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寄托的希望
satjul2316:31:43cst2016
布莱恩・哈里斯最近一直都很烦躁，无论看什么都一样：这里所分发的干粮啊，整天蹲在牢里发恼骚的人啊，那道高耸到极致的围墙啊......一切一切。
“在同一个地方待上那么三百六十五天，任谁都受不了！”
他这样对自己说。
九个月，艾莲第一次发现，还有第二个人能和她一样敢于随意进出指定范围到活动场来的。
从艾莲头顶上传来一个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令她吓一跳，抬头往上看，会发现上头房檐隐隐约约的有个人影，他不断晃动着他的双腿。
接着那人影轻轻一跃，那小飞侠一样从高高的房檐上跳下来并轻盈的落地。那还是个少年，与艾莲年纪相仿，脸上挂着善意的笑容。
艾莲看看他，再回望顶上的房檐，目光有些不可思议。那房檐离地大概有四米左右，眼前的少年竟活生生的跳了下来，若是常人肯定会受伤。
布莱恩比艾莲高出半个头，一头卷翘红发像燃烧的火，祖母绿的眼瞳有明亮的光在闪烁。他用少年特有的清亮声线说道：“我还以为能在这鬼地方乱窜的只有我一个――我见过你！”
布莱恩看似有自来熟的属性。
艾莲说：“前半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还有快上课了，得走快点。”
一听到上课少年的脸立刻就垮下来了，他直接甩下一句“不去”！说完直径走下那一片暴露在空气中的活动地，初冬还没有下雪，草地那青春的碧绿在深秋早已褪去，一片萧瑟显得空旷，顶上的天空苍白而残留着少许浅浅的蓝色。
带着蓝色的天空，是布莱恩在这里不讨厌的少数东西之一，他经常在屋顶仰望，幻想有一天能够拥有超能力翻越拿到围墙。
“不去，那可真大胆。”艾莲说道，那可是要受处罚的。
他盘坐在干枯草地上，毫不在意那脏掉的裤子，背对着艾莲说：“我们那个讲师又不点名，不被发现就行了。”然后又补充道：“以前在格罗斯我照样不上课，何况现在？”
艾莲没有劝他，那是别人的选择，而且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就知道不止逃过一次课。
布莱恩的耳朵很灵敏，听得艾莲离去的脚步声，身体顿时放松下来，直接一头栽在那一草坪上。以前在格罗斯的学校，布莱恩名义上是那里的学生，实际上课都没上多少，一个全校老师头疼到脱发的坏小子。
最终艾莲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教室，那时人已经来得七七八八，台上的讲师挥手让她进来，脸色很不好。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翻出一本笔记。
九个月以来一个起伏的开端，不知多少年以后，她还记得，且记忆犹新。
阿琳抱着一桶换洗的衣物，和往日一样从昏暗的走廊路过，随着冬季降临天也暗得越来越早。走廊外便是空旷的活动地，将目光转向活动场地，这里少数的能见到光的地方。到指定洗衣间其实大有途径，而阿琳总是会绕最远的一个弯子。
大多数人都喜欢来这里，但没有多余的机会。
深吸几口这里的空气，感觉人会放松一些。
按理说现在学生还在上课，场地上却躺着一个人，是一个少年并非那个阿琳所熟悉的影子。
少年那头张扬的红发像点亮了一团火令人觉得温暖起来，阿琳很久没见过那么艳丽的颜色了。
红色是很奇妙的颜色，它可以是热情的火，亦是暮时时分凄美的落日，亦是沙漠舞姬妖媚的纱衣或是骇死人的鲜血......同样的红色，深秋的凄美浪漫，冬日的初阳则耀阳无比。
突然间冒出这样想法的女孩反应过来，愣了愣随即拍拍自己的脑门，有些好笑。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艺了......
一阵冷湿的风刮过来，一朵浅青从阿琳的发辫上脱落，随风而去。
阿琳从发上取下一朵花，小小的花依旧在盛放，只是圆润的花瓣边缘呈现出一圈干枯状――浅青枯萎之际，花瓣边缘就会呈现出这种干枯状，一直蔓延到花心。等这朵花变得残破不堪，便会在久违的暖风中消逝。
现才入冬不久，而浅青则会在白雪中含苞怒放，它的一生就像是扑火的飞蛾一直在寻找所要的温暖，而寻到等到的那一刻便会毫不犹豫地消逝。
阿琳握紧掌心，看着这般的花朵内心隐隐的不安。
“冬天才刚来啊，怎么能......”
也许是风能传播的絮语，草地上的布莱恩也注意到了她，不过很快便又转过身去了。
黄昏来得很早，不过是见不到暮时时分的那般美景罢，在这里。
学生们成群结队的朝通往活动场的路走去，一天之中他们只有这一小时的活动时间。宛如温顺的绵羊被牧人驱赶着，泯灭了他们的朝气。
布莱恩在草坪上睡了一下午，但很多时间都在假寐，貌似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他听到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了，立即睁开眼睛。
一个士兵走过来很快发现了他，踢他的脑袋说：“你谁？在这干什么？”
布莱恩回答：“学生啊，看不出来？不是到活动时间了么，来早了点。”
“那休息够了吗？其他人要来了，别在这霸着，滚到别处去！”
眼前的这大块头布莱恩有印象，前几天因为吉尔打碎玻璃窗而把他狠揍了一顿，现在还淤伤未消。看着四肢发达的家伙不舒服，于是布莱恩并没有听进他的话，反而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赖着。
“反正这地方大，多我一个不碍事！”布莱恩很敷衍的说。
若是他人，非要被打断一条腿不可；而对于布莱恩，凶悍的士兵仅仅只是给予一瞪，掉头。
“啊啊啊太久了吧还没来！几个钟头了！难道这里的老家伙（监狱里的讲师）也玩拖堂这一出！”红发的少年拖长了尾音，哀怨的在地上打几个滚，粘的一身草屑。
学生接二连三的踏上这块场地，布莱恩做起来四处张望着，迟迟找不着那个纤细而熟悉的影子。他顿时想起以前。现在的日子令人不得不回忆起过去的美好，那时在学校门前的大树上午睡的他，着眼望到的，树下身穿校服，拿着画册的女孩子，金发华美，蓝瞳似海，金色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侧，显得很柔和，暖洋洋的。
回想起以往的一幕一幕，布莱恩的目光有些涣散，以至于感官灵敏的他及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监狱上空掠过的闪电一般凌厉的影子――他们仿佛也在寻找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