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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第二次龙赛沃战争

  

一件大丑闻在军队中传开。据说一位不知名的军官在执行某次清剿任务的时候,竟然当场在众人面前,跟对方的巫匪头领见面打情骂俏起来,——原来两人曾经还是情人!据知情人禀报,说他们远曾在都城的高级妓院‘XXXX的沙龙’里好过,还有过一段浪漫的、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奇怪的是,这首领和我们的军官竟然还都是男人!哦,这真是一件荒谬透顶的故事,谁来给我们辟释下,让我们知道得更清楚些!这简直想都想不到的军中奇闻,不是人的想象力能够编造出来的,在这战争期间,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荒谬绝伦的、匪夷所思的、充满娱乐的事件。

  据说这位军官是柏柏尔人,正在军中服役,曾还在圣马丁堡的剿巫任务中获得过勋章,受到我们法蒂玛国王亲自接见。有人推测他跟这位巫衣头子也就在此时相恋,坠入爱河,爱得简直情同鱼水、如胶似漆、割舍难离,不顾事业与家庭的反对相爱在一起,用男人的嘴亲吻男人的嘴,就像战场上用刀枪对付刀枪。

  有游吟诗人准备进一步搜集材料,加工润色成史诗或抒情诗,来讴歌这个凄美的爱情。

  我们的军队不是在龙塞沃打仗么?迦勒斯人们都看到没有,我们的皇家军队怎么却在跟巫衣眉目传情起来?我们花了上千万金币的军费,竟然就养了这样一群败坏到让人膛目结舌的皇家军官?他们已经把女人玩厌了踢下了床,现在竟然玩起了巫衣男宠?他们白天跟燔格威人在山上打仗,晚上则在床上打仗。他们......

  ——《一个荒谬的军中丑闻》

  “白姬”,一个传奇般的人物。

  白是西方哥特人,流亡到迦勒斯。和所有燔格威人一样,他吃过不少苦,随着父母来到戈斯拉尔燔格威洞窟,过着贫苦的生活,大洞窟内到处都是抢劫和饥饿,他还随着父母到四处乞讨,为养活家人,卖各种巫药,干过行骗、盗窃的勾当,被人殴打,甚至被人**过。他有两个与众不同的地方,一来他非常坚强,天生一幅硬骨头,二来他却长得非常美。他是男人的血液,女人的肌骨,他的肤色奇嫩,骨质柔媚,他是男人中的女人。——他的口气让人觉得他的骨头很硬,他的仪态却让人觉得他的骨头很酥软。大家都知道,燔格威女人总是很美,男人却总是外貌难看,青筋灰面,犹如精灵,但长着女人模样的燔格威男人,则尤其显得唯美而绝代。他很小就被亲人侵犯过,后来还多次被**,他说话女腔,十分好听,也许恰恰因为这样,让他渐渐的练就了一身不屈不挠,永不协妥的气势,声音如此娇媚悦耳,却带有“硬气”。

  他后来师从一个燔格威老者,学到了很少人能修炼的《朱粉隐宫术》与《阴阳二行术》,为了能够修炼它,他还对自己的器官进行了实验,做了巫术修改。要知道,历史上很少有人能练成这种改造自身的奇术。慢慢的,他的身体起了变化,一身柔媚的骨头变得越来越柔媚,一身娇嫩的肌肤也变得越来越润滑。他既能够当男人,也能够当女人。他当女人的时候简直出神入化,有人形容他跳舞的时候简直绝代风华、倾国倾城,一头柔顺的秀发上金钗点缀,一脸的淡妆已足够粉白,一双小嘴唇含一点胭脂,最美的是双目,弄点娥饰后,犹如天国的妖姬下凡一般。

  她还有一声好嗓子,唱起段子来犹如鸟中百灵,被称为“哥特妖姬”。

  她很快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奢靡贝母的沙龙”,一个高级政妓场所,他穿上鲜红而铺张花纹的衣裳,跳起东方吐火罗舞,身体已不用多少化妆,已经让所有上流贵族们为之倾倒。一大群上流人士迷上了他,在他的寓所门口排队等待,亲吻他的手,要求与他共舞、赏花,乃至度夜、承欢,爱上他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他经常痴狂迷醉,说着一大堆让人听不懂的话,腔音中夹着悲调与绝望,眼神中带着埋怨与冷淡,但这却更增他的魅力。他的情人一大堆,才刚刚跟这人共浴,马上又上了另外一人的床,才和这男人调完情,又去听另一女人表白衷心。他的口袋里金币一大堆,收入以万枚计。

  ——可是,在这浮华雍容的绝代佳人背后,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已经如此富有,他已经让所有贵族社会为之痴迷倾倒,可是他闺房里的宝箱时常是空的。为什么?因为他把钱源源不断地寄望戈斯拉尔,寄给他的帮会:“兄弟会”!这些钱全部用来购买武器,填充该会的武装军备了!他在情人和客人身上承欢,内心满是苦楚,一袋袋金币扔在了床前,然后却直接运往兄弟会,运往他的老巢,购买杀人的武器装备;他承受着两面战场,情场的床榻犹然颠鸾倒凤,战场的血腥与杀气又扑面而来;在床上处理房事,在夜里还要处理教务!前面一个战场刚刚收拾完毕,后面一个战场又处心积虑地谋划。他身兼二职,一个是燔格威兄弟会的幕后会长,一个是高级青楼的名妓!一个绝代芳华的妖姬,一个胸怀家国情怀的重情重义之伎中豪杰!

