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比
frijul0813:01:17cst2016
见林珊儿低头不语，一旁的严师笑道：“既然小女孩子脸皮薄，我不妨代她说明下情况。”他拿起那杯茶，小酌了一口，“这位慕姑娘，拜师在飞羽堂葛长老门下，所以也算是老夫的师侄之一了。”
“而就在前些天，葛长老突然向我询问你的情况，在一番深思熟虑后，竟决定邀请你和慕姑娘组队参加三个月后的宗门小比。”严师用一种你走大运了的表情看着秦逍，又道：“所谓的小比，是检验各堂弟子在一年的修行中取得进步大小的测试项目。”
“因为各堂的专攻方向不同，各堂弟子的实力也就形成了不小的差距。而其中，以飞羽堂和机巧堂弟子的力量最为孱弱，因此，门内允许两堂的弟子在参与小比时邀请一位其他堂的弟子助阵。”严老头缓缓道。
秦逍不禁疑惑道：“慕姑娘大可寻找一位实力强大的师兄帮忙，又何必选择在下这个刚入门不久的新人？”
严师似笑非笑道：“因为门内为了公平考虑，要求只有入门一年以内的弟子才可助阵。想来你葛师叔定是穷途末路才找上你，毕竟你的底细我可是清清楚楚，除了一点小聪明，实力上恐怕就连慕姑娘也是不如的。”
秦逍倒不动怒，反问道：“这样想来，就算我成为慕姑娘助力也是无济于事的。想来葛长老是有什么特殊的考虑？”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珊儿突然开口道：“要说贵堂仅以机关兽一道，就足以横扫整个宗门了。可惜小比之时会在一定限度内禁止外物的使用，而亲手制作的东西却不在此之列。秦师弟虽入门不久，想来制作一些小巧精妙的机关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秦逍不由得心中一动道：“小弟自问保命牵制的手段还是有的，但慕姑娘难道以为在下会仅因家师一句话，就心甘情愿地助姑娘一臂之力？”
严师听了此话，缓缓从口袋中掏出一块东西随意丢在桌面上。
“这半块紫云晶对于炼器弟子的珍贵想来秦师弟心中有数，家师将其预付给师弟作为和我组队参与小比的定金。若能取得成绩，剩下的半块师姐也当双手奉上。”林珊儿此刻神色凝重地盯着秦逍的眼睛。
秦逍惊讶地望向严师，心中阴晴不定了起来。那紫云晶是一种颇为稀有的材料，很多高阶的炼器心法的修习都离不开它。而对于刚刚接触炼器之道的秦逍来说，小小的一点晶沫都可以为其节省大把大把的练习时间，所以整块的紫云晶价值之大是不言而喻的。
沉默良久，秦逍还是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三人又就小比的细节商讨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秦逍就开始沿着东峰的小路晨跑，为修炼《神镗步》做准备。
《神镗步》这部身法武技虽是借助机簧的力量，令修习者不断进行快速的位移，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运行极为不灵活。想要尽量克服这个缺点，就需进行大量的练习。
他一边跑，一边计划之后的修习工作。
在小比之前，他决定不再修习炼器，而把精力集中在功法和武技的练习上。虽然小比从来没有出现过死亡的案例，但毕竟刀剑无眼，自己多一分手段就少一丝风险。秦逍情愿累几个月，待小比结束后，就专心修习炼器之道。
一直跑得大汗淋漓，秦逍回到屋中洗了个澡，**着上身盘腿坐在床上。
此时，严师早已出门，秦逍没有顾忌的将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开始修炼那不知名的功法。比起昨夜的修习过程，秦逍感到金芒在身体里穿行的更为顺畅了。他长呼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直到额头上的符文消失不见才站起身来。
这一次，他可不会再肆意使用凝聚来的阳火。
秦逍又开始着手准备一些能够出其不意克敌制胜的机关，在这方面，他甚至远远比机巧堂的老弟子还要驾轻就熟。毕竟从小到大，自己见过的奇妙机关数不胜数，虽不成体系，但也比那些所谓的机关书籍记载的范围更为广阔。
