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C区暴乱
thujul2116:19:50cst2016
监狱的c区关押的都是些壮年的男人，所以那里的看守会比其他区域要更多和强壮一些。
而又刚好，那里发生了暴乱，比平常更凶猛的“囚犯”堪比海啸，就算是体格先天占优势的不列颠士兵也有些力不从心。
c区的位置要更偏僻一些，人越往里面走，就越发觉得胸口闷得慌――萨罗也不例外。他并非什么心理扭曲的人，不像他们一样总是像个虫子一样死命往阴暗处里钻。
地板上残留着什么不明液体，未干透，军靴踩上去感觉滑溜溜的，萨罗眼神暗了暗。身后的两个士兵脑子抽风了似的不喋不休，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中，这种声音被无限放大，耳膜抗议似的鼓动着烦躁不已。
他们说话的内容很简单，嘲讽，不断的嘲讽，矛头全部指向所谓的弱者普罗塔斯，毫无禁忌。
哦，这大部分的起因还是一个普罗塔斯的女孩子，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
现已临近正午十二时，处于就餐时间，但说是就餐，这里的人是没有食堂的。学生的食物是每天按量一次性分发，吃完就没有了，只能等明天，勉强能够温饱吧。
这里管理严格，但就餐地点可以宽限一些，但时间本来就不足，大多数人都是在教室里草草了事，在桌上趴一会儿后，很快就开始上课了。
活动场除了活动课就很少有人踏足，但有一个人却是这里的常客。
艾莲第一次在活动场看见除学生以外的人，不过看到那人身上的不列颠军服以后眼神微变，于是改变主意掉头马上走，避免一切不必要因素。
刚在转身那一瞬间，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心微微一跳。
“不在这休息一会儿么？”那人也转过身来，说的不列颠语令艾莲很头痛。
“不，不用。”艾莲深吸一口气，用生涩的发音说道。
“是吗？我看你经常会来。”那人取下了帽子，半长的金发看着很舒服。
他看起来没有半点不列颠人的特征，但语言却标准得出奇。穿着休闲性的礼服，外头很敷衍的套了件军装外套，身材修长挺拔。
“也许，今天改变主意了。”艾莲说。
“哦，为什么？因为我碍着你了？”萨罗的语气还是很平淡，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是的――艾莲心里默默的回答。
“你喜欢独处？”萨罗问。
“不是。”艾莲只是喜欢安静的环境，但来这里以后，她确实总是独来独往。
“......算了。用你自己的语言说吧。”
“嗯？”艾莲瞪大眼睛，他用她最熟悉的语言说出的这句话。
敌人使用普罗塔斯语言，在艾莲看来算是少见了。
“很惊讶吗？”萨罗轻笑着问。
“......有点。”但也是理所当然，一个军人若是连监狱“囚犯”的语言都不懂，可怎么管理这里。只是不列颠人很傲，不屑于用弱者的言语罢。
“别紧张，又不会把你怎样。”
“你来这里放松一下吗？”艾莲说。
距离第十七场战斗已有九个月多，在这里的连续九个月的直线式生活，艾莲幸庆自己竟然没有疯掉。维奥拉的消失不见，一种无形的压力缠得越来越近，心头的不安不断地滋生蔓延，估计真有一天，艾莲自己会压抑的变成什么样子。
原本借着午餐的时间来活动场静一静，却没想到已经有人了。
“二十分钟后就回去了。”
活动场和走廊只隔着一层阶梯，萨罗便在那上面坐下了，而艾莲就站在他旁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任何人都不习惯与陌生人靠太近，更何况是敌人。
一会儿萨罗的眼睛一亮，抬起头对上艾莲的眼睛说：“其他人有跟你一起来吗？”
“没有。”
“那除了活动课，有人和你一块来过？”
这一问倒是让艾莲注意到了――来这里这么久，确实的，除了活动课，几乎没人可以来这里，甚至连指定的地点都没有出去过。
“......我以为，他们没时间。”这答案艾莲自己心没底。
萨罗像猫一样的眯眯眼，慢悠悠的说：“也许。但或许还有其他人来过，只是我认不出，毕竟这里人的脸看起来没什么差别。”
“但你我倒不会认错。”
什么意思？艾莲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但萨罗的下一句话让她心中一凛。
萨罗细细地欣赏少女那头奇美的金发，美到令阳光都黯然失色。
“这种金发很少见啊，这座监狱里我只见过两个人有吧。”
“什么两人？！”
“但也没什么好特别的，发色很相像的两个人，普罗塔斯里可能还有很多吧。”
萨罗的回答总是带着敷衍的味道。
“确实是个很美好的国家，普罗塔斯。”
“那发色与我相像的那个人......”
艾莲还未说完，另一个声音就插进来了，那是几个不列颠士兵。
“监狱长――！”几个强壮的士兵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对着萨罗恭敬的行了军礼，声音粗犷洪亮。
为首的一个人大声道：“监狱长，c区域发生大规模暴乱，现已派人进行压制......”
“竟然已经派人解决了，何必找我？”萨罗突然打断道，那种忽然爆发出的异样目光令人身体绷紧起来。
“请，请监狱长亲自前往并进行审判处置!”那个士兵报出了未说完的话，为了壮胆特地拔高了声音。
而眼前的男人貌似并不乐意：“犯什么错怎么处置，规矩上写的清清楚楚，何须我来？”
这个人是监狱长？艾莲心中有小小的惊讶，之前看他的军徽和穿戴也看得出他的地位不低，但没想到是这里的老大，出乎意料。
“c区管辖管富勒长官说引发暴乱是死罪，需监狱长亲自判决！”
富勒，萨罗对他的形象算比较深，那个阴沉刻薄的c区管辖官，之前对他这个非不列颠人能任职监狱长表示强烈抗议，但由于上头的威压只能低下头在嘴上承认，心里就不一定了。
“之前有人私藏孩子也是死罪，可那边的管辖官自己将人开枪打死了，我也没什么意见。――而且，不列颠自称强者，不会连一场暴乱都解决不了吧。”萨罗来了最后一个快狠准补刀，为首的人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
“......不过，下不为例。”萨罗在几个人明亮的目光中站了起来，说真的，得让富勒那家伙安分一些了。
动身之前，萨罗弯下腰，下巴靠近艾莲的额头，薄唇轻启：“才几个月呐就搅出那么大事来，普罗塔斯人还真沉不住气。”
艾莲瞪了他一眼。
这时候，几个士兵才注意到这个瘦弱的一推就倒的女孩，困于笼中的一只雏鸟，眉眼间的一点点倔强和隐忍让他们觉得很可笑，也理所当然。
艾莲也没有忽略士兵居高临下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小蚂蚁。
一个士兵笑着说：“你是囚犯几号来着？再不到教室就迟到了，连这点时间观都没有？”
那这件事情当笑料未免会太无聊了，几个人嘲讽战败的普罗塔斯人上了阶梯，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