  ——《兄弟会内的绝密:哥特妖姬》

  回去少不了几声骂,还被兵营联系烽火厂卫调查,烽火厂卫把他审问了好几天,能问的都问了,具体风流事的细节也都问了。

  阿鲁鲁自己也有些不明白,被厂卫的人严厉审问,自己还在纳闷,这到底怎么搞的?他明明叫“白姬”,对,这是艺名,卖身的都有艺名;“大司铎”呢,这是官职,在他们兄弟会中的官职称呼;“哥特妖姬”,则是人们对他的昵称,广为流传的美名;“白熏衣”呢,则是原名吧,这个阿鲁鲁是知道的;“沙·裴多”则是谁呢,也不曾听过,厂卫长官使尽问他,阿鲁鲁仍一头雾水,说并不曾听过此名啊,后来一想,贝母似乎有所提及,说“沙·裴多”原是白的情人,这情人也是男的,然后不明不白死掉了,不知道是谁杀的,他却使用这名字来,说自己原名叫“沙·裴多”。阿鲁鲁头晕乎乎的,哪有那么多称呼啊。

  不过他也尽量搪塞,能搪塞的都搪塞出来。

  调查他的厂卫很好奇,一会问,你跟这男人睡很刺激么,当然,我们对你的隐私并无兴趣,不过,这与我们的查案十分相关;你且说,你是否对男人有兴趣。阿鲁鲁说,绝无兴趣,厂卫便问,既然无兴趣,为何要跟他好,阿鲁鲁说,因为他像女人啊,不过厂卫更好奇了,说,哦,他是阴阳人,所以不算男人,但也不算女人,你能否形容他的下体特征,还有,当时是你主动还是他主动?又问,你为什么有这种心理?你小时候是不是有过阴影?你经常幻想么?你在军中是否还有同类朋友?等等。

  “你跟他在一起睡过几次?”

  “为什么别人对你这么印象深刻,除非你有什么地方打动他?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或者他不是爱上你了?你们之间有没有感情问题?”

  “他到底是男还是女,你难道没有记忆?不可能没有记忆,形容下他的器官。”

  “把你们的整个过程形容一下,不可有任何遗漏。”

  一个审问官眯着眼睛看着阿鲁鲁:

  “跟他做是不是很带劲?据说他是百年不遇的尤物,是不是真的?”

  又问:“你是不是就是白熏衣?”还让人给他做了身体检查。

  厂卫要做笔录,每个问题必须回答,不可回避,结果这一审就是三天三夜。阿鲁鲁只觉得昏天暗地,坐在椅子上被问得头昏脑胀,欲睡不可睡,欲醒不能醒,虽然回答得还算机智,但是毕竟承受不了。呕吐了几次,昏了几次,脑袋充血厉害。不过总算熬过来了。

  厂卫把贝母也带来,弄得贝母也怕的要死,说我也不知道啊,只是看人家长得好看上门卖身就答应了,哪问得那么多啊。现在那白姬都不知道哪去了,早没影了,我以后再也不会雇她了,她真是个妖怪啊,早知道就别贪那点钱,雇这样一个妖精了。厂卫问贝母,是否知道她的身份,贝母说,知道才怪呢,她似乎说她原名叫什么“沙·裴多”的,唉,那时候谁关心那些呢,管他叫什么,只要能赚钱,大家就合作了。

  厂卫问贝母,妳可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血巫、“兄弟会”头目、“奥列格之窝”的合伙人白熏衣?贝母忙说,不知道,就算胆子有天那么大也不敢啊;转而问阿鲁鲁,阿鲁鲁也忙摇头,说我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这么胡来啊。

  厂卫问,妳还知道她的什么。贝母回答,说她哪里知道她的什么,她是外大陆的人,来这里谋生,就这样了。对了,她来的时候有一个伴儿,好像叫做沙·裴多的,后来不明不白的死了,有人还偷偷说那沙·裴多跟她是一对,结果闹矛盾,让她给杀掉了。当时也就有人这么说,谁都没当回事。也许啊,她是冒充那伴儿的名字,自己原名叫什么,或者叫白熏衣,或者叫黑熏衣,我也不知道了。

  厂卫还想要再问出些什么,却也知道没什么好问了。

  最后得出结论,这白熏衣是为了替“奥列格之窝”赚钱而卖身的,他虽然男儿身但长得漂亮,练有独特的巫术能够“阴阳二行”,却又懂得很多媚术,跟很多迦勒斯贵族、将军、富商、元老院议员、神学院教授、贵妇、妓女等有性接触。还列出了长达几页的初期名单。不过因为牵涉到太多,据说后来少帅亲自下令停止搜查,“奢靡贝母的沙龙”关闭了几天,调查就没有再继续,牵涉的人太多,影响不好,稀里糊涂审了一阵子,就没有再追究下去了。