秦逍此时着手的，是一种别名“追魂针”的点穴暗器，通过事先在敌人穴道上留下阴石粉末的印记，再放出内含阳石粉末的针头，利用这两种材料产生的巨大吸力，在一定范围内对敌人进行点穴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暗器。
秦逍一直忙碌到中午，吃过饭才甜甜地睡了一觉。
……
又是一个月后。
东峰的院落中隐约传来林珊儿的怒喝声。
只见秦逍手持一柄造型怪异的短刀，正游刃有余地抵挡林珊儿的进攻。
纵使其将手中的长剑舞得许许生风，但只要碰触到扳手防御的范围就会被一股巨力反斥弹开，一来一往，林珊儿早已惊怒交加。
但不一会儿，她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开始尽量避免与短刀的正面接触，并利用飞羽堂优秀的身法武技不断周旋，终于找到一个空档，直刺秦逍面门。
秦逍猝不及防之下，不禁身形一滞。而那林珊儿因为引以为傲的剑法始终无法建功，早已心生烦躁，这一剑刺得极为刁钻，一时也无法收手。
眼见秦逍手中短刀难以回防就要横尸当场之际，一道黑影几乎瞬移到了两人之间，将林珊儿的长剑撞飞到空中。
秦逍只感到冰冷的剑尖打着旋儿从眉宇上轻轻擦过，也不禁冷汗直冒。
严师淡淡笑骂道：“小子，下次再轻敌小命可就没了。”
林珊儿稳住身形，惶恐地跑上前来捡起长剑站在一边，见此情景也不知所措。
严师又转头对林珊儿道：
“林姑娘，今天比试就到此为止，你可以先回连云峰了。”
林珊儿见秦逍没事也是大松一口气，正欲说什么道歉的话，秦逍冲她一眨眼，便马上心领神会，冲严师抱拳告辞。
严师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
秦逍也赶忙跟上。
这时，严师一把拿过秦逍手上那把短刀朝桌上的一块陨铁轻轻侧击。
嘭。
那陨铁猛地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碎成了两半。
“用斥石打造的吗？确实别出心裁。”严师夸奖道。
他一扫不远处一堆秦逍摆弄出的物品，便不再注目。
接下来，严师还是例行给秦逍讲解了一番炼器的见解。
秦逍突然问道《神镗步》中机簧的一个问题。
“若是把机簧浸泡在酸水中，使其更为柔韧，是否能解决武技不灵活的问题？”
严师马上否定了他的这个想法。
……
三个月后，门内的小比终于如火如荼地展开。
一大早，秦逍就皱着眉被院外林珊儿叫嚷的声音吵醒，在其不断的催促之下，不甘心地起了床。
他在浴室内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出了屋子。
光线突然变得强烈，刺得秦逍睁不开眼。
还未等秦逍反应过来，早已被其挽住胳膊，脸上青丝拂过，一阵麻痒。
“珊儿，别被别人看见了。”秦逍脸色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慕婉儿见此，咯咯一笑，放开秦逍的胳膊，朝山道走去。
秦逍也快步跟上，两人不一会儿已来到山腰。
只见远处天光一色，云雾袅袅，如此美景之下，秦逍本有些放不开的拘束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大着胆子侧头去瞧慕婉儿。
只见其白哲粉嫩的脸庞上浅浅一笑，酒窝在颊边若隐若现，气质非凡，宛若天仙。
似乎感受到秦逍的注视，慕婉儿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身形一动，便消失在原地。
秦逍转身，四周哪里还有林珊儿的影子。
他不禁微微苦笑。
到了主峰，林珊儿正站在一众飞羽堂弟子中间和那位葛长老边说边笑，一副对其爱理不理的样子。
而秦逍的到来，自然引起了机巧堂老弟子们的一阵侧目。
虽然他们觉得秦逍多少有些面生，但都仅仅好奇地瞧了一眼就继续忙各自的事情。
在围观人群中，秦逍也发现了一些熟面孔，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打招呼的时候，一旦飞羽堂那边准备就绪，自己就要上场，还是抓紧时间检查一下装备为妙。
