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神兽通明
tuejul1910:08:55cst2016
“走？到哪里去啊老祖宗？”云长天惊讶地道。
“天大地大，你哪里都去得，只是现在,必须马上、立刻离开这里。”老祖宗一字一顿地说道。
“可是老祖宗，现在这《天地破》我连门都还没有摸到，我想趁老祖宗在此，多向您学习讨教一下。”云长天刚刚失了师父，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位对自己爱护的族人前辈，自然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老祖宗哪里不明白云长天的小小心思，不过依旧冷冰冰地道：“该讲的我已经讲了，该传你的我也传了，你留在这里并没有多少好处。走吧！走吧！”
云长天脸皮颇厚，自然不会听，继续涎着脸道：“老祖宗，您看，我这不刚见到您嘛，还没和你好好唠唠嗑，您就……”
“滚！快滚！”不待云长天说完，老祖宗袍袖一挥,怒吼道。
云长天本来还想继续和老祖宗磨嘴皮子，不料他突发怒火，语气神态竟和那葬身火海的师父别无二致。
都让我滚，都让我滚。师父那老东西让我滚，你这老东西也让我滚。
好好好，我滚，我滚就是了。
云长天莫名受了老祖宗怒吼，连日来受到的委屈一涌而上，一时心中悲愤莫名。
只见他双眼含泪，慢慢转身，一步步朝那石阶底部走去。
身形干瘦，背影萧索。
老祖宗双眼空洞，凝望着云长天的背影，眼眶中缓缓流下两行晶莹的泪水，划过苍老的面庞滴落在白玉石上。
待到云长天来到了石阶底部，久久不发一语的老祖宗淡淡地道：“通明，送送他。”
话音刚落,原本平静幽深的水潭缓缓泛起水波,黑幽幽的潭水开始咕嘟嘟地冒着硕大水泡。
渐渐地,渐渐地,深不见底的潭水里开始有一点点亮光闪现，那光点越来越亮，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靠近水面。
“哗啦啦……”
终于，那亮光破水而出，却是一颗硕大的发光珠子。
珠子镶嵌在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之上，下面有红彤彤的两团火焰燃烧，定睛细看，却是一双眼睛。而这庞然大物，不过是一颗堪比一头水牛的头颅。只见那头颅上的耳朵又长又宽，鼻子又高又挺，牙尖嘴大，皮肤黝黑，微微泛着白光，却不正是之前用嘴将云长天从水潭救起的怪物。
原来这怪物名叫通明。
云长天虽然之前被通明所救，但当时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并没有见过它。此时看到突然从水底冒出这样一个怪物，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
通明硕大的头颅与云长天不过丈八距离，这时云长天那小小身形在它面前显得更加渺小。
只见通明头上亮光闪烁，两只火焰转了转，宽大嘴巴一张，便听到这空间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小子，快快到我嘴里来。”
“啊呀妈呀，怪物啊！”
云长天见通明那副恐怖模样心中早就有了寒意，只是碍于和石阶顶端的老祖宗还在怄气，强忍心中惧意，不曾发声。
哪料这怪物突然张开宽大嘴吧，露出尖利的巨牙，竟出声让自己到它嘴里去，此时再也忍不住恐惧，尖叫出声道。
通明看到云长天表现，也不惊奇，大嘴一吸，云长天连带手中古剑竟凭空而起，朝通明的血盆大口而去，任凭他挣扎踢蹬也毫无用处。
“小子不要动，否则我一口吞了你。”眼看落在通明口中的云长天依旧在左右扑腾，通明大嘴一紧，一道声音又缓缓响起。
云长天听了这声音恫吓，果然不敢稍动，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正在通明口中的云长天算是有了最为真切地感受。
口中含着云长天的通明，硕大头颅向石阶顶端的老祖宗微微点了点，一道声音响起：“老鬼，这小子味道还不错哟。我去去就回，呵呵呵……”
话落，通明大嘴微张露出一点缝来，让云长天能够露出头来，然后破水向水潭深处游去。
云长天手扶通明巨大的尖利牙齿，心中虽然忐忑，但好在他通过刚才言语，多少明白这通明和老祖宗定有什么关系，所以惧意稍减。
此时随着通明破水远去，那九百九十九级石阶上的矮瘦老祖宗也变得更加瘦削矮小，石阶两端墙壁上的亮光也次第开始熄灭。
黑暗，无尽的黑暗，再一次将这地底空间完全笼罩。
黑暗中的水潭只是半柱香的功夫，便再也听不见一丝动静。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砰……”
片刻，一声巨响打破了这寂静的黑暗空间，亮光闪耀，夺目刺眼，却又是一道粗壮的闪电劈来，劈在九百九十九级石阶上的老祖宗身上。
那道闪电虽和之前的那一道闪电一般粗细，但颜色却白中透紫，威势极为吓人。
老祖宗受了这一道闪电猛劈，矮瘦的身躯一弯，单膝跪地，埋首咳嗽个不停。
殷红的鲜血一滴滴坠落在地，染红了身前一片白色的石阶。
“千老儿，这么多年了，你火气依旧不小啊？看来这屠龙诀的滋味还没尝够啊。”
闪电过后片刻，一道阴冷的声音在空间中四面八方传来。
“你这走狗，我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必！将！十！倍！奉！还！”老祖宗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苍凉语气却十分坚定。