  元老院也关注这事,想趁机对官僚系统进行调查,一位元老甚至发表长达一个时辰的演讲,谴责这些出入沙龙的人为“蠹虫”,败坏了迦勒斯的纲纪,毫无廉耻。不过后来也没查下去。

  这本是秘密调查,没有公开,常人不会知道,这倒还好。

  虽然私底下的街头小册子、坊间传闻已经满天飞了。

  阿鲁鲁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有时候戴着面罩去街头探风,问这问那,听外面的人怎么说,有时则秘密雇了几个侦探,给他们塞了一些金币,让他们潜伏在酒馆和赌场、菜市场等地,收集各种相关传闻,统计了回来报告给他。结果还算万幸:很少有人谈论军官的名字,说法千奇百怪,不过,侧重点都在白熏衣方面,不在他这方面。

  说法简直五花八门:有说这军官的姘头是个马背鸨母,有的人说还是个血巫呢,还有的人说是那血巫就是窝在妓院里的吸血鬼,有的人说这军官是兽人,有的说这军官名叫白裴多或白鲁,有的人说姘头靠卖淫供养军官,有的人说根本没这事,天下哪有这种戏剧性的事情,智者自能判断,有的人说这是有心人为了攻击军队表达对战争的不满,有的人说姘头跟很多高层贵族、名流睡过觉,甚至有人说河马王也跟他睡过。等等。

  后来他又被厂卫请去问话,还被叫去军营问话,队友同学也经常过来问,十分好奇地问那个是你么,你怎么搞的,到底是不是你,你怎么会逛那种地方,还睡男人咧。折腾了很久,几个礼拜下来,总算消停了。最后算下来,军营方面给了出处罚,军饷等级降两级,军衔降了一级。

  阿鲁鲁总算松了口气,烽火厂卫的关注焦点在血巫和兄弟会,而市民和舆论的焦点在于这大名鼎鼎的白姬以及沙龙,至于他这个“某军官”,倒没怎么关注,自己的大名也没有传出去。

  不过战乱的情况下,此类传闻自然很多,算一算,也算不了什么,终究不过艳闻趣事罢了,很多人也不相信。阿鲁鲁给自己开解了很多次,终于可以撑着脸上街了,看到没人指点,就慢慢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出入酒馆,找桥边女郎。渐渐的,也就无人问津了。宫廷和军队也没闲工夫管这些。

  阿鲁鲁这才注意起这场战争来。他读起某张街头小报,是正讲述龙赛沃战争的:

  新月国和呼罗珊联军在龙赛沃城前早就陈兵数万,似乎早想到要把这座要塞夺回来,可是,他们却一直按兵不动,不知道在犹豫什么。也许他们想探测河马王的决心吧,情报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倘若河马王再次像前一次那样,大肆出动,那么他们可能就要撤兵了,倘若河马王已经不怎么关心了呢,当然,他们会趁机拿下龙赛沃,夺回这个丢失了两年的要塞。

  想不到才两年的时间,新月国和他的保护国(呼罗珊),这就要卷土重来了。拉丁汉公爵似乎很自信,他经过上次访问迦勒斯一番,肯定迦勒斯不会对龙赛沃太重视,倘若这次出动大军,自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龙赛沃拿下,从而为自己捞来政治资本。毕竟,河马王已经加冕,王位就坐在屁股底下,何必兴师动众,为了一个要塞而再次血流成河呢?当然,他也不会拱手把要塞让给对方,但肯定也不会派出大军增援吧。

  促成这场战争的,除了拉丁汉,还有就是呼罗珊的老国王,他似乎一直对龙赛沃战争耿耿于怀,此次国内大军倾巢出动,铁了心要将这个属于他们的要塞要回。他还派出了自己的女儿、女婿随军征讨,以壮军心。西碧拉公主已经与其夫苏拉完婚,他们结婚不过一年的时间,现在即亲自率军出征,苏拉亲王过去是迦勒斯的军官,因为在护送公主的途中,与其产生了恋情,并很快地结婚,如今,他将要倒过戈来,代表呼罗珊一方进攻这个曾经所效力的迦勒斯了。当然,人各有其志,各随其主,他现在已经是呼罗珊的人,堂堂一国的驸马,受人尊敬的亲王,美貌的西碧拉公主的丈夫,自然要为现在的国家效力了。

  龙赛沃历史上发生的战争不计其数,但或许已经很久没有打起来了,或许这是河马王加冕以来的第二次,所以,人们都默认地将此次战争称为“第二次龙赛沃战争”。而这场战争,现在正在进行中。