只听见不远处的广场上的主持长老已经开始说明比赛的事项，声音在人群的嘈杂中淹没，让秦逍听的不是很清楚。
正愣神之际，看见葛长老向自己招手，秦逍不慌不忙地朝飞羽堂众人走去，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拦住其去路。
秦逍见此眉头微皱，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这位俊逸的男子，看模样似乎在二十岁左右，正微笑地看着他。
“这次小比之后，希望师弟不要再对林师妹有所纠缠，不然…”
“不然怎样？”秦逍眼中隐隐有危险的金芒闪过，然而未等其有所动作，不知何时出现在秦逍身边的林珊儿拉着他的手就朝广场那边跑去。
见此，那男子脸庞上的笑意终于一点点转化成寒芒，望着秦逍的背影，手掌缓缓握紧，淡淡的实质火焰在掌心隐隐燃烧。
“那人是赤火堂的老弟子，叫凌云，之前一直对珊儿的师姐纠缠不清。现在又把注意打到珊儿身上了。”葛长老似有些不悦地对秦逍说道。
“但其实力在赤火堂也是数一数二，你和珊儿如果遇上还是直接弃权的好。”
秦逍心中不置可否，但面上仍恭敬称是。
第一场比试是两名赤火堂弟子的内斗。听葛长老介绍，两人修习的似乎都是《炙石拳》，一门与《碎石拳》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基础武技。
两人一开场便展开了近身格斗，利用依附了炙热的内力的拳头不断轰击对方的身体。这种霸道的打法，看得秦逍也不禁神色凝重。
“如果遇上这种对手还是不要让其近身为好。”他心中这般想，却也渐渐看出两人一个巨大的弱点。
只见两人使用拳头交相掩杀之际，身下却破绽百出，秦逍暗自摇头，果然，下一刻，其中一人改攻敌人下盘，顿时令其乱了阵脚。
只听一声惨号，那人飞出去数十米，再也爬不起来了。
……
终于轮到林珊儿两人上场。
只见对面站着一个赤火堂的弟子，正面色不善地盯着秦逍。
“云师兄说的就是你小子，嘿嘿，现在认输还来得及，我这拳头可不长眼睛。”说完向两人挥了挥硕大的拳头。
“锵！”
长剑出鞘。
却是林珊儿抢先出手，身影一闪，运剑直刺。
气劲交击，发出一声尖锐的轰鸣，听得人人心头郁闷。林珊儿见一击不中，不慌不忙地在身前涌出重重剑影，招数诡奇严密，似攻似守，教人无法揣度。
那弟子却是一声爆喝，双拳竟从重重剑光中穿过，直捣其胸口，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坏笑。
显然此人应对飞羽堂伶俐的剑法颇有经验，但下一刻，他就骇然地发现出现在其身侧的秦逍的身影，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黑影冲着其头狠狠地砸下。
“哐！”
那弟子赶忙将林珊儿逼退数米，双拳向着头上格挡，才堪堪挡下这一击。
正心里骇然之时，秦逍的身影又一个模糊消失在半空中。
而林珊儿也趁机稳住身形，挺剑胸前，肃立不动，俏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刚才的情形的确凶险之极，若不是秦逍及时出手，自己多半要身受重伤。林珊儿心中这般想时，那弟子却又向其攻来。
“珊儿，不要和此人正面交锋，给我拖延下时间。”
听了这话，林珊儿极不情愿地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那弟子一愣神，忽然双拳向四面八方狂捣，见没有逼出林珊儿身形，脚下轻轻一点，竟掉转方向朝不远处的秦逍飞射而去。
“小子，先解决掉你。”
只见那弟子的拳上燃起一层淡淡的白色实质火光，冲秦逍当头砸下，显然是没有留手的打算了。
“小心！”
其身后传来林珊儿的惊呼。
那弟子狞笑着，催动全身力气将双拳狠狠砸下。
而就在这一刻，秦逍紧闭的双眼轰然睁开，手中挥起一道诡异的弧线。
“嘭！”
金色的刀刃与白色的拳头狠狠撞击在一起，那弟子支持片刻，就如一个破布麻袋般飞出了场地。
一个长老上前检查了一番，见其只是昏迷过去不禁松了一口气。
“飞羽堂，林珊儿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