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共死
夕阳下，秋风清凉，轻轻的替两位小情人擦去汗水，理好头发，清澈的小溪依然静静的流淌，像一位懂事的小孩，从来不对人造成困扰，鱼儿追逐着水草，整个原野都开满了野花，花朵并不明艳，但十分清雅，文复习惯性的躺在草地上，但他并不孤独，因为现在多了佩珊陪伴着他。
“你现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佩珊问道。
文复轻轻摘了一扎野花，放在佩珊的手上，“希望每年都可以亲手为你摘下小花，你呢？”
佩珊吃吃的笑着，“很简单，只要每年生日的时候，你都在我身旁就可以了，不用鲜花，不用礼物，不用庆祝，就只要你在身边，在你的心里有我就可以了。”
文复紧握着佩珊的手，小手柔腻润滑，似乎没有骨头一样，心里正盘算着如何跟她过十八岁的生日，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涟漪，“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竟然派一位天仙来伴着我，而这一切并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的，此刻触手可及，在这位少女的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到底凭什么享受这份温柔？”
这天大伯说黄金峨眉刺上的古怪文字他已经大概知道其中意思，意思很简单，就是“西王母不死草”，六个字，大家都猜不透什么意思，最后佩珊发表结论：“很简单，因为手持黄金峨眉刺的历代天师曾经与白虎神有过共同作战，而在砍妖除魔的道路上危险非凡，方家有两根不死草，可能大家就约定如果有什么损失就一人一根，这里的意思是告诉后人，假若有危险就找白虎神的后代，所以机缘巧合，也要我们跟方鸿认识。”
大家都以为是，文复和佩珊均不以为然，两人的性格都一样，反正生老病死是必然的，对于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可悲伤的，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大伯非常心疼两位年轻人，因为他们小小年纪就肩负重任，特别是佩珊，她天生就是一副没人可欺负的性格，所以在她心里有重要地位的人，譬如大伯，赵天，赵叔叔，特别是文复，只要他们有危险，她总是竭尽全力去想办法解决，重大的责任压得她喘不过气，虽然她整天大大咧咧的，但是大伯还是看出了她内心的软弱，不单只是大伯，文复也发现了。
因为这段时间佩珊的身体十分疲劳，经常提不起精神，但为了大家她强打精神，有时候脾气变得不可理喻，居然为了一点小事骂得赵天体无完肤，有一位问文复借了点钱迟迟未还的同学，居然给佩珊当面叱责，结果弄得爱面子的文复十分为难，文复为此还跟佩珊吵了架，冷战起来。
几瓶打开的啤酒，一盒卤味，文复和赵天在大伯的小院子里聊天，“赵天，对不起啊，珊珊对你太过分了。”
“傻瓜，我们三个是什么关系？即使她不是你女朋友，以我跟她的关系我也不会怪她，还有，你有没有发现，她这段时间发脾气的事都是与你有关，她自己的事一点都不在乎，你应该知足了，兄弟，你还忍心跟她发脾气，你不是说她快生日了吗？”赵天道。
“对，明天就是。”文复道。
赵天立刻跳了起来：“明天就是，那今晚过了十二点就是她生日啦，你快点去陪她吧，还在这里跟我干什么？”
“好，立刻去。”文复拿起桌面上的卤味就跑，到了佩珊的家，自从佩宁的事发生后，文复很少来这里，每次到了，心里都有一股愧疚。
门敲开了，佩珊俏丽的面孔在月色下竟然有些苍白，宽大的居家衣服显得她更加瘦弱，“她是一个孤儿，除了远在香港的叔婶，她身边就只有我一个亲人，我居然还跟她斗气，我不开心有父母，有大伯，有朋友，但她呢，只有我一个人。”
文复突然傻傻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佩珊眼睛弯成月亮，“干什么傻瓜。”，文复什么都不说，一把搂住佩珊，“喂，不要这样，给邻居看见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喜欢你，哪管世界会变成如何？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文复嚷道。
佩珊深深感动，她知道文复此人最爱面子对感情十分内敛，要他说出这种话实在难得。两位年轻人就这样冰释前嫌，静静的在门口搂在一起，这时邻居的阿姨出来买东西，看到了哈哈大笑，“小文，终于长大了。”