  ——《街头小报,第二次龙赛沃战争》

  瞧,人家都叫“苏拉亲王”了,真快啊,距离上一次战争,不过两年时间。阿鲁鲁喝了杯酒,看了看酒杯中这晃动的酒酿,又是苦笑,又是感慨。只怕早把公主给玩了个厌了吧,一年多了,美丽的公主,那个曾经在征途中、沙漠里见到的公主,坐在轿车里的公主,现在已经嫁给这个一路护送她的男人,给她献殷勤的男人,跟他好上了,还结婚了!天天躺在他的怀中,和他欢好,和他承欢,而这个吃了天鹅肉的苏拉,不知道多快活呢。他还是亲王!“苏拉亲王”!多别扭的名字。把一个女人泡上了,竟然也可以改变命运咧。他把她搂在怀中,放在膝上,和她共饮美酒,摸着她娇嫩的下巴,亲吻她那销魂的嘴唇,享受她那销魂的肉体,这简直犹如天方夜谭。而上次看到他,他和我阿鲁鲁不也一样,是一个送上龙赛沃战场的士兵么?战争啊,战争真能够改变人的命运。

  “哼!‘苏拉亲王’。”

  如酒馆里说的,“有的人战死了,有的人残废了,有的人哭,有的人笑,有的人却娶回了公主”。

  而阿鲁鲁呢,那一场战争,他差点就死在大脚怪脚下了,幸亏装死,才逃过了一劫。

  曾经只在行军途中看到过她一眼,她真是倾国倾城啊,“身躯如翠柏,肌肤如皑雪”,让人不敢想象亲近她会是如何的幸运,因为只要是偷偷瞧见她的倩影,都觉得一饱眼福了。都觉得神清气爽了,都觉得足够心里满足了,因为她是迦勒斯之雪,全大陆最美的女人之一,最高贵的追求对象,所有人眼中可盼而不可及的美人。可是他,苏拉,那个小队长,最普通不过的小队长,竟然占有了她!

  阿鲁鲁又喝了好几杯,看到旁边几个人在高声大侃,不停叫嚷,各人身边搂着一个女郎,嬉笑玩闹。但阿鲁鲁今儿可没心思,对女人也索然无趣了。是啊,战争对他来说已经很遥远了,虽然那边龙赛沃又开战了,但是,关他什么事呢,他又不参加的,谁胜谁负,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就是一座要塞么,原本就不是迦勒斯的。

  更不是我阿鲁鲁的。

  因为战争都是游戏。

  让河马王自己去关心吧,让那些渴望从它那里获得好处的人关心吧,反正我是不关心了。阿鲁鲁近来紧张的要死,心弦紧绷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松下来了,却又一阵惆怅寥落。回到家,看到这穷酸的小房间,又是叹了口气,坐下来,找来之前的几本书翻翻,忘却这令人失望的现实。或许,心情差的时候,人才有心情把注意力都放在书本上,好好读一读里边的东西。书里边的东西都是别人的,别人的想法,别人的经验,但也许只有自己很渴望学来点什么的时候,才想着翻书吧。过去在神学院,阿鲁鲁可很少主动翻书读。

  手上有三本特别的书,都是得来不易的:一本是《古虫界》,从伊南娜那儿来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旁门左道,有可以让人接吻就中毒的巫毒,有化尸粉,还有毒药,当然,也还有让人像动物一样冬眠的;一本是《申屠子》,从大雪山底带来的,传说中阿夏尔公主的老公申屠流士的大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学了它能成为一流武林高手;另一本呢,则是《爱的俘虏》,猥琐的老头萨狄斯阁主手传,所谓怎么和女人谈恋爱的书,但其实说白了就是怎么勾引女人的书,说得一套一套的,自称为阁主本人一生恋爱的宝贵经验。

  《爱的俘虏》又称为《爱的奴隶》,因为它的书名是用古语命名的,在古语中“俘虏”和“奴隶”是同一个名词。阿鲁鲁翻了一会,觉得似乎挺有道理,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却没有兴趣。难道人怎么找女人,怎么勾引,不是靠的经验,不是靠的金钱和权力,不是靠的外表,却是靠一本书来着?一本书读完了,就可以征服女人了?哪有那么好的事。要说,苏拉把西碧拉公主勾引上了,似乎也没读过什么书吧。

  阿鲁鲁把书放到一边。

  还是《古虫界》最有趣。教你怎么摹仿动物,从动物那里学做人。阿鲁鲁再翻到上次读到的《蜉蝣术》和《冬眠术》,一行一行读下来,倒是读着读着,慢慢安宁下来了,然后坐成打坐的姿势,心里想到蜉蝣,想到狗熊的冬眠,然后慢慢的“不思不想”、“不生不死”,“可以辟谷”,近来倒霉的日子够多了吧,自从出了神学院,周围的人都变得太多了,自己也在军中混下了,混得这般没有出息,见到别人,只有羡慕的份儿,还是安静地坐下来好。照着书中描述的这些动物的姿势,心里渐渐安静下来,外面的夜也渐渐深了。

  ※※※

  苏拉和西碧拉公主仍然是迦勒斯男人们关注的焦点。即使现在战争已经开始,死亡的幽灵再一次在这要塞的上空盘旋,战火的硝烟已从四处漫开,但也许战争恰恰能够让人感到浪漫,反而对这一对璧人更为羡慕吧。据称,苏拉亲王甚至亲自身披战甲,站在了呼罗珊、新月联军的阵前,而他的妻子也随同自己的夫君出征。呼罗珊最尊贵的公主,举国上下第一美人,再一次与战争结合在一起,而这一次,带来的是新婚的驸马。

