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黎明清算!一夜之间,汉东政法巨头轰然倒塌!
夜与黎明的交界线,是一道锋利的刀刃。
汉东省的这把刀,由省纪委书记亲自执掌。
三辆黑色的公务车组成一个微小的箭头,悄无声息地刺破黑暗,精准地停在梁群峰家别墅门外。
没有警笛,只有车门开启时几不可闻的机括声。
纪委书记亲自下车,身后跟着两名神情肃穆的年轻干部。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栋在黑暗中如同蛰伏巨兽的别墅,然后迈步走上台阶。
门铃只响了一声。
开门的是睡眼惺忪的保姆。
当她看清来人胸前别着的国徽,以及他们出示的红色封皮工作证时,脸上最后一点睡意遽然消失,化为一片煞白。
梁群峰被叫醒时,身上还穿着真丝睡袍。
他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扶着冰冷的黄铜栏杆,看着客厅里那几张不带任何表情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梁群峰同志,”纪委书记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整栋别墅的死寂。
“经省委研究决定,并报请中央批准,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一份印着“双规”字样的决定书,在他眼前展开。
那鲜红的印章,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这位曾经权倾一时的政法巨头,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呆呆地站着,身体微微晃动,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在顷刻间被抽走了。
与此同时,另一组人马直接进驻了省公安厅。
张副厅长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被带走的。
当冰冷的手铐锁住手腕时,他还在叫嚣着要给梁书记打电话。
参与“11.23专案组”的所有人员,从各自的被窝里被叫醒,连夜隔离审查。
汉东官场的天,在天亮之前,就塌了。
消息被用最高级别封锁。
但高层已经炸开了锅,无数条加密线路在暗夜中交织,传递着同一个令人心悸的名字。
祁同伟。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汉东大学的校园广播,播放着舒缓的晨间音乐。
祁同伟端着一个不锈钢餐盘,走在去食堂座位的路上。
昨夜的风暴,仿佛只是一场遥远的梦。
BBS上,所有关于学术造假、抓捕行动的帖子,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学生会对新学期活动的展望。
阳光透过食堂巨大的玻璃窗照进来,周围是学生们的说笑声,餐具碰撞的清脆声。
一切都充满了鲜活的烟火气。
祁同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紧不慢地剥着茶叶蛋。
他喜欢这种感觉。
人间烟火,最抚人心。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在他桌旁停下。
祁同伟抬头。
是高育良。
他也端着一个餐盘,里面只有一碗稀饭和一小碟咸菜。
这位汉东大学政法系的招牌教授,未来的政法委书记,此刻的穿着和神情,与校园里任何一个普通教师无异。
“高老师,早上好。”祁同伟开口。
“早。”高育良应了一声,视线落在祁同伟的餐盘上。
高育良看着祁同伟,看了很久。
他看着这个学生平静地将剥好的茶叶蛋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
这个年轻人,昨夜以一人之力,撬动了整个汉东的权力格局,让一个省委常委轰然倒台。
这让高育良感到一种源自心底的寒意,以及一丝无法言说的敬畏。
良久,高育良才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同伟。”
“嗯?”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他说完这句话,端着餐盘,转身准备离开。
祁同伟拿起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豆浆。
他看着窗外那些朝气蓬勃、奔向教学楼的学生们,忽然笑了。
“高老师。”
高育良的脚步顿住。
“不是后浪推前浪。”祁同伟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高育良的耳朵里。
“是时代的大潮,推着我们所有人,只能向前走。”
高育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缓缓回过头,再次看向祁同伟。
阳光照在祁同伟年轻的脸上,他的笑容温和,目光清澈。
但高育良却在那清澈的目光深处,看到了一片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浩瀚如星辰大海的图景。
他明白了。
扳倒一个梁群峰,就像拔掉花园里一棵最大的毒草。
可滋生毒草的土壤,还在。
要为这片土地,换上新的土壤。
让所有和他一样的年轻人,都能靠着自己的才华和努力,堂堂正正地站着,去拥抱属于他们的阳光。
......
一周后,汉东省官方电视台的晚间新闻,播报了一条消息。
“经查,原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梁群峰,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其子梁向前,因涉嫌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故意伤害、寻衅滋事、非法经营等多项罪名,经检察机关批准,已被依法执行逮捕……”
新闻画面里,梁群峰面容憔悴,再无半分昔日的威严。
一个看似固若金汤、在汉东盘踞了近二十年的政治家族,在短短几个月内,从云端坠落,轰然倒塌。
男生宿舍里,一张摊开的《汉东日报》头版,静静地躺在两张床铺之间的桌子上。
陈海和侯亮平看着那张报纸,久久无语。
那晚的惊心动魄还历历在目,可当这一切以白纸黑字的形式呈现在眼前时,那种冲击力反而更加恐怖。
他们终于切身体会到,祁同伟口中那轻描淡写的“游戏”,是一场何等波诡云谲、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的血腥猎杀。
最终,还是侯亮平先开了口。
他没有看报纸,而是看向正靠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西方哲学史》的祁同伟。
“同伟,”侯亮平的声音有些干涩,他问出了憋在心里一周的最大疑惑。
“为了达到目的,利用规则,甚至操纵人心,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陈海也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位兄弟。
祁同伟闻言,将书签夹好,合上了书。
他转过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侯亮平身边,拿起桌上的暖水瓶,给他和陈海的杯子里都续上了热水。
“亮平,”祁同伟看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你这个问题,就问错了。”
“我不是在利用规则,我是在捍卫它。”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侯亮平面前一本摊开的《刑法学》。
“如果我不这样做,倒下的就是我。然后,梁群峰这样的人就会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继续利用他手里的权力。”
“去践踏你我奉为圭臬的这些规则,去制造更多的冤案,去扶持更多的‘宏远建工’。”
祁同伟的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你信的是法典上的正义,白纸黑字,条理分明。我信的,是把写下这些字,解释这些字,执行这些字的人,都变成我们的人。”
“有时候,要守护光明,就必须比黑暗更懂黑暗的法则。否则,你的光明,一钱不值。”
侯亮平沉默了,他明白了,不是朋友,有时候就是敌人。
随着梁群峰的倒台,汉东官场迎来了一场八级地震。
赵华民书记的地位前所未有的稳固。
而祁同伟,则成了这场风暴中,最大的、也是最神秘的赢家。
他的名字,连同他在这场博弈中展现出的、远超年龄的惊人手腕,通过赵华民和祁家的渠道,第一次正式进入了京城最高层的视野。
那些真正站在权力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们,开始重新评估这个祁家的麒麟儿,不再将他仅仅看作一个优秀的后辈。
祁同伟站在汉东大学的湖边,看着湖面倒映的蓝天。
微风拂过,吹起阵阵涟漪。
几天前,爷爷在电话里什么都没问,只是中气十足地笑骂了一句。
“臭小子,下次再玩这么悬的,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他能想象到老将军说这话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该是何等骄傲的神情。
梁群峰的雷霆一击,最终变成了敲响自己丧钟的锤声。
他那自以为是的“王炸”,不过是祁同伟牌局里的一张废牌。
他不仅毫发无损,反而借着对方搭好的舞台,完成了从一个“优秀学生”到“棋手”的惊天一跃。
为自己未来的仕途,铺下了一块无比坚实的黄金基石。
毕业的钟声,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