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食堂惊魂
他的SAN值在79点上轻微波动着，那强制性的疲惫感越来越重。他看了一眼视野中的倒计时——校庆日，5天18小时22分。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而他们对于如何获得“离校通行证”，依旧毫无头绪。
唯一的收获，是几件用巨大风险换来的、效果未知的物资，以及越来越沉重的精神压力和……逐渐清晰的，关于这个学校黑暗面的破碎低语。
当林瑜赶到食堂时，午休时间已过大半。
周薇、王铁等人早已坐在那里，面前摆放着几乎未动的、颜色可疑的餐食。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沥青。
林瑜默默打好自己的那份“食物”，在王铁旁边空位坐下。那灰色的糊状物散发着比昨天更加浓烈的酸败气味，那块深褐色的面包坚硬得像块石头。
“怎么这么晚？”王铁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审视。
“迷路了。”林瑜言简意赅，没有透露心理互助社和红色校服的事情。
在这个环境下，信息需要谨慎分享。
王铁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只是用勺子烦躁地搅动着盘子里的糊糊。
“妈的，这玩意儿一天比一天难以下咽。”
旁边的阿月脸色苍白，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显然还在为上午的“信任练习”和后怕。
小陈则低着头，几乎将脸埋进了餐盘。
周薇相对镇定，但进食的动作也显得十分艰难。
孙宇……依旧沉默，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
规则四：【食堂提供的食物必须全部吃完】。
这是一条看似简单，实则每天都在挑战他们生理和心理极限的规则。
昨天勉强吃完后，那种胃部沉甸甸、喉咙里泛着怪异回味的感觉持续了很久。
林瑜定下心神，开始如同完成一项艰巨任务般，一口一口地将食物塞进嘴里。味蕾传递来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混杂味道——馊味、土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和某种腐败的甜腻。每一口都需要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吞咽下去。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食物的来源，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咀嚼和吞咽的动作。
耳边食堂的低语声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窃窃私语，而是仿佛混合了咀嚼、吮吸、还有……某种细微的、粘稠的液体滴落声。
他的SAN值开始因为强烈的生理不适和精神抗拒而缓慢下降，【78/100】……【77/100】……
就在他吃到一半时，坐在他对面隔了几个位置的李莎（赵明那个小组仅存的女生）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干呕。
她捂住了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我吃不下了……”她带着哭腔，声音微弱却充满了绝望，“味道……味道好像变了……里面有……有东西在动……”
她的话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众人心中压抑的恐惧。王铁猛地看向自己的餐盘，眼神锐利。阿月更是直接丢下了勺子，脸色惨白。
“闭嘴！吃你的！”王铁低声呵斥李莎，但他的额角也渗出了冷汗。规则必须遵守，否则赵明的下场就是例子。
林瑜也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集中精神，试图屏蔽李莎的影响和那越来越清晰的、关于食物“活性”的恐怖想象。
但“精神衰弱”让他的感知过于敏锐，他仿佛真的能感觉到那灰色糊糊在食道里缓慢蠕动的错觉……
“……新鲜的……”
“……吃吧……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浪费……是可耻的……”
低语声如同魔咒，啃噬着他的理智。
李莎最终还是在极大的恐惧和生理不适下，未能完成进食。在就餐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瞬间，她盘子里还剩下大约三分之一的食物。
几乎在铃声落下的同一时间，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体型格外高大的员工，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他们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戴着白色线手套的手，一左一右抓住了李莎的手臂。
“不！不要！我吃！我现在就吃！”李莎发出凄厉的尖叫，拼命挣扎。
但蓝色员工的力量大得惊人，如同铁钳。她们轻易地将她从座位上提了起来，拖离了餐桌。李莎的哭喊和求饶声在寂静的食堂里回荡，格外刺耳，然后迅速远去，消失在通往食堂后厨方向的门口。
整个过程快得惊人，其他无脸学生依旧在麻木地“进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剩余的五名求生者（林瑜、周薇、王铁、阿月、小陈、孙宇）僵在原地，脸色死灰。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李莎绝望的尖叫和那蓝色员工身上带来的、更加浓郁的腐败气息。
林瑜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他强迫自己将盘子里最后一点食物塞进嘴里，混合着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和巨大的心理压力，艰难地咽了下去。
完成进食的提示并未带来任何轻松，反而像是完成了一场与恶魔的交易。
他的胃部痉挛着，喉咙发紧。
而他的SAN值，因为进食的折磨，迎来了进入副本后最大的一次跌幅！
【SAN值：69/100】→【SAN值：62/100】！
瞬间跌破70大关，来到了62！
就在SAN值跌破65的瞬间，林瑜眼前的景象猛地一阵扭曲、变色！
食堂惨白的灯光变成了摇曳的、昏黄如豆油灯的光芒，墙壁上迅速爬满了肮脏的、暗红色的污渍和霉菌，那些正在“进食”的无脸学生，它们的形象开始崩塌、融化，露出了下面……更加无法形容的、由痛苦和绝望凝聚而成的扭曲形态！
有的像是被缝合的破碎玩偶，有的则是一团不断蠕动、滴落着粘液的阴影，它们正在啃食的，也根本不是什么糊状物，而是一些难以名状的、散发着恶臭的残渣！
耳边原本模糊的低语声，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尖锐，如同无数根针扎进他的大脑：
“她失败了！养分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