  人们私底下仍习惯她为公主,而不是“苏拉夫人”,虽然他们已结婚一年多了。同样,人们不习惯称他为“苏拉亲王”,而仍叫他“叛逃者苏拉”,虽然他确实当上了亲王。迦勒斯男人们的想法总是难以理解,但不管怎么样,人们都这般称呼。

  公主也出现在了军队当中,这着实出人意料,人们大概还对她一年前站在龙赛沃城墙上朝着士兵们大喊、鼓舞士气的一幕印象深刻,如今她又来了,只不过没有屈驾亲临城前。当然,她也不再单身。但有爆料称她跟丈夫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原因外人无从知晓,有人说,她来这里只是为了给士兵们鼓舞士气,却很少跟自己的丈夫见面,甚至一天下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如果他们的关系确实出现了裂痕,那么是什么原因所致?我们可以做出大胆的猜测:最可能的原因是他们出身的差距,贵族的礼仪是平民和叛逃粗鲁士兵无法学到的,更不要说对尊贵的、女神一般的西碧拉公主了;但也有人说是因为性格不合,据苏拉过去的战友回忆苏拉人品败坏、待人无礼、月不洗澡甚至行为不端;甚至还有留言说他是否有生理问题,因为从他们结婚到今已经680天接近七百天了,公主仍没有怀孕的迹象。

  西碧拉公主穿着华贵的轻身战甲、孔雀羽尾制军帽以流苏长袍。她为什么穿如此奢华绮丽的装束?有人批评这炫耀过度,有人说这是为了鼓舞士兵士气,因为她天天坚持站在军营后方为士兵们送行,但也有人说这是她为了报复她的丈夫。公主是整个呼罗珊人的象征,她穿着美丽本也无可厚非。她的服装和头饰都十分昂贵,在其他地方基本上都买不到,即使能买到,也需要大概数千金币。

  苏拉亲王穿着特制的野蚕丝套软金丝双料锁子甲,手拿著名的“卡拉之剑”,十分威武,该特制锁子甲是兽人国某著名的锻造师为之亲手打造的,据说售价达到十余万金币!而这把著名的“卡拉之剑”,世人皆知,乃是呼罗珊的著名兵刃,原为国王御座第一武士之佩剑,历传数代,想不到现在竟然拿到了苏拉的手中。也许比起这奢华的装备,只有我们迦勒斯的哈特少帅能够与之媲美吧。战场上谁只要谁扒掉了他的盔甲,就足够用大半辈子的了。据说,苏拉亲王穿着这身盔甲,显得十分威风凛凛、器宇非凡,让人看了就不禁肃然起劲,再联想到他早先的身份,要知道,就在两年前的第一次龙赛沃战争之时,他还不过是一个护送卫队的参领,想不到,时隔不久,摇身一变,成了一国的亲王,还穿起这身威武的铠甲,将矛戟倒转过来,以统帅的身份,进攻起迦勒斯来了。

  ——《龙塞沃前的璧人》

  ※※※

  龙赛沃战场后方。某小镇。瞭望台。

  “请您为我及时禀报苏拉亲王的所有信息,我希望每一刻钟,不,每半刻钟传报一次,希望您可以派一个后勤小队专门处理这件事情。请现在就办,可以么?——不,且请回来,我希望听到苏拉亲王在战场上所有的消息,还要所有的战况都要告诉我,敌军哪个将领死了,哪个部队死了士兵,我军哪个将领死了,死了多少人,我都想要知道。还有,关于苏拉亲王的每一个行动,如何上阵,去了哪个方向,周围几人护卫,诛杀了多少人,我也要知道。因为他的每一个消息我都想知道,请您一定为我安排。他受了伤我也要知道,不能因为您害怕害怕我的责备,从而隐瞒不告诉我。他穿着这么好的盔甲,自然不会受伤,您说,是么?这些盔甲都是我亲自为他挑选的,且造价昂贵,坚硬无比,每晚我都会为他擦洗干净,然后次日亲自为他穿上,甚至所有系带绳索都由我亲自弄好。你们说,有这样好的铠甲,怎么会受伤?”

  西碧拉站在瞭望台上,不断望着远处的龙赛沃战场,一边朝着后勤队长嘱咐。

  “是,公主,当然不会。”

  公主希望站得再高一点,这样就可以看得远处的战场更近一些,从而让自己也距离丈夫更近一些,感受到他的状况,他是否处在危险之中,他是否受了伤。可是,在这后方高台上,唯能遥望到远方的两座高峰,巍巍耸立,却连要塞的城墙都看不到,更不要说战场上的人了。仿佛有激昂的战鼓声传来,可是这般遥远,根本不知道情况如何。

  “公主,索夫隆元帅已经为亲王安排了两位最好的护卫使,时刻护在他的身旁,相信一定会没事的。”站立一旁的幸游吟诗人吉格·卡诺尔说。

  “可是,为什么只是两个,而不是四个,八个?为什么这么少?他们都足够强壮么,有多少经验,能不能在他遭到偷袭的时候,做到及时的保护?我想要知道这两个护卫的名字,他们的年龄,还有他们的表现,并且请您马上给索夫隆带一句话,就说我希望他再为我的夫君配两位护卫使,至少是两位。我要确保亲王不会受到任何攻击,这样他才能安然回来,我曾经听说,从战场上归来的人,即使保全了性命,也常常残废不堪,或手足残疾,或面目毁容,或半生不死,那简直太恐怖了!我真不希望那样,”想到这,公主捂住了嘴巴,“请您快去传报索夫隆吧,我希望听到他最快的答复。”

  “是!”

