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叶凡这个人，要辩证……
……
这一刻，哪怕有时光炉镇压，龙马也气的浑身颤抖，七窍生烟。
连本带利？
有这么连本带利的吗？
这利率上天了啊！
“你不能这样做啊……”龙马悲泣，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看着楚风，忽然间似乎发现了什么。
“你……花粉路的修士？！”
“如此的贪婪、腹黑，抢劫与迫害他人，走在邪恶的道路上……你就不怕你的前路就此断绝了吗！”
龙马大声喝道，伴着一种醍醐灌顶、使人顿悟的波动，试图让迷途的浪子回头。
它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说，在修行路上，心性的体现不明显，但的确贯彻修行的始终。
尤其是在修行他人开辟的进化路时，往往是能够共鸣开创者心境的修士，更容易取得大成就。
譬如秘境法，这门由荒天帝所开辟的法门，后来者修行时就要讲究一种“唯我独尊”的心境，自信、头铁不可或缺……毕竟，如果对自己都没有自信，又如何有朝一日登峰造极，去求证自己的道，使自身与真正的大界并列？
又如金丹法，这是一尊绝世邪祖无数次历经生死，悟道开创的法，后来者若无相似的经历，体会那一次次坠入绝境，又绝处逢生的心态转变，便注定了很难大成。
花粉路亦然。
它承载了开创者的理念，顺着这样的理念而行，才能事半功倍，走的更远。
不过……
站在这里的是楚风！
他有意无意间，走出了古往今来所有花粉路修士，都没有踏上过的路，有别于“正统”，没有谁能定义他的未来了！
虽是拓路，更像创法！
“龙马道友此言差矣！”楚风手中动作不停，一手袖里乾坤，鲸吞了龙马无数年的积累，同时含笑着说道，“浮财手里过，信念心中坐！”
他一本正经，“或许在龙马道友看来，我这是抢劫，道德败坏，节操沦丧……”
“但实则不然！”
“往小了说，我这是为龙马道友积德，将道友你坑蒙拐骗得来的不义之财，捐献给有需要的人，让其在更伟大的事业中发光发热。”
“往大了说，如今整个人间诸世都在面临一场浩劫，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需要团结一切人力物力去应对……在这样的大义面前，我个人的荣辱已经无关紧要了！”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我愿背负骂名，只为拯救苍生！”
此时此刻，楚风的表情一脸神圣，恍惚若有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显得那样的高洁与出尘！
龙马先是一愣，而后它的神色一言难尽，像是吃了一千只、一万只死苍蝇。
活久见！
花粉的道路上，怎么长出了这么一朵奇葩？！
若是当年的叶某人，在屡遭磨难后，觉醒出这样的心态……
苦叶？
呵！
指不定谁苦谁呢！
它斜着眼角，瞥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光炉，情绪复杂。
选中了这么一朵抽象的奇葩……这个时代得癫到什么样的程度啊？！
龙马想了想此前所见的那些人，莫名又觉得……多少有些合理了。
恶人还需恶人磨！
“呼！”
它长长吐出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开口，“年轻人，这次是我栽了，算我倒霉，也算你厉害！”
“但……下次？！”
“连本带利是吧！天经地义是吧！有你的好果子吃！”
它放出狠话。
“呦呵！威胁我？”楚风失笑，玩味开口，“此时此刻，想必龙马道友的信息已经在巅峰修士的圈子里传开了吧？”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道友你，想要跟道友问点掏心窝子的问题呢？”
“你说……”
