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悖论
sunjun1214:18:15cst2016
遗忘山脉，此时似乎整体上都陷入了沉寂。
“你是怎么做到的？”沉默了许久的苍老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声问询中，多少充满了苦涩。
一只脚走出了遗忘囚笼的囚徒，庞耀斑，在灰暗斑驳的光线中，可以隐约看清他高大的轮廓，庞耀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而是抖了抖肩膀，落下一地的尘土。
“扯碎镣铐，仅仅只是自由的第一步。”庞耀斑话语中似乎隐含着什么，“你看，我的探寻，并非一无是处。带着枷锁在刀刃上跳舞，对于自由而言，内心的惶恐，往往比手脚上的镣铐，更有束缚力。”
苍老的声音再一次陷入沉寂，昏暗的光线不停在山洞外扭曲着，显示出老者的情绪，在剧烈的波动。
庞耀斑仰起头，透过老者高大的肩膀，看向未知的北方，自己说着自己才听得懂的话，“我已经向你证明了，诅咒的荒谬，所以20年的时间，对于你来说，应该是足够了。”
“不知你是否理解，我的血脉，在这里所受到的压制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烈。”苍老的声音突然再一次跳跃。
“嗯，现在的我也有类似预感。”庞耀斑并不感到十分奇怪，“更高级别的血脉，除了你第一次踏入此地，庞氏并没有其他案例，所以不为人知。从低级别跳跃，逆转之境，逆转的是自己的命运。盘龙决，我庞氏先祖不知从何处得到这部奇妙的功法，而遗忘之地，这样奇怪的地域，或许并非如先祖们所想，仅仅只是桎梏和囚笼。”
老者又一次开始沉默，似乎在仔细思索着这番言论。
“庞氏得到盘龙决后，高等级血脉的验证实在太少。而轮回篇，几乎便真的是庞氏的轮回，先辈们不甘而不得不认命。庞氏在帝国成立的时候，到达了繁盛的顶峰，前前后后，千百年来，血脉的诅咒似乎已是定律。”庞耀斑出乎意外的叹了一口气，“这种残酷的事实，让庞氏产生了错误的认知，而这种错误的认知所带来的真实偏差，才是庞氏最大的桎梏。”
“你说的、你做的，我都看在眼里，或许在你身上印证了你的这种推断。”苍老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心态，仿佛对此观点有些想法，“但横贯千年，你也只是个例。也许还要继续观察，甚至可以做个试验。”
“试验？”庞耀斑疑惑的看了看面前的老者。
“不错，试验。如果幸运的话，我有生之年甚至可以看见结论。”苍老的声音变得愉悦起来，“世人都说你我是死敌，呵呵，以他们的见识，又怎么会理解两种伟大的思想碰撞？”
庞耀斑笑了笑，未予置评。
“桃妃的那档子事，只是一个契机。”老者静静的说，“庞氏族群中自我繁衍，这种净化血脉的方法，时间已经给予了答案。桃妃，只是我开个口子，其实我想看看，高等血脉的稀释，有没有变异的可能性。”苍老的声音包含了一丝睿智。
“只是没料到，我还付诸行动，你居然抢先了一步。”老者摇摇头，觉得有些荒谬，“你的外孙，居然是帝国有史以来，第二个稀有血脉。我的臆想，为你做了嫁衣，你说可笑不可笑？”
“，，，，，，”庞耀斑突然有些尴尬。
“更加荒谬的是，你的好徒弟、陶然公子，居然也青出于蓝，未及不惑便看到了轮回之境。”老者感慨的叹息着，“而你，似乎更加幸运。”
“所以呢？”庞耀斑似乎要确定老者的意向。
“所以，对于你刚才的想法，我必须要慎重考虑。”老者郑重的看着面前这道身影，只有十年不见，便已经可以称得上庞氏历史上的第一人，“你的外孙，稀有血脉，比之你而言，资质更高一级别，那就从遗忘囚笼开始，隔绝开庞氏的历史束缚，我要看他到底能够成长到什么地步。”
“至于你徒弟，他已经跳脱到预料之外，如果这次能平安归来，就让他走上你的道路。”苍老的声音停了停，悠悠的说道，“而我，再过十年，如果依旧不能逆转，恐怕，帝国就托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