  一后勤军官偷偷地苦笑。这位主上,美貌的公主,新婚的苏拉夫人,对军事和战争简直一无知晓,这让他们这些后勤人员真是难办。

  “今天的战役为什么格外的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故了,传达情报的人还没有到来?你说,新月国的部队很厉害的,他们的主将金波克雷是新月国第一大将军,是么?”

  “是。”

  “可是他们是雇佣军,是不是不可靠?”

  “我认为应该可靠。”

  “为什么?”

  “回禀公主,因为他们是真心想帮助我们把龙赛沃要塞夺回来的。新月国是迦勒斯的老对头,只要能够有损迦勒斯的,新月国都会积极参与。龙赛沃要塞是一座非常重要的要塞,地理位置居中,倘若长期为迦勒斯占领,对我们呼罗珊,对新月国,都将会十分不利。拉丁汉公爵上台之后,明显对迦勒斯十分强硬,因此,这座要塞是志在必得。”

  说了那么多,事实上公主并不会。她倒是想要一句确切的话:“真的可靠?”

  后勤军官点了点头。

  “那位金波克雷真的很厉害么?他既然是新月国第一高手,那么,是不是谁都打不过他?他在战场上是否没有对手?”

  “这个嘛......”军官有些踌躇,不知如何解释,“金波克雷将军确实非常厉害,很少遇到敌手。”

  “那么请您传给索夫隆,不,就直接用我的名义传话,说西碧拉公主希望您能够保护好她的丈夫,苏拉亲王,只要您能够做到,待到庆功宴之时,一定重重酬谢。”

  “我想......”后勤军官又是一阵困难。“......索夫隆主帅下令我们不可干涉雇佣军的行动。”

  公主急得快要哭出来,一双动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位军官,让他感到不知所措。公主的眼睛在说,请你一定按照她的意思去办,她不管军令如何。他想了一会,说,“新月国虽然以雇佣军的形式加入我方,但军队指挥和作战部署方面,大权其实仍在新月国一方,只怕,......”他说,“......只怕,他们会不理睬我们的要求。”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么?”

  “而且,金波克雷一直在中路,而我们的苏拉亲王,则负责呼罗珊一方所在的右路。”

  “是否右路比中路危险一些?如果是这样,就请您传给金波克雷将军话,说公主希望他调去右路,保护好苏拉亲王。”

  后勤军官叹了口气。这位公主完全不懂战争。

  “请问可以办到么?如果可以的话,就现在就去吧。”

  “好,公主,我尽力去办。”说完便骑马赶往战场了。

  “为什么战争还没有结束?是不是因为苏拉亲王的亲自出战,让战争拖延了?还是有人故意要擒拿他?请问您知道么?”她又转而询问另一位。

  后勤官说,“战争才刚开始不久。”

  “可是,传讯的人员怎么还没来?”

  “公主,您太着急了,会伤害身子的。”游吟诗人卡诺尔说。

  “因为我仿佛也身在战场。”公主仍望着远方龙赛沃周围高耸的山峰。“战争已经到了第二天了,为什么还不结束?这场战争,终要破碎掉多少妻子和家人的心?”

  一会儿后传讯兵来了。

  “报告公主,敌军出来应战,战争已经开始一刻钟了,我军主帅下令步兵团进攻,雇佣军主帅金波克雷......”

  “请您凡报告前先通告‘苏拉亲王无恙’,好么?我只想听到这一句。”

  “是。报告公主,苏拉亲王无恙,......”

  公主的脸色顿时舒缓了很多。

  “......敌军出来迎战,之前的小规模战斗只是前奏,现在已全面展开,我军主帅下令步兵团进攻。中麓主帅金波克雷下令步兵团进攻左翼,迂回包抄中路,与敌军主将奥丁·葛琳威瑟对阵。我军右路主将由苏拉亲王亲自统领,他站在兵团最前线,暂未得到命令冲锋。......”

  “你刚才说奥丁·葛琳威瑟,不就是‘女武神’么?她怎么会到达战场的?‘女武神’,不是说不参加这次战争么?”

  “禀告公主,女武神是敌方临时调派过来的,确实让人吃了一惊,随行的还有迦勒斯的五千精兵,我们在今天才临时得知,在战场上看到了身披铠甲的她,正亲自镇守中路。”

  公主的脸上又表现出紧张和焦虑,“女武神,据说是迦勒斯第一大将,她是不是很厉害?她将要和金波克雷对上么?是否会危及苏拉亲王?请您告诉我。”

  “女武神确实是迦勒斯名将,但今天镇守中路,却表现得颇为保守,并没有要大举进攻的样子。她还带来了自己的养子,玛尔可,让他拿起她的武器,冲锋陷阵。从本人的观察,以及军中的情报来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举措,所以想来,苏拉亲王应该不会与女武神直接交锋。”

  “可是......”公主仍然十分挂心,“她倘若与金波克雷对上,谁会更厉害?她倘若打败了金波克雷,是不是就会转而攻击苏拉亲王?”