“呵呵，煮熟的鸭子嘴壳子倒是挺硬。就凭你这瞎眼的糟老头子，也想有他日？他日也不过是在屠龙诀下受那日日煎熬。啧啧，想一想就有趣得紧，呵呵……”那声音阴恻恻地道。
“小小屠龙诀，给我挠痒痒罢了。正说我多年的修炼难以突破，感谢你们这些狗贼子提供这么美妙的洞天福地。哈哈哈哈……”
笑，苍凉的狂笑。
“得，和你这阶下囚废什么话。劝你还是规矩点，这屠龙诀就凭你，做再多挣扎也是徒劳。你要是乖乖地在此待着，看在认识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尽量少发动屠龙诀之威。要是你不老实点儿，也休怪我天天让你尝尝美妙滋味儿，哼哼……”那声音冷笑道。
“我就是日日受那煎熬，也不会向你摇尾乞怜。我族子孙，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一个孬种。”矮瘦老祖宗傲然道。
“以后当然不会有了，谁叫你已经绝后了呢。算了算了，看你这可怜样，我也不和你计较，自己老实点少受点苦，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嘻嘻嘻……”那声音虽然带笑，却将讥笑、嘲笑、阴笑、冷笑等意味浓缩其中，说话人的水平，的确不一般。
“你……哼！”
矮瘦老祖宗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闷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当然，他怎么可能透露一星半点云长天的讯息。
“哈哈哈，哈哈哈……”那声音见者矮瘦老祖宗不再言语，不由满足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间中久久不绝。
瘦弱老祖宗听着这笑声却仿若不闻，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空洞的双眼凝望着通明消失的黑暗尽头，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被通明衔在嘴里的云长天自然不知道老祖宗这里发生的一切，此时他正手扶通明的巨大尖牙，迅速地向那水潭深处游去。
按照通明破水前行的速度，此时少说也已经远离那石阶百里左右。
但站在通明嘴里的云长天，借着那在这诺大水域稍显微弱的光亮向四周看去，只见到黑洞洞茫茫一片，除了被通明激起浪花和波涛滚滚的潭水，便再也见不到任何景物。
云长天面色平静，看不出悲喜。
“喂，小子，还在生那老鬼的气呢？”那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云长天知道是通明在和自己对话。
“老祖宗也许有他的苦衷吧，我怎么会生他的气。”云长天语气平稳，根本不像在生气的样子。
其实云长天心思十分机敏，经过一会儿工夫的冷静，仔细思索老祖宗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打发雷霆，特别是联想到之前老祖宗那句“趁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你试试这功法如何”，又想到之前老祖宗说“小子，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该走啦”，已然多少明白老祖宗让自己快走定是因为时间不允许，至于具体什么隐情，也许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果然是那老鬼的种，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思。不错，不错。”那声音透露出一丝欣慰。
“听老祖宗叫您通明，小子斗胆问问您，通明是您的名字吗？”云长天听到通明的赞赏，脸上表情淡然，出言问道。
“通明？也算是吧，自从老鬼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我的真名倒是早就遗忘了。呵呵……”通明笑呵呵地回答道。
“啊？您和老祖宗认识很久了么？”通明的回答，倒是让云长天惊讶非常。
“嗯，应该有很多年了吧。自从他突破到聚灵境界我就做了他的灵兽。那时，我应该不过一百来岁吧？想我堂堂北海神兽，当年居然给一个聚灵境界的人类小子做灵兽，想想就他妈窝火。马拉巴子的，不过后来那老鬼倒没让我失望，也让我在家族中威风了好一阵，呵呵呵……”通明缓缓说道，出口虽然粗俗，但语音中颇多自豪。
云长天看不到通明的面孔，自然不知道通明的表情，但通过通明的话语，他还是能够感受到通明神兽对当年那段往事充满向往和自豪，只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神兽，更不明白什么是灵兽，所以也就没发挥十万个为什么的本能。
“那，那，我，我，我也得叫您一声老祖宗啊？通明老祖宗在上，小子这里有礼了。”云长天出神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通明恐怕也是和自己老祖宗一样是个叱咤风云的神兽，心里哪敢怠慢，连忙颤声道。
只是现在身在通明的嘴里，不能跪下行礼而已，但虔诚之意表露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