“如果主神空间里的某个平台，道友被挂上去拍卖……想必一定能拍出一个天价吧？”
楚风摩挲着下巴，摆出很向往的样子。
他祭出了“拍卖”大法，狠狠的威胁！
“呵！”龙马却也不是吃素的，冷笑道，“的确，是有很多人在惦记我不假……但若我真的那么凄惨，你也别想落得个好！”
“我大概明白你的情况了！”
“若不出我所料，你就是此前搅乱世间的巅峰大战根源所在，一枚钥匙，一颗种子！”
“相信我，对你感兴趣的人，要比对我感兴趣的人多多了！”
龙马反击。
楚风心中一动，脸上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胡乱攀咬，没有证据的事情，若不怕自己的性命交待了，想来就来吧！”
“我想，那些能走到巅峰的人物，心中自有一杆秤，不会那么不理智的！”
“哼！证据？！”龙马嘿笑一声，“这口炉子，有本事你一辈子都不拿出来，否则只要有其他人看到，你就永无宁日了！”
“三千！”
它吐出一个数字，而后冷笑着不再说什么。
“三千……三千什么？”楚风皱眉，感觉局势的发展有些失控。
这龙马老登显然知道什么，他最讨厌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了。
眼中凶光一闪，他开始琢磨，要不要下点狠手。
屈打成招嘛！
九种！
他自信有九种方法撬开它的嘴！
不过，短暂思索后，他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小手一抖，自袖中乾坤里抖落了些许“利息”，还归原主，“有事好商量嘛！”
“我这人很讲原则，可以出钱买消息，龙马道友觉得如何啊？”
“……”龙马像是吃了一个死孩子般——拿我的钱，买我的消息？
但……
好马不吃眼前亏，最终它开口了。
“三千仙帝！”
它语气中带着戏谑与恶趣味，“会有至少三千尊仙帝的目光，向你看来！”
“怎么样？”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闻言，楚风嘴角一抽，“龙马道友，你不老实啊！”
“这个时代，虽然仙帝一尊接着一尊出现，路尽之光照古今，但能有几百都了不得了，何况三千！”
“因为那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仙帝！”龙马幽幽道，“对于这个时代的生灵来说，当归属于所谓的……史前！”
“在史前的终焉时刻，也是最鼎盛辉煌的时刻，人间诸世，三千仙帝并立，震古烁今！”
“而在仙帝之上，是道主，是霸主，是始祖，是天帝……他们一起出手，葬下了那个时代，最终开启了这个纪元！”
“而这口炉……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可不一般，真正的万众瞩目！”
龙马瞥着楚风，“你拿着它，还能不是众矢之的？！”
楚风彻底动容了。
略微沉吟，他又抖落些许连本带利的“利息”，“细说！细说！”
龙马却不语，斜视着他——打发叫花子呢？
“嘶！”
楚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将一副赃物内甲重新取出，披在龙马的身上。
龙马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同一时刻，它感受到背上的炉子更重了些……恩威并施呢这！
“花粉本是无敌路，何须再修他人法……”
权衡之后，龙马又开始了吐露。
“在史前的终焉岁月，花粉路曾经极尽璀璨，三千仙帝中绝大部分的成就都与之脱离不了关系……”
“不过，花粉路亦有敌，是为诡异、不祥……如果说，花粉凝聚了人间的美好，那么诡异不祥就代表了诸世最恐怖的恶意！”
“两者战斗，纠缠，厮杀了无数年……”
“听起来像是老套的邪不胜正的故事。”楚风点评。
“邪不胜正？”龙马冷笑，“错了，那时花粉路的道祖被人打的双手抱头，不知道怎么还手！”
“啊？”楚风愣了。
他单知道，这个时代的花粉路似乎不太行，在普世的修行体系排名中，一度连前十都挤不进去，宛如路边一条狗。