  “禀告公主,本人实在不知她与金波克雷将军谁厉害,因为战场之上,一切都难以预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女武神已经表现出老态,她与过去大显神威的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也许,她的巅峰状态已经过去了,而金波克雷不过五六十岁,正处在良好状态中。”后勤官知道公主不懂战争,所以干脆为公主说些安慰的话,“苏拉亲王在右路前锋营,与之对应的,却并没有多少大将。”

  “你说他在前锋营?他不是说好了,在右路的预备营么?”公主刚刚听得还好,听到此刻,脸色瞬间发白起来。

  “嗯......是苏拉亲王主动请缨,要求进入前锋营的,别人劝阻都不行。”

  “真的?”

  “确切。”

  “难道你真的不顾一切了么?”她禁不住哭了起来,“你骗我说在预备营的,自己却去了最危险的前锋营。为什么要骗我,是什么让你这样不顾一切,竟然站在刀锋的最边沿上?”

  “请问敌军的右路主将是谁?”

  “敌军相应的主将有两名,分别为苏沃德和泰尔·伊德,”己方的右路,应对应敌方的左路,后勤官感慨公主对这些一无所知,只能一笔带过,“他们都是迦勒斯的老军官,但军衔并不高,也多擅长指挥而不擅长打斗,据说,他们两位,都曾是苏拉亲王过去在迦勒斯的上司。”

  “那么他们即使对上了,也不会生死相搏吧?”

  “应该不会。”

  “请您告诉我,这次战争,双方都有哪些大将,我都想要知道。”

  “我方的将军为左路的新月国雇佣军,由新月国女将菲莱塔,以及伏罗希率领,中路由新月国的金波克雷率领,右路则为呼罗珊军,由苏拉亲王率领。而迦勒斯一方,从左到右分别为路特王,女武神和养子玛尔可及雪山王,苏沃德和泰尔·伊德。”

  “路特王过去不是帮助我们过我们呼罗珊么?我过去还曾在龙赛沃的城楼上见到过他,可是为什么这次他又站到敌军一方了呢?据说他武力超群,能力不在女武神和金波克雷之下,是么?据说他擅长所有武器,尤其是射箭,能够在很远的距离,用他的神弓将对方射杀?”

  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可苦了这后勤官,他只能慢慢禀报。

  “路特王为赛琉古国摄政王,一心辅佐自己的弟弟,游走于迦勒斯与新月国之间。据称,他为人赋予谋略,希望在两个大国之间获得利益,因此,时常表现得反复无常,阴谋善变。因为,......政治家都是这样的。这次,据说因为路特王已经和河马王达成了某个条件,所以主动帮助迦勒斯,抵抗我们联军。如公主您所听闻,路特王也尤其擅长武力,与女武神和金波克雷都不相上下,不过,本人以为,既然这位路特王如此的善变,自然不会用他的冷箭射杀我们的苏拉亲王了,因为那样毫无疑问会得罪我们呼罗珊,对他没有好处。”

  “好吧,”公主稍稍坐了下来,舒了口气,“我刚才因为担心苏拉亲王的安危,所以可能对您太粗鲁了,在这里向您道歉。希望您不要见怪。我关心战场上所有士兵的安危,真心希望他们所有人都平安无恙。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也许我需要用平和的心态来面对所有的消息。也请您稍作休息,尽快再回到战场,为我报告最新近的情况。”

  传讯兵说:“您是我们呼罗珊的象征,我们誓死为您,以及您的亲王效劳。在下虽然卑微不值得关心,但是能够为您传达这么重要的信息,为尊贵的您及时提供如此重要的讯息,也倍感荣幸。”

  说完他就下去了。

  一会又一个传讯兵前来:

  “报告,苏拉亲王无恙。苏拉亲王亲自率领前锋营朝前冲锋,与敌军将领泰尔·伊德对阵,他冲得过快,差点陷入敌军包围。我军士气大振,击溃了他们右翼部分兵力。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公主一直就脸色发白。

  “苏拉亲王跌倒,差点被俘虏,被赶过来的护卫使救了,护卫使舍命相救,自己却险被杀死,身受重伤,后方的指挥要求苏拉亲王撤退,但是......但是苏拉亲王却拒绝撤退,仍与敌将缠斗,已经来回十余回合,仍在进行。”

  公主听得胆战心惊,每一个字眼,都让她的脸色颤动,美丽的脸庞也扭曲起来,“谢谢您的战场讯息。请您马上返回战场,告诉我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实在等不及了,也许,也许就在您返回的一刹那,亲王已经遭遇不测了呢?不,我不要这么说,每多说出一句话,也许都是不详的预测,都会为下一刻的消息,带来凶恶之兆。请您赶快前去,我已经无法坐下了,我感到我犹如身在冰冷的地窖之中。”

