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欲擒故纵
自从本子商团来到京城之后，在打他们脑筋的不只一个部门。
只是背调做下来后，可以说能够下手的地方很多，但也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确实有把握的口子。
在私下接触的其实已经有了四五处。
直到张宝根提供了沼田俊“说过”的这件事——赤野长松如今极度需求雪舟的画作，就连高仿的也会迫不及待的收入囊中。
例如上一次与沼田俊赌赛用的那幅“高仿”就能说明一定的问题。
而且张宝根提出不求一步到位，先弄个半套、一套报废的回来研究研究的建议也得到了某些大佬的支持。
让张宝根去招呼一棍子试试也好。
当然这些大佬都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反正赤野长松的岳父是亲兔人士，提前打点些关系是没错的。
张宝根在得到“可以用高仿品结交”的批复后这才去农场找了高手来作假，甚至还有文化交流单位帮忙打配合，在本子人参加的展会上展出了这三幅“被鉴定”为高仿的“雪舟真迹”。
事情非常有趣。
大部分人都以为赤野长松一家子喜欢雪舟的一切东西，哪怕是高仿。
而赤野长松却在暗喜和着急——兔子国内这帮专家真是落没了，居然连真迹都认成了高仿。
周围看戏的人急，入了圈的赤野长松也急，唯独张宝根一点也不急。
“急啥啊？”
坐在办公室里，张宝根正在品尝老婆弄的新茶味道，对于打来催他快些进行下一步的电话轻飘飘的回应着。
“还不急？”
电话那头似乎被火燎到了屁股。
“人家还有小半个月就要回国了。”
“上头说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到如今也该和赤野先见上一面了。”
“这家伙确实在四处打听这三幅画的归属单位，你就算是钓鱼，这胃口也已经拉足了。”
“对了，我们确认过，这个赤野和他岳父一样，都相当痴迷于我们的古代文化。”
“所以上头特批，准许你使用可园招待所。那里风景如画，还保持着园林古建筑，招待器具也给你从各博物馆调过去。”
张宝根愣了一下。
“我这里不是敲边鼓的备选么？呃......是不是其他几个接触渠道都碰了壁？”
“少问，做事！”
张宝根撇撇嘴，听对方这语气就知道其他几次接触恐怕都不是那么顺利。
如今连他这个专门搞废品的项目都开始被催促了。
被上头横插一手的张宝根有些头疼。
特么虽然他上辈子也喝茶，可都是在装样子，根本品不出茶叶的好坏。
至于什么茶艺之类的，他也根本不懂。
“大厅里有谁懂得古时候的茶艺吗？”
当张科长的声音在公共办公区域响起，几乎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那封建残余的玩意儿谁懂啊？
可是谁知居然还真的有一只手举了起来。
原来是苏科员，难怪！
张副科长呵呵一笑。
“好的好的，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这类封建糟粕的东西，大家还是少接触的好啊。”
把苏雯的俏脸都给气红了。
现场缺一个会茶艺的人，张宝根当即回家把这个任务交给自己老婆。
他觉得以丈母娘在博物馆界工作了这么多年的经历，多少能认识几个有这种本事、且靠谱的人。
刘芳阿姨介绍的是一位原来在博物馆工作，后来被调入高级招待所充当茶艺师的阿姨。
赤野长松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站在北海边上，似乎在欣赏北海的风景。
而陪着他的工作人员却在叫苦。
谁信这个本子是专门在大冬天跑北海边上来吹风看风景的？
还不是因为那三幅画归属的线索最终消失在身后的这所建筑里。
不过很可惜，他们根本没权限进去这里。
通过门卫的通报，也被那位姓张的副科长给拒绝了。
人家的理由也给的很正当，那三幅清代高仿的东洋画作是非卖品。
因为兔子从来不拿赝品欺骗客人，而且如此高仿程度的赝品拿出去，如果被人当成了真的会有损兔子形象！
赤野长松很懊恼。
他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如此执拗的副科长。
作为一个东方通，他深知在这个地方如此执拗的理由往往占据了人们的思维高地，很难被轻易推翻。
于是乎，在赤野长松的认知里，这个他还没能见到面的张副科长定是个四十多岁、满脸严肃、思维僵化的中年人形象。
余萍再一次跺跺脚，揉揉自己被冻得有些发僵的脸庞。
拉着满脸不情愿的同事，说说笑笑的向单位大门走去。
科长今天让她好好演一出戏，如果演的好能得到大大的表扬。
被拒之门外半个多小时，赤野长松的耐心稍稍有所动摇。
就在这时他看到百米外的拐角处走出来两个女子，说说笑笑的向这个单位的大门走来。
只看她们的打扮，赤野长松就精准的判断出这两个人大概是这个单位里的工作人员。
他看似不在意的对自己随从微微使了个眼色。
他的秘书立即很狗腿的挤出亲切的笑容向那两个女子走去。
……
可园。
后世属于私人的住宅。
而如今却是一座级别不低的招待所。
赤野长松一行人没花多大力气，以外宾游园的名义成功进入其中。
那个什么张副科长今天过来这里是要拜访一位父辈的老友。
与之前频频碰壁不同，赤野长松发现自己自从进入这处小小的园林之后，运气也变得好了起来。
他在走廊里“巧遇”了一位之前在招待会上见过几次面的副处长。
热情的寒暄几句之后，副处长严肃的告诉招待所的人员要好好招待这位外宾，只要是不违反原则的问题，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一下。
正是因为这位副处长的“随口”吩咐，那些一直板着脸的服务人员这才对赤野长松一行略略露出了一点僵硬的笑容。
没办法，此时的国人见到本子的第一想法就是去摸刀……。
也正是靠着这位副处长的随口吩咐，赤野长松在工作人员不太情愿的帮助下，于可园深处的一座古朴至极的建筑里堵到了那位不愿意见他的张副科长。
房间里，年轻的男人错愕且不满的看着走进来的几位不速之客。
而刚刚做完茶道的茶艺师似乎也在准备收拢茶具。
年轻男人的对面摆着两个空茶杯，显然客人已经离开。
赤野长松微微一怔。
诶？
莫非自己来晚了，那个张副科长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