文复大声道：“阿姨，买你的东西去，别在这里做电灯泡。”
佩珊听了，满脸通红，拉着文复进了屋子，心中甜极了，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但心里都泛起了涟漪，文复鼓起勇气，轻轻将佩珊搂住怀里，佩珊头轻倚在他的胸前，双手用力的搂着文复的腰，异常的用力。
过了良久，佩珊幽幽道：“小文，你知道我这段时间为什么经常发脾气吗？”
“当然知道，赵天说了，你是因为我被人欺负。”文复道。
佩珊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就是不会对我撒谎，赵天猜对了一点，不知为何，我这段时间身体变得很差，手脚冰冷，而且每天晚上，我都梦见爸爸妈妈，还有姐姐，我真的害怕，我这辈子运气不好，但有一个爱我的姐姐，现在又遇到你，还有赵天，大伯，赵叔叔都对我很好，我害怕自己运气好到老天爷都嫉妒，我担心你受欺负所以替你出头，我骂赵天是因为他人太好了，没有了我，小丽又没遇到他，他怎么生存，我担心你们。“
文复想说佩珊想多了，但竟然不知如何说出来，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悲伤，他用力的搂住佩珊，禁不住轻吻她的脸颊，口中湿润，而且咸咸的，居然是眼泪，文复更加悲伤，佩珊闭上眼睛，文复吻住她的眼睛，将泪水吻去，然后轻吻着那薄薄的朱唇。
“珊珊，我们上楼顶，你不是说过吗，你想最近的看天上星宿，你想知道那一颗是你，我也很想知道那一颗是你，我想最傻那颗就是你，居然会看上我这个傻小子。”文复道。
两人爬上屋顶，坐在屋檐上，看着满天星星，佩珊聊着她小时候的事，文复也将自己小时候的事慢慢道来，两人均取笑对方小时候太傻，也感慨为什么不早点认识，秋风更加冰冷，仿佛为他俩营造气氛，佩珊依偎在文复怀里。
文复道：“如果以后冰冷的晚上，你我都可以这样偎依，共行取暖，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佩珊伸出小拇指，文复立刻跟她打了一个手印，之后又吻在佩珊纤细软滑的嘴唇上。
不知为何，第二天佩珊就倒在床上，显得十分疲倦，懒洋洋的，赵叔叔请来了家庭医生，但也查不出究竟，文复不断责怪自己要跟她上楼顶看星星，一定是让她受凉了，大伯轻轻拉文复到门外，“小文，我看佩珊应该是阳寿将尽，虽然我不忍心这样说，黄金峨眉刺上的话并不是虚构的，肯定是因为有此一劫，还有我平生见近生死，她现在这状态就是弥临的征兆。”
其实文复心里也有此感觉，但是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跟佩珊现在才找到对方，才刚刚知道幸福的感觉，就这么快结束？而且佩珊从小到大没享受过幸福，怎么可以这样，“大伯，珊珊她助人不少，天神怎么这么忍心？”
大伯叹道：“佩宁死后跟她相处了差不多十年，她无故享受多了十年的亲情，而且这十年，佩宁虽然不愿意，但是也吸尽她的阳气，而且天尊早有主意，让你们遇到白虎神的后代，找到不死草，结果天意难违。”
文复大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因为自己的不死草送给了赵天，等于自己将佩珊的生命了结，他走进房间，将佩珊脖子上的不死草取下，放进佩珊的口中，“小文，我已经猜到了黄金峨眉刺上文字的意思，现在不死草不完整，我吃了也不会有用的，你看。”
佩珊抬起左手，只见皓腕如玉，但那金手镯已经消失了，文复恨恨道：“天尊怎么这么狠心，看到你身体坏了，就立刻将黄金峨眉刺取走。”
佩珊笑道：“傻瓜，黄金峨眉刺是除妖至宝，并不能救人，它是为了除妖而存在，我要消失，它自然消失。”
这天，赵叔叔，赵天大伯都在佩珊的家里，人人都禁不住落泪，佩珊伸出小手，让每人走到床前，轻轻的抚摸着每个人的脸，“让我好好记清楚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下辈子好让我回来找你们，可是小文小天都变成叔叔了。”
赵天哭到：“就算变成叔叔，或者变成爷爷了，你还可以扭我耳朵，还可以骂我傻瓜。”
“你真是傻瓜，大伯，你不是说要用一下小文的圣剑吗？”佩珊轻声道。
大伯心领神会，伸手向文复拿圣剑，文复道：“大家到门口，我有事要交代。”
大家一起走到门口，突然文复把门关上，在里面死死锁住，喊道：“大伯，赵叔叔，小天，你们保重了。”
大伯急得直跺脚，文复坐在床上，轻轻抱起佩珊，将她搂在怀里，在她的脸蛋上吻了一下，“傻瓜，难道你想什么我不知道吗？”
