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星空下的承诺
satjul0921:07:51cst2016
漫天繁星，照得林间一片流光。
“银烛秋风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龙天帝靠在一棵树上，望着那道横贯南天极的银河发呆。明天的应战，要怎样赢呢？
“我呸。45度角仰望天空还要背古诗装13。”一道光从龙天帝面前掠过，还扯掉了他嘴里嚼着的一个草棍。
“额……你来就是为了制止我装13？”龙天帝看着在一边现出身形的桐訸曦笑盈盈地说。
“你饿了？”桐訸曦打趣道。
“……”龙天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破我的口头禅。
“谁稀罕理你。”桐訸曦扔过来几块巧克力，“别多想。看你没吃晚饭怪可怜的。”
龙天帝抬手接住，却并没有吃。有时，他能看到以前那个桐訸曦的影子，但只是一闪而没。
初一一个学期的变化，对于龙天帝来说是巨大的。
刚上初中的龙天帝，用“愤青”一词来形容是十分贴切的。当然，他抱怨的不是这个社会，而是他自己。他总是认为自己什么也不行，也总是因为成绩低了一点就太过自怨自艾，更是过于“神经质”地认为每个接近他的人都是有目的的，要利用他。别人说他有病其实一点也不为过。能让龙天帝的心理如此扭曲，原因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一个过于单纯的龙天帝起初把世界看得太过简单，结果屡遭碰壁，被人利用，最终导致了他又走上了另一个极端，把世界看得太阴暗，固步自封。
“一年之间，我们的变化还都是蛮大的。”龙天帝看了看走到他身旁坐下来的桐訸曦。
“何止啊。对于你来说，那是非常大。看你之前的臭脾气，愤青、毒舌、中二病，一点小事也能看得那么阴暗，总觉得别人想要迫害你。”桐訸曦用手梳了梳头发，“就是无药可救。”
“原来你们当时是这样看我的。”龙天帝笑笑说，“也许那一段历史对于我来说影响太大。现在倒是看开多了。”
“能看出来，现在你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活泼开朗，宽容大气，乐于助人……”桐訸曦玩弄着地上的草叶，“我可没夸你，是班上的人都这么说。”
“你这样别扭这说话不累吗？”龙天帝靠在树上，继续说，“当年我总是成绩低了一点就生气，你们都说我分数明明那么高了还要装13.其实我并没有。在我的价值观中，学业只排第四，而前三我都……怎么说呢，说‘没得到’还不太准确。所以，我才太过看重成绩。”
“那前三十什么？”桐訸曦八卦地看向龙天帝。
“秘密。”龙天帝脸一红。
“不告诉就算了。有什么好神秘的。”
“实话说来，能走出阴霾也多亏了你的开导。”龙天帝看着桐訸曦说，“不然我现在还是个愤青吧。”
“我可什么都没做，不用给我戴高帽。”桐訸曦回应道。
“你不喜欢我愤青，所以我就改喽。”龙天帝一脸轻描淡写地说。
“我要是一句话就能劝动你这头倔驴，我早就这样说了。”桐訸曦反驳道，“都多大点事啊，别总好像自己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一样。”
“你一向看得开。”龙天帝叹了口气，“可惜我们都是庐山之中的游人，表面上说‘不就是座山吗’，实则迷失其中，不知去向。”
龙天帝心里是最清楚的。每次他在低落时，桐訸曦都回身不耐烦地抱怨。事实上，她说的每一句话里都是安慰与开导。有时，一句话，真的就改变了一个人。
其实，龙天帝能坐在各种笔试的榜上第一，也与桐訸曦有很大关系。是一次考试前，她对他说了一句“加油”。仅二字，便能让他登上巅峰。
“你不也一样，变了好多吗？”龙天帝反问道。
龙天帝是喜欢桐訸曦的，而且是非常非常喜欢。在他眼里，整个世界也抵不过身边的这个人。
初一刚开学，还是同学们最先八卦，谣言出了他们的事。没成想接触后，龙天帝还真喜欢上了桐訸曦。她太耀眼了，而龙天帝只不过是众多喜欢她的人中最普通的一员。那是，他什么都依着她，对她倍加关心，甚至胜过于自己。可桐訸曦当时却对他爱答不理，让龙天帝失落了许久。偶尔，她冲他展颜一笑，他便能高兴上一整天。
后来再开学后，桐訸曦变了，看他的眼神变了。那是独一无二的眼神，有几分娇羞，有几分期许，更多的是喜欢。两人谁都没有真正地表白，有时，真正的情感不需要说出来，因为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我……”在龙天帝印象中，一向为人处世身份放得开的桐訸曦还是第一次支支吾吾。
他们都陷入了沉静。良久，两人不知为何，同时看向对方。四目相对，这次他们谁也没有躲避，而是都笑了，笑得很开心。这种无缘无故的笑，可能是世界上最纯真的东西吧。桐訸曦笑起来真的很可爱，让龙天帝呆住了好久。
“对不起。”桐訸曦低着头自责地说，“也是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太废物，镇不住他们罢了。”龙天帝摸了摸桐訸曦的头发，“该来的总会来的。”
“不过是谁让你大晚上的连饭都不吃就一个人跑进西部的原始森林里装高冷的？”桐訸曦嗔怪道。
“我不是在纠结明天如何取胜嘛。”龙天帝溺宠地看着她，“那又是谁让你大晚上跟踪我一路的？”
“龙天帝，你要记住。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你绝不能自暴自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又难受的地方就说出来，别自己硬扛。凡是看开些就过去了。”桐訸曦捂着脸扭捏地说，语气里也有几分哀求。
“嗯。我可舍不得自己自暴自弃，我还没陪够你呢。”龙天帝哽咽住了，强忍着没哭出来。这么多年，她是唯一一个在困境中理解他，支持他的人。这一刻，过往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守护眼前的人。
时间可以抹去一切。那段历史，龙天帝强行忘记，不再去提，翻了过去。但是，将来的某一天，这段历史却成了他的大劫。
“拉钩。”桐訸曦认真地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龙天帝一点的不觉得这有多么幼稚。如果说成熟是他在这个社会上保护自己的甲胄，那么幼稚只留给她一人吧。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要是敢不听我的，我就……”
“怎么样？”龙天帝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就拉着你的手，去高中部走一圈。”
“你要是想杀了我就直说。”龙天帝打了个哆嗦。
“就这么定了。”桐訸曦站起身，推着龙天帝要走。
“欸，去哪啊？”
“难道你想在这里呆一晚上吗？”桐訸曦手里拉着一道光索。
“那你也不至于绑我走吧。”龙天帝问道，“我是狗吗？”
“我乐意。”
……
龙天帝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份幸福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却为了守护她而永坠地狱。
诺言，有时信守终生；有时，也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