  气喘吁吁的士兵又下去了,直接爬上了战马,朝着战场奔去。

  又过了半刻钟。

  “报告,苏拉苏拉亲王无恙。他击溃了右翼的全部敌军,缓解了金波克雷雇佣军中路的压力,敌军主帅泰尔·伊德负伤跌倒。敌军另一主帅苏沃德被亲王击得败退。他的一位护卫使为救他而牺牲。他没有退下,而是带兵朝着中路敌军深入,在中路一段与女武神的养子玛尔可对上了。”

  说完他又下去了,马不停蹄地折回,返回战场。

  吉格·卡洛尔也下了一跳。他是宫廷请来的游吟诗人,为宫廷贵族们表演献唱。他吃惊道:“亲王为何要冲入中路?他这样做只怕不是索夫隆元帅的意思。”

  “夫君,为何你要这样,为何你豁出命来要参加这杀人的战争?我们原本可以一同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诸如温泉的城堡,或者海边的小镇,过愉悦的生活,可是你,仿佛迷恋上了这恐怖的战争一样。你一定要参加这场战争,却也把我深深带入到这场战争之中。即使平常的将军,在战场上也不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是什么让你这般不顾性命?难道你不关心我了么?每一刻都会有悲剧在那边发生,每一刻我都在对害怕的噩耗竖起耳朵,让人胆战心惊。要是我下一句话听到的不是‘无恙’,我的所有所有岂不是都完了?”公主哭泣道,“为什么把我也带入了战场,却感受到双倍的恐惧?”

  过了一会,频繁传来讯息。

  “无恙。退回来了。......”

  “无恙。暂时待命。......”

  暂时缓了下来。双方暂时息兵。游吟诗人安慰道:“神明会保佑您和您尊贵的亲王的。您不如向着神祈祷,她能把好的情报送给您。否则您的身体经受不住紧张的打击,待苏拉亲王真的回来了,却如何看到他?您比他要经受更多的苦痛。”

  “对,我应该向神祈祷,这点我都忘记了。这根本不是刀剑在主导战争,而是未知的冥神在主导着一切,谁会知道箭在此刻飞在哪个轨道上,知道刀枪错过了哪根头发丝的距离,一点点误差就让如此多的人丧失亲人!愿神传给我最好的讯息,我知道您主导了所有的事情,您的消息比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更重要。愿您保佑我的夫君平安归来,将来我一定潜心侍奉神。”

  公主握紧双手,在高台上祈求起来。

  一刻。

  “无恙。苏拉又冲上前去了,敌方的玛尔可正与我军的金波克雷缠斗,他则对上了昔日主帅泰尔·伊德和苏沃德,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虔诚的人,我既然为了自己的荣誉,也必须打败你们,即使是您这个过去的长官。’他的旧上司泰尔·伊德说,人们难免会身不由己,我不责怪你,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让我们一决胜负吧。另一位上司苏沃德则说,我不会放过你,你是一个叛徒,我将要亲自格杀你。泰尔·伊德已经被他击伤,不能战斗,败下阵去,但苏沃德却与亲王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我无法想像,你竟然说你是为了自己的荣誉。可是你竟然与自己的旧上司拼杀起来,打得你死我活,却没有想到我了么?你不知道我多么难受,现在我知道你在跟你的朋友决裂,我就如分秒都凝固在死亡中一样。神,请让我听到好的消息。”

  ......

  “无恙。苏拉亲王刺死了苏沃德。刺入敌军将领的腹部,严重受伤,正准备要再一剑,被人支开。但这位苏沃德已经体力不支,在马上倒下,随即一阵难受,便即死去。但是我们的亲王仍然没有撤退。我军因为右路的英勇支援,攻入了中路,对形势十分有利,军队都大受鼓舞。”

  “战争,残酷的战争,我哪里还能顾及胜利,现在只希望你的刀锋不要伤及我的丈夫。每一刻我都如同悬在刀剑上一样。”

  过了不知道多久。

  “无恙。敌军主帅奥丁·葛琳威瑟(女武神)亲自出阵,将金波克雷击退,中路和支援的右路都暂时退了下来。敌军突然有两位巫衣将领,名叫大小荷鲁斯的,突然亲临战场,要与我军中路对决。”

  又一刻。

  “报告!”一个士兵过来不说话,单膝跪在地上。

  西碧拉公主吓得脸色苍白,只差要昏过去。

  “说,是不是无恙?为什么不说?他怎么可能会出事,快说!”

  “苏拉亲王他,——并非无恙,”士兵说,“他受重伤了,被敌军巫衣部队都统小荷鲁斯击伤。”

  公主忙问他是否退下来了,士兵说已经退下来,公主一脸煞白,问伤在哪里了,快说,快说,士兵说,臂膀被冰刃刺中,伤及胸肩,不过战争结束了,我军取得了胜利,多亏苏拉亲王的英勇战斗,以右路深入左路,将敌军击溃,我军士气大振,苏拉亲王自己身受了伤,被人打下马来,但庆幸无恙,被护卫抬了下来。

  公主已经跑下了瞭望台,骑上马,直朝战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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