却没想到，在史前，花粉路更是扑街的彻底！
“正邪同源，却有远近。”龙马低声道，“那源自一尊至高无上的生灵，其远远超越了仙帝，不止一个层次。祂所钟爱的，对人间诸世美好的垂青，造就了花粉路的道祖……”
“但，其死后，发生了诡变的骨灰飞散，却直接化作了人间诸世的劫难，成为了诡异不祥的根源！”
“所以，花粉牺牲，敌不过诡异不祥，情有可原。”
“这……算是尸祸吗？”楚风若有所思。
“或许吧。”龙马无意多谈，“诡异不祥席卷，造就了始祖，成就了霸主，都是凌驾在仙帝之上的存在，他们为求更高境界，不惜制造尸山血海，更有一座祭坛沉浮，大祭人世间！”
“祭坛？！”楚风捕捉到关键词。
“不错……献祭要有祭坛，这有问题吗？”龙马说着，又道，“于血难中，花粉路的道祖崛起，先去扛起了一片天，虽然战果趋近于无，但勇气可嘉。”
“在她之后，荒天帝成道，诸道主接力，他们一起出手，扬起了漫天的花粉粒子，将这条道路升华，团结了无数天骄人杰，使之迈入了仙帝的高度，并发起了终极的清算！”
龙马在念经，念的是一位“狗史学家”所书写、记载的“历史”。
“而在这场清算中，一口炉便曾极尽绽放，被众多仙帝一起催动！”
“在那一日，其燃烧无上的大道火光，一切元气、法则、大道、岁月……等等，都被它点燃，化作璀璨焰光，照耀古今未来！”
龙马的话音中带着惊叹与敬畏，像是曾观战，见证了那史前终焉的大事件。
火光焚灭了所有，将一切有形的、无形的事物都破灭，不止是岁月青史、存世之基，还有那些血与泪，那尸山血海……都化作复仇的薪柴，欲教日月换新天！
楚风失神了，他在龙马的勾勒中，恍惚间神游史前，绝世的黑幕，遮天的黑手，焚烧所有的火光……
一口炉，定格了最绚烂的一幕。
而在今天，这口炉相伴于他，莫非是……命中注定吗？
让他来终结这个时代的混乱和劫难？
“叶天帝呢？”
忽然，楚风开口，“这位开辟了主神时代的绝世天帝，在那时又扮演怎样的角色？”
闻言，龙马眼神闪烁，一时间竟有些不好回答。
关于叶天帝，它有太多能说的东西了。
但，这些都不好跟后来者谈及。
毕竟，今朝的叶天帝不同了！
在以前，叫嚷叶凡两声邪祖，叶凡不会跟谁计较，也计较不过来，毕竟正忙着在魔祖的绝世黑手中挣扎。
现在么！
还扒其黑历史，也是其被迫害的经历……是嫌自己命长吗？
叶凡可能自己都忘了吃过的苦，却有人念念不忘的提及，还一副自豪的样子……啧！
“叶天帝么……这尊天帝要辩证的看待，不是一句两句话能具体形容的。”
龙马斟酌着，组织语言，“年轻时候的他，有大智慧，大毅力，大勇气，在与诡异不祥的作战中，不止一次徘徊生死间，以此钻研敌人力量的本质，并反过来克制与破解。”
——至于为什么会徘徊生死间，别问！
“始祖也好，霸主也罢，一度被他压制的喘不过气来，被杀到溃不成军……”
“但在后来，他……出现了一些变故。”
“或许，是因为对敌人力量的研究太深入了，理解的太透彻了，甚至超越了其主要掌控者……于是，他无意间踏上了一条邪路，比诡异更诡异，比不祥更不祥，也因此做下了一些……错事。”
龙马吞吞吐吐，“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诡异不祥，越是破解，越是了解，也就越深入的走进……最终，诡异不祥的根源反向侵染了叶天帝，要接引其归入黑暗的阵营中。”
“但，关键时刻，叶天帝以莫大毅力，抵挡了侵蚀与同化，将自己葬入永寂中，不让诡异不祥得逞……”
“直到史前的最终一战！”
“他才再现，从永寂走向现实，在无上的火光中洗净了污染，化去了邪恶的一面，正本清源……”
龙马娓娓道来，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
“原来如此……”楚风点点头，“是这样的吗？”
“但……”他结合自己的所见，所知，眸光深邃，“这位天帝……真的化去了邪恶的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