佩珊眼睛轻轻的完成月亮，两个浅浅的梨涡好看极了，她心中十分开心，文复居然可以跟她心灵相通，如果可以给多十年他们改多好，但已经没有如果了，佩珊的身体已经软了，眼睛闭上了，再也听不到她那清脆的声音，文复也没有悲伤，轻轻放下佩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在她苍白的嘴唇上深深一吻。
文复咬破左手食指，鲜血滴在水晶石上，一道寒光贯穿圣剑，三尺长剑握在他的左手上，文复高举圣剑，念动法咒，圣剑一挥，跳入白光，瞬间行走在幽冥路上，前面一团金光，他走近一看，只见黑白无常站在金光旁边，金光之中是佩珊，原来天尊并没有忘记她，一路护送她到酆都城。
文复不由分手，念动法咒，圣剑猛挥两下，两道寒气激射向前，将黑白无常包围，佩珊转过头来，“小文，我就知道你回来，你来了我知道自己没爱错你，你回去吧，不要让我担心。”
文复一把拉住佩珊，“珊珊，一直以来你都十分聪明，现在才知道你这么笨，你居然以为没有了你，我可以生存吗？你低估了我对你的爱，跟我走吧，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佩珊感动道：“小文，你就是我的全部，你开心就是我快乐，你回去吧。”
“珊珊，有人相处几十年也不见得开心，我们相处短短三年，真正相爱才半个月，但我们已经比很多人幸福，如果我们能活多一天，就是赚到的，我的所有快乐都是因为有你，没有你，即使让我生存一百年又如何，即使我以后交女友，娶老婆，我都是按你的容貌性格去寻找，那又何必呢？赵天可以等小丽二十年，我等你一分一秒都不可以！”文复道，脸色十分坚定！
佩珊知道他所言非假，紧握他的手，“两个娃娃，你们这样走了，迟早要下来的，倒不如你们跟我们进入酆都城，直接面对阎王，生就一起生，死就一起死，岂不痛快！”黑无常大声道。
文复和佩珊相对一笑，反正两人的手又牵在一起，没什么可怕的，文复收了寒气，跟着黑白无常走进酆都城，一进城门，文复感觉浑身冰冷，佩珊却毫无感觉，佩珊马上紧紧依着文复，“好点吗，小文。”
“有你在身边，我的心就暖和了。”文复笑道，虽然脸上苍白，但是微笑十分温暖。
两人眼前一个大殿，两人昂首走进，只见两边站满张牙舞爪的恶鬼，中间坐着一位样子十分威严的人，想必就是阎王，两人天生胆大，也不是第一次见鬼神，昂昂然的站着，两边的恶鬼不断嚎叫，令二人跪下，文复反而哈哈大笑，黑白无常将二人的事说了。
阎王道：“生死之事岂能让你们任意妄为，文复，若不是看着天神份上，该打你进阿鼻地狱，你回去吧。”
文复和佩珊同声道：“阎王爷，请你将我们两个一起打进阿鼻地狱吧，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
两个鬼卒恶狠狠的走过来，文复右手牵着佩珊，左手高举圣剑，圣剑上闪动着寒光，鬼卒立刻吓退，文复道：“阎王爷，我不敢求你让张佩珊还阳，但我想求死，只要跟她一起，如果你只让我一人还阳，一天十二时辰，我会不断在地府冲击，直到自己灰飞烟灭为止。”
佩珊也大声道：“我也一样，我们做人做鬼也要在一起，若不能，我也情愿灰飞烟灭。”
此时十几个鬼卒一起冲过来，文复圣剑一挥一道寒气将鬼卒击退，但自己也像掉进冰窖一般，他死死握住佩珊的手，念动法咒，一剑居然向阎王刺去，阎王大袍一挥，文复和佩珊跌倒在地，文复身体更加冰冷了，但握佩珊的手更紧了。
以圣剑支地，继续站起来，佩珊站在文复身前，“小文我们一起作战。”
文复心领神会，佩珊念动法咒，突然全省一团金光笼罩，文复念动法咒，圣剑发出耀眼寒光包围着佩珊，佩珊飞向阎王，文复也挺剑飞向阎王，阎王一声怒吼，一道黑光，将二人打倒在地，文复在地上匍匐，佩珊也艰难挣扎爬着，二人的手又我在一起，圣剑突然凌空挡在两人前面。
阎王叹道，“好吧，你们听好了，我网开一面，文复，你本来有七十年阳寿，现在你你还有五十年，给二十年张佩珊，你愿意吗？”
文复高兴道：“当然愿意。”
阎王又说：“但冥界其实你们任意妄为的地方，你们还阳后，将失去记忆，将对方忘掉，不然冥界的威严何在，如果不同意，只能将你们灰飞烟灭。”
文复和佩珊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笑得十分甜蜜，齐声道：“阎王，请你将我们灰飞烟灭吧！”
---题外话---
到此，不问苍天问鬼神就结束了，本来是一本九十万字的长篇小说，现在提前结束，原因很多，不一一道来，谢谢每一个在不同网站阅读过此篇小说的人，这是我写的第一篇小说，只要有一个读者，我也非常感恩，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受如此厚爱，再见！希望继续支持笔者其他的小说，祝福每一位读过我的小说的人，心里默默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