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殇
thujul1423:24:11cst2016
心中大惑不解的岳鲲凝神谛听，终于大致听清了姐姐对着巨石在念叨着什么。
“最近过的还好吗...还是寂寞么...我弟弟想要我和他一起离开...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听取他的建议...他也大了，我不能一直左右他的生活...虽然和舍不得，但我可能再也没法来看你了...因为我更无法离开我的弟弟...”
听着姐姐对圣石的自白，岳鲲大为感动，一瞬间竟然觉得执拗而不顾及姐姐感受的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同时，心中的疑问并没有消除，而是更加凝重了。
姐姐难道在和圣石说话么？为什么自己一直不知道姐姐有祭拜圣石的习惯？
虽然寺庙中的巨石号称圣石，但对岳鲲来说也不过是块破石头罢了。大多数村民虽对圣石充满敬畏，但这种敬畏完全是精神上的，实质上任何人都无法从圣石上获得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无论是奖赏还是惩罚，亦或是交流。
从某种程度上，岳骄阳和圣石的互动是很不正常的，换做其他人岳鲲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士疯了。
但既然姐姐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因为姐姐不可能是疯子。
姐姐的怪异行为让岳舞鲲颇为头痛，他只得躲在树后等待姐姐离开。
岳骄阳站起身，拿起竹篮，正打算转身离开。一声尖利的呼啸声传入耳膜，一声巨响，一个物体从高处跌落，重重的撞在了圣石上。
两件物体对撞产生的冲力在庙宇的院落扩散开，扬起一片沙尘，大树也被震撼的摇晃，树叶纷飞。
岳骄阳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姐姐！”岳舞鲲连忙跑过去，扶起姐姐。
“姐姐！你还好吧？”
“阿鲲，你怎么在这里？”
岳骄阳并未受伤，只是被吓了一跳，看到弟弟在身旁让她心安了不少。
“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岳鲲转过头瞥了一眼圣石的方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从天而降与圣石来了一次亲密接触，这一瞅不当紧，差点直接吓尿。
圣石的中心区域呈辐射状裂开，有像血一样的液体从裂纹中不断溢出，阳光直射下原本洁白的圣石通体红的耀眼，颇为恐怖。
圣石的不远处，刚才剧烈撞击的始作俑者头破血流的躺倒在一旁。那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仓促离去的壬辰风！
“壬大哥！有没有搞错？他怎么会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岳鲲和岳骄阳还没回过味儿来，一副身躯逆光立于半空。
那副身躯并不高大，但在此刻岳舞鲲眼中，他几乎遮挡住了所有阳光。
那副身躯衣着华丽，金甲红袍透着肃杀之气。
那副脸庞满是孤傲，不屑，似乎天下苍生在他眼中都如同草芥。
让人诧异的是，散发出如此威仪的男人竟然矮小瘦削。即使如此，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依然让无数人胆寒。
那不是别人，正是中渊这片大地的统治者与最强者，中渊霸皇冯正坤！
冯正坤以君临天下之姿俯瞰在场的众人，本打算查看壬辰风伤势如何的他被岳骄阳的的倾城美貌所吸引。
他瞥了瞥嘴角，“想不到在这种穷山恶水之中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岳鲲面对高高在上的男子心中泛起一股无名的惊俱，同时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种感觉逐渐又转化成了一股愤怒与憎恶。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充满如此的憎恶情绪。
冯正坤则完全没有把站在地面上土里土气的岳鲲看在眼里，他眼珠子一直盯着岳骄阳的脸庞打转。
躺在地上像死过去的壬辰风出其不意的颤巍巍站起来，自顾自揉着脑袋，满脸是血。
“妈的，头痛死了，撞到哪里了是...”
