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债血还
satjul0222:07:20cst2016
零感觉有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下雨了。
全身的麻痹让他跪坐在地上无法动弹，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了几个旭日科技公司的士兵，和门深一起将他围了起来。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谴责门深叫外援的行为了。
雨水星星点点的打在附近所有人的身上，门深悠闲地走了两步，伸出包裹着黑色手套的手接了几滴，然后洋洋自得地转向自己的手下败将说：“现在你还是正义的伙伴吗？杰森先生？”
“你们骗了他们，用他们做了挡箭牌，他们当然会痛……”
零喘着粗气硬生生地回绝一句，却把头深深地低了下来。他紧闭着眼睛，和那被勾起的恐怖回忆艰苦的斗争……
他是鬼一样的杀手，是最恐怖的战士。军阀用虐待般的成长经历让他变成了一台战争机器。他没有童年、没有家人，有的只是军阀不断给他灌输的搏击和杀戮。当军阀的敌人看到自己部队失去联络的地点时，他们惊恐地发现那里全都是无头的尸体和遍地都是的人头。于是“刽子手杰森”便成为了这个如恶鬼般杀人如麻的少年的称号。
童年时在军阀被奴役的经历，是他无比痛恨，而又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多年的极端生活让他精神成疾，不仅仅是每晚在噩梦中惊醒……
难道自己只能是一个杀人的魔鬼？他动荡不堪的神智和信念已经几乎被摧残破碎。原本以为自己站在最正义的立场，但事实却仍然不肯放过他……
“杀与被杀，杰森。”门深得意地悠悠道，“世界教给我。”
他不理会这个失败者心里想的是什么，自顾自的信步徘徊着夸夸其谈：“没错，你并不是唯一在战场上成长的人。战争是残酷之母，但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老师。尤其是它教给我的最后一课深深地影响了我。我觉悟到，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会因为战争而死去，自由是种迷信，平等是种笑话。文明的发展是在互相的摧残中进行的。我们每个人永远被更高阶层的东西控制着，那就是大自然赋予我们的灵魂和dna。”
“你不能抗衡自然，杰森。风吹、雨打、强者捕食弱者。你刚才告诉我你的武器是一个工具，用来救世，正义的工具。非常好！它麻醉了你的神经，抵消你的罪恶感，让你享受杀人的乐趣。不过你不要感到羞耻。这是自然规律。你没得选择，没必要负责。你仍然可以保持着清白的良心而死。”
他为自己的演讲稿感到得意。这个杰森只要能败在那些人的内心呼声至下，那就一定会被自己的这套理论搞成精神崩溃。
雨下得更大了。
难道自己就只能是一个战争罪犯，一个杀手？
零几乎要精神崩溃。那始终摇摆不定的目标，在即将清晰的一刹那变得如此遥远。他对痛苦和暴行的代入感本来就异于常人，现在更是……
等等，痛苦？
在这个词闪过他的脑海中时，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一片片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象。他似乎看到了旭日科技公司疯狂的屠杀；倒在血泊中的科学家们；还有年幼的伊亚歇斯底里的哭喊……
“我不反对。”他说出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你承认了？”门深惊喜自己的战术起到了成效。虽然这效果来得太突然了。他现在要好好听听这个牺牲品会说什么，他要好好的享受自己这几年来听到的最美妙的故事，然后回去交差。
“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知道有的东西是不对的。我以为我可以得到自由，可以不再犯我曾经的过失。我来到这儿，被死人包围，杀出一条血路。我以为这样就能弥补我自己，但是我错了……”
“呵呵，你承认了？”
“我小时候曾经以为杀人的感觉很好，非常的好。这些日子里，我的朋友，我身边的人，他们努力让我忘记那些东西……别和我开玩笑了。我只是一个退缩者，一个懦弱的人。”
门深享受到了胜利的快感，突然他眼前的这个人的语气一变，说：
“但是我这些天来认识的人们，他们向我诉说的不幸，他们所有人所经历过的遭遇，都让我重新想起那个我曾经相信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
只听零牙齿一磨，嘶声说道：“我想说――杰森，回来了。”
门深还未琢磨出这句话的含义，却只见零挪动了身子，从积满雨水的地上跌跌撞撞地站起。他的身上再次浮现出一股杀气的扰动。
看到对方竟然有了重新向自己进攻的势头，门深立刻在这局势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时刻，果断的向旁边的士兵命令：“杀了他！”
现在必须将他扼杀在萌芽阶段！
训练有素的杀手立即抽出了随身的佩刀刺去，零号竟没有躲闪，锋利的刀尖切开他的皮肤，直直的刺穿了他的腹部！
噗呲一声，刀头带着血从他的后背穿出，痛觉抑制器早已在刚才的电击中被完全破坏。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霎时间袭遍他的全身！
他面目扭曲地大叫一声，本能地弯下身去使劲握住了刀柄。在他的脑海中，所有的东西全部都附上了一丝猩红的色泽，一股渐渐产生的对血肉的饥渴感，和那些悲惨的画面逐渐糅合到了一起。
他对痛苦的代入感，在这个时刻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疼痛，这才是我战斗的理由……”
一种无名的怒火，在他的全身升腾！
零大喝一声，双臂奋然用力，生生地将插在自己身上的刀拔了出来！
没有了刀身的阻隔，大片大片的血液欢快的涌出。他站住身子，当低垂的头颅抬起时，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已经变得通红的双眼，以及他身上野兽般暴戾的杀气……
他的声带被疯狂窜过全身的杀气压迫，声音变得嘶哑扭曲：“这才是真正的我……”
门深厌恶的摇了摇头：“你已经疯了……”
他向身旁的士兵使了个脸色，那个人立刻冲上前去想用随身带着的匕首刺死对方，不料零身体向前一顷，右臂军刀奋力掷出，生生地将那个人的一条腿钉在了地上！紧接着他一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脑袋，不顾他连声痛嘶，一把将他的头颅连着脊椎扯了出来！
那人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双肩之间多了一个诡异的撕裂断口，在动脉的高压下喷出漫天的血雨。只见零痛快地冷笑一声，狠狠地将那颗头颅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和鲜血四处飞溅，他的黑衣全部被染成了红衣。
剩下的那几个敌人大吃一惊，举起手里的枪正要开火，却只见零脚背一勾，军刀向上打着旋飞进了他的手里。霎时间附近电光石火般绽开一片赤红的刀光，身边的所有敌人全部都变成了横飞的血肉！
站在血泊里的零声音嘶哑地冷笑了几声。他的刀上灼烧着猩红色的烈火，在雨水的冲刷下滋滋作响。在他的心中，饥渴难耐的义愤正在如同这火焰般燃烧着。那惨烈的屠杀、无辜者的惨死，战犯的狂妄、以及在那最后一刻她直面死亡而去的姿态，全部在在这一刻剧烈地灼烤着他的内心，刚才的杀戮，根本没有让他的怒火得到多少发泄。
他将刀指向了门深，嘶声道：“下一个是谁？”
看到杰森如此血腥的**画面，门深表面上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他定了定神，冷笑说：“看来我低估了你。你和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一样的。”
“我觉得你越来越烦人！”零冒着红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双手把玩着自己手中着火的长刀，“你那么喜欢我的绰号，为什么不让我来给你演示一下我是怎么得到它的呢……现在我要带给你的，是她曾经受过的痛苦！你们曾经欠下的血债，现在用血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