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齐力破阵(下)
李云滔缓步走近，天雷剑的雷光映照出灰袍人惊恐的面容。那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瘦削男子，此刻正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别杀我！别杀我！“男子拼命挣扎着，声音颤抖，“大人想听什么我都招！是城主......是城主逼我们这么做的！“
李云滔眉头微皱，剑尖轻轻一挑，稍稍松开了雷电锁链的束缚，但仍保持着警惕。
“说清楚。“
男子大口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小的叫封辉，是城主府的杂役。
三个月前，城主突然召集我们，要我们在城中各处秘密布置这些......这些阵法。我们不敢不从啊！“
“为何？“李云滔冷声问道。
封辉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城主......他说如果我们不照做，就要杀我们的亲人...我还有个十岁的女儿......“
他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李云滔凝视着封辉的眼睛，似乎是在确认对方是否在说谎，“城主为何要叛变？“
“这......这小的是真不知道啊！“封辉拼命摇头，“城主向来对我们这些下人严厉，但从未做过这等事。三个月前他突然性情大变，整日神神秘秘的......对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那段时间有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的人来访过，之后城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云滔眼中精光一闪：“墨绿色长袍的人？什么模样？“
“小的没看清......“封辉缩了缩脖子，“那人全身都裹在墨绿色长袍里，连脸都看不清。但......但城主对他极为恭敬，甚至......甚至有些畏惧。“
李云滔沉思片刻，突然问道：“你们布置了多少处阵眼？“
“十五......不，十六处！“封辉急忙回答。
李云滔心中一动，这与他们发现的数目吻合。看来城主确实在暗中布置一个覆盖全城的大阵，这种事情没有城主的配合，暗中确实不好弄。
这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的人大概率就是古月商会的人，不过他也没想通，古月商会什么时候有了跟星月商会交锋的能力了？
李云滔目光一凝，天雷剑上的雷光微微闪烁，照亮了封辉那张布满冷汗的脸。
“既然你知道有这阵法，为何不早些逃走？“李云滔沉声问道。
封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悔：“大人......我......我本有机会的。“
他的声音嘶哑，“不久前城主就召集我们撤离，但是我因为舍不得家中的财物让家人先走了......等我再走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泪水混着汗水滚落：“今晚我偷偷溜出来，就是想破坏这处阵眼......我听说只要破坏三处关键阵眼，整个大阵就会失效......“
李云滔看着封辉绝望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手腕一翻，天雷剑的雷光渐渐熄灭，剑身归鞘。
“你走吧。“李云滔沉声道，“不要贸然破坏阵眼。“
封辉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解：“可是大人......“
“这种级别的阵法都有自毁禁制。“李云滔解释道，“若强行破坏，不仅救不了你女儿，反而可能提前触发阵法。“
他拍了拍封辉的肩膀，“我有办法破解此阵。“
封辉的嘴唇剧烈颤抖着，浑浊的泪水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滚落。
他佝偻着身子，像是突然老了十岁，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都泛出青白。
“谢......谢大人不杀之恩......“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直到额间渗出鲜血，在石板上留下暗红的印记。
随后，封辉艰难地支起身子，膝盖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出了血痕。
他颤抖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软又跌跪下去。
最终，他几乎是爬着退后了几步，才勉强扶着墙壁站起身。
转身时，那佝偻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待封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李云滔转身走向祠堂深处。
他右手掐诀，回溯之镜在掌心浮现，开始记录最后一处阵眼。
记录完成后，他迅速收起回溯之镜，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离开祠堂。
夜风呼啸，但大脑已经开始疯狂运转。
李云滔回到客栈时，已是三更时分。客栈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轻轻推开房门，指尖一弹，三盏油灯同时亮起，将房间照得通明。
将回溯之镜置于桌上，李云滔盘膝而坐。镜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十六个光点逐渐浮现，每一个都代表着城中一处阵眼。
李云滔凝视着回溯之镜中流转的十六个光点，指尖轻轻摩挲着镜背上的九宫八卦纹路。那些镶嵌的灵玉随着他的触碰微微发亮，映照出他凝重的面容。
“要伪造阵眼，必须先完全理解其构造......“他低声自语，手指在镜面上划出一个复杂的轨迹。
镜中景象立即发生变化，十六个光点中的一个突然放大，显露出内部精密的符文结构。
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以一个周期变换。
随着符文的变化，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缓慢而绵长，整个人仿佛已经忘记了一切，陷入了一种沉思状态。
突然，李云滔闭上双眼，双手结印，口中默念法诀。
“九影遁虚步！“
随后，他身后空气微微扭曲，一道虚影从他体内分离而出，飘然落在他的对面。
这道虚影与他容貌一致，只是身形略显虚幻，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灵光。
“开始吧。”李云滔低声道。
他取出从星月商会拿的灵晶，和虚影一人一面开始雕刻起来。
这是李云滔第一次雕刻阵眼，但由不得他半点失误，整个落霞城的性命，几乎都担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