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还是姜晚宁吗？
姜晚宁张了张唇，神色依旧有些怔然：“霍大哥？”
“还行，总算还记得我姓什么。”
姜晚宁：“……”
原来霍副厂长真的就是霍霆。
“我大哥不是说你过几天才过来？”
“时间提前了。”霍霆觑她一眼，“离婚是怎么回事？”
姜晚宁抿了抿唇：“你先别跟我哥他们说，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这种事瞒不住多长时间，你还是尽早和他们说。”他说着，话音又一转，语气状似随意一问：“好好的，怎么要离婚了？”
“日子过不下去了，自然就要离。霍大哥，我这样的情况能调岗吗？”
“你工龄不长，直接调岗不是件容易的事。”霍霆的表情透着股高深莫测。
“那怎么办？”姜晚宁着急的咬唇，没想到连霍霆都办不了。
霍霆眼角漫出一点笑意：“不容易，但没说不能办。”
这人说话怎么大喘气。
也对，他们俩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
直接开口让他办事也不好。
姜晚宁真诚道：“霍大哥，如果我真的能调岗成功，到时候一定请你吃饭。”
“或者，听我哥说，你还没结婚，我在这边帮你介绍个结婚对象？”
她记得有个工友的妹妹就是小学老师，陪霍霆绰绰有余。
霍霆扫她一眼，没接话，转身走了。
姜晚宁反应过来，快步跟上：“霍大哥，那个相机的事，我大哥跟你说了吗？”
楼梯上，霍霆忽然停下来，姜晚宁没刹住步子，一头撞在他背上，赶紧后退。
他转过头，笑了下：“你很急着要？”
“……也还好吧。”
他扭过头，继续下楼了。
姜晚宁：“！！！”
她小步跟在后面：“那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找你拿。”
两人到了厂门口，霍霆看到小轿车上的脚印，停下脚步，扫了她一眼。
姜晚宁立刻心虚的移开眼神。
“那个，我……”
“送你回去？”他手撑在车上，直接打断她的话。
“不、不用了，我今天晚班，你慢走。”
姜晚宁往后退一步，对方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她赫然看到车后座上放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姜晚宁瞪大眼睛。
奇怪，明明相机就在车上，他怎么没拿出来给她？
看着车走远，姜晚宁心里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她是哪里得罪他了？
姜晚宁所在的厂是个军服厂，她负责剪裁打样，下完班正好碰到准备回去的王书记。
姜晚宁叫住他，将霍霆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书记：“岗位是不好转，上个月那个男同志也是因为找到大靠山，娶了厂长的女儿，才换去轻松的岗位。”
“你要是想调岗，也行，跟他一样去傍个靠山。”
王书记斜她一眼，哼着歌走了。
姜晚宁气愤不已。
吃的跟送出去的钱真是喂狗了！
……
下完班回到家属院，陆绍华果然没有回来。
姜晚宁默默去了屋子里收拾行李和衣服，还有些零碎的小物件，收拾了一整个行李袋。
视线挪到院角处的缝纫机。
这是当初她的嫁妆之一。
只可惜带过来没过多久，就被沈溪儿子砸坏了。
当时她为此难过了很久，陆绍华却骂她小心眼，跟一个孩子计较那么多。
第二天早晨，姜晚宁正在洗漱，忽然听到外面沈溪的声音。
沈溪的手很巧，又会织毛衣又会纳鞋底做裙子，大院里见过的人无一不夸她心灵手巧的，陆绍华只穿她做的衣服和鞋。
“晚宁姐，这是我新给你做的裙子，还有这袋子里的雪花膏，也是我没用过的，都当作是给你赔的礼。”
“昨天你实在是误会我和绍华了，我就是因为工作没了伤心，他安慰我几句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沈溪一脸的委屈、可怜、温婉。
唯独找不到一丁点愧疚的神情。
过去的姜晚宁也被她这幅“善良温柔”的假象欺骗迷惑过，现在只觉得好大一朵心机白莲花。
院子外面看热闹的邻居都在感叹沈溪善良大方，带着孩子不容易，反倒觉得是姜晚宁昨天有些小事大作了。
根本没有证据的事闹得那么大。
这不是故意给人难堪吗？
姜晚宁笑了笑：“你昨天去哪了啊？这么巧，陆绍华也是一天一夜没回来，他没跟着你一起？”
还送裙子？她有钱有工作，马上又没老公了，想买什么买不到。
沈溪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也看到了姜晚宁身上的新裙子，新鞋子。
这还是姜晚宁吗？
以前的姜晚宁，领到工资都会第一时间上交给陆绍华的，什么东西都不舍得给自己买。
而陆绍华拿到钱一部分给陆母，一部分则会私下贴补他们母子俩。
“什么，这俩人一天一夜在外面没回来？”有邻居大妈低声道。
“不会真有点什么吧？这沈溪平时看着挺老实一人啊……”
沈溪脸色泛青，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某处，忽然跪下来拉着她胳膊哭求她：“晚宁姐，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污蔑我的清白啊，尤其是还当着孩子的面。”
“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姜晚宁不耐烦，正准备推开她，她手还没动，就见沈溪往后一摔。
她手上的东西摔翻了一地。
姜晚宁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影急忙跑过来。
陆绍华立即将沈溪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脸担忧：“小溪，没摔到哪里吧？”
随即怒瞪着姜晚宁：“姜晚宁，你素质呢？还敢推人？给小溪道歉！”
姜晚宁好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她了？睁着眼睛说瞎话。”
“没事，是我不小心摔倒了，晚宁姐应该没有碰到我，绍华，你别怪她。”沈溪弱弱道，整个人看上去可怜兮兮的样子。
陆绍华见状，怒火烧得更旺了，只觉得姜晚宁越发的不可理喻，沈溪又是多么的懂事可怜。
他站起身，走到姜晚宁，居高临下一字一句命令道：“给小溪道歉，马上。”
姜晚宁虽然早已对他失望，但面对他这毫不犹豫的不信任，心里依旧凉了个透底。
用力甩开他，冷笑一声：“你不是说我推她吗？睁大你的眼睛给我看看，什么才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