套蹭得椅子吱呀响:“我捐第一个月工资!”他掏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亮起转账成功的提示,“刚转的,五千二,够买几袋水泥填王奶奶的坑!”

  “我也捐!”二小子从后排挤过来,袖口蹭到桌角,发出“刺啦”一声,“那假合同用的是我身份证,我得出力!”

  孩子们在长凳上蹦跳,脆生生的童音撞着房梁:“反客为主!轮到我们当主持人啦!”

  与此同时,市交通局副局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暮色正漫过柳河村的方向。

  张某捏着手机,屏幕上是疯传的评分卡截图。

  他扯松领带,喉结动了动,对着空气冷笑:“你以为掀开的是盖子?”他指尖划过“纠错率”三个字,指甲在玻璃上留下一道白痕,“你只是踩进了泥潭。”

  深夜十一点,肖锋坐在母亲的新病房里。

  母亲刚打完止痛针,睡得很沉,呼吸均匀,手还攥着他的衣角,指尖微温。

  他摸出评分卡,在“纠错率”一栏画了个问号——这是阿九凌晨两点要发来的私信里,最关键的两个字。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纠错率”三个字上,像撒了把细沙,泛着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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