当他看到浮在半空的男人是谁后，他忽然对着岳鲲大叫起来：“快离开哪里！”
“什么？”听到喊声的岳鲲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察觉到一个物体从身旁疾驰而过。回过神来，本来近在眼前的岳娇阳消失了。
“这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匪夷所思，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的一条胳膊失去了知觉。
当他转过投去，才发现肩膀下本该是右臂的地方如今已经空空如也。
“哇啊啊啊！”剧痛袭来，鲜血喷溅，岳鲲站立不住，倒地翻滚。
“哈哈哈哈！”一手抱着已经昏迷的岳骄阳的娇躯，一手握着岳鲲残肢的冯正坤得意的欣赏着被夺去右臂和姐姐的少年痛苦万分的惨状。
“弱者挣扎不停的样子无论看多少次我都不会厌烦。”
“你这个疯子！”怒极的壬辰风集中精神运转魄力想要和冯正坤拼命，无奈头部一阵晕厥，栽倒在地。
“一个个都是废物。”冯正坤朝着壬辰风吐了口吐沫，满是失望的说道。
冯正坤的唾液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壬辰风身上，紫色的火焰升腾而起，包裹着了他肉体，想必不大一会儿就会将其燃烧殆尽吧。
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岳鲲看着半空中那遮挡太阳犹如天神的身躯，看着那个男人怀中的岳娇阳，以及那个男人睥睨众生的张狂傲态，怒目圆瞪。
“有意思。”意识到岳鲲看自己眼神的冯正鲲不改其轻蔑的神色，“蝼蚁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蝼蚁罢了，难道还想撼动高山？那么恨我吗？想杀我？恐怕你这辈子没有机会了。”说罢，他手上拿着的岳鲲的胳膊被魄力震碎为灰烬。
冯正坤不再将视线投向岳鲲，就像不会在意路边的杂草。他飞向高空，将整个圣石村一览无余，目力所及之处，皆是房屋，人群熙攘。
“在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快乐的生活着吗？”
冯正坤大笑一声，单手指天，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渐渐乌云笼罩。他再以手指地，盘旋着的乌云聚合成螺旋状，螺旋状的中心，一个硕大无朋的紫色火球从天而降。
道魄兼修一派的高级修行者可以有操天控雨的能力，传说中道魄一脉开派祖师甚至可以召唤外层空间的陨石攻击地面。
冯正坤则更进一步，在召唤太空中陨石接近地表之际运用魄力将一股温度高达数千度的雷火缠绕其间，使其具备了更加可怕的杀伤力！
正所谓霸皇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冯正坤一念之间，就要让圣石村生活的数万民众化为秽土！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们这些无视朕的草民都该死！”
冯正坤大喝一声，只见天际那有一座大山般规模的紫色火球燃烧着浓烈的赤焰投入地面。
轰隆隆！伴随震天动地的巨响，火球重重的砸中了圣石村中心的位置。
巨大的冲力扬起了高约万丈带着火苗的沙尘，圣石村所有的房屋都被波及，均被掀翻摧毁，裹挟着自然界本该不存在紫色烈焰的冲击波将数万居民一瞬间化为灰烬。
“哈哈哈哈！”
原本平静祥和的村落转眼间化为了焦土，这种巨大的惨变让冯正坤获得了无限的满足感。在观摩够自己的杰作后，他扛着被认为是战利品的岳骄阳，飞速离开了这片燃烧着的土地。
圣石村中央区域的寺庙。
已经成为历史的圣石村并没有被完全毁灭，圣石百丈方圆内的寺庙内院完好如初。
百丈外，浓烟遮天，烈火熊熊，已是非人的炼狱。
而冯正坤所在的圣石周围常人尚可踏足，犹如人间净土。
仔细看会发现，圣石裂纹所流传的红色液体漂浮在空中，万千条细细的红线蜿蜒着，如凭空生出的红色藤蔓，四下缠绕，以圣石为中心形成了一道屏障，将炽热的火焰和浓烟牢牢的阻拦在一定的范围内。
再看那前一会儿还红彤彤的巨石，就好似那流尽鲜血的生物，再度便成了毫无生机的惨白色。
白色的圣石发出阵阵“嗡嗡”的响声，响声开始还很稀疏隐约，慢慢变得越来越频密明显，渐渐变成了如海鸟啼叫般尖锐的巨鸣。
“砰”的一声穿云裂石的巨响，圣石爆裂。远超出一般人想象的一股力量自圣石百丈方圆内扩散开来，清污除垢般将原本肆虐在圣石村土地之上的浓烟和火焰通通一扫而尽。
数百里内，天空的乌云因为这惊天动地的激变而呈辐射状散开，天边再也没有一片云翳。
原本圣石所存在的地方，一只纤细雪白的脚踝踏上了地面。
那是个身穿黑色轻纱长衣的少女，有着鲜艳的嘴唇，如星辰般深邃的双眸，更让人惊叹的是她的肌肤如陶瓷般洁白细腻，在黑衣的衬托下简直耀眼夺目。
少女一头浓密的黑发，发型是在中渊并不常见的齐颈短发，显出与外貌不相称的干练和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