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决胜兵器（下）
wedaug0301:06:45cst2016
“看我光顾着说话，来来，先进屋再说。”
我把由莉带到客厅，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才问起她的近况。
“我回去之后和师父说了旅行中的事，他老人家也认为是时候让我出来积累一些经验，只有把书本上的知识和经验结合在一起，才能有更大的成就。”
“那你找到地方住了吗？”
“算是吧，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地方，考虑到以后师父也可以搬过来还算是够住的。”
竟然是自己先去找了住处，大概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吧。
“刚才宸云哥说有事情找我？”
“嗯，我想有你的帮助应该可以打败炎龙。”
由莉脸上看不出表情，不知道是信任多一些还是疑虑多一些。
“能详细说给我听吗？”
同一时间的马尔克斯海姆，（位于特苏尔东偏南150公里，学都正南方150公里）王国边境的要塞都市。
巴尔托洛王国和诺伊埃尔评议国虽然表面上友好，可暗地里却互相较着劲，甚至一度兵戎相见，不然也不会在边境上各自建立起军事要塞，就因为联姻不成才反目成仇，但那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如今这座可以囤住二十万兵力的要塞已经逐渐发展成为一座商业贸易都市，但作为要塞的机能还依旧在发挥着作用。
高耸坚固的堡垒城墙，沉重巨大的钢铁城门，深而宽阔的护城河无一不体现着这座要塞都市的宏伟以及强大的军事价值，城墙上依旧布满站岗的士兵，警戒程度丝毫不比战争时期要松懈。
金姆是一名弓箭手，今天正好轮到他值哨，与其他步兵同伴以相等间隔站在墙垛后面。二十四岁的他本应是个俊俏小伙，却因为城墙上风吹日晒而变成了黝黑的肤色，大伙在洗澡的时候都会拿脸上和身上的肤色不同来开玩笑，虽然不至于找不到老婆，但也不是能开心的话题。
金姆一如既往地看着要塞南方的国境线，景色只有在更换季节的时候才会有点变化，如果以年为单位来看的话，那就是基本没变。可当金姆把视线抬高，望向遥远的地平线时，一个黑点的出现让他诧异起来。
“喂，你们看那是什么？”
“哪？”
“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
“看不见，你眼力比我们好不是吗？”
“我也看不清呢。”
“大概是评议国的飞龙骑兵吧，不是经常来国境线上巡逻侦察吗？”
金姆也觉得是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但总觉得这和以往见过的飞龙骑兵有些不太一样。
“别疑神疑鬼的，马上就到换班时间，先考虑去哪消遣一下。”
“说的也是。”
金姆嘴上是这么说，可目光一直就没离开那个小点，直到它越来越大，以至于能够完整地看出轮廓。
“红……红色的？”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那个？”
以金姆为首的士兵们开始骚动起来，正在城墙巡视的百夫长马上大喝道。
“吵什么吵？”
“百夫长大人，您看那个会不会是……”
百夫长顺着金姆所指的方向看去，大概是眼神不太好的关系，花了一点时间才看清它的样子。
“是炎龙，敲警钟，全体防空就位！”
为了应对评议国的飞龙骑兵从空中突袭，城墙上布满了各种‘高射’武器，有像大型弹弓一样的抛射器，也有仰角非常大的巨型十字弩，但更多还是遍布城墙上的弓箭手。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象征敌人入侵的钟声急促响起，兵营里的士兵几乎倾巢而出，有的人还来不及穿戴盔甲就冲上城墙，城里的商贩也慌了手脚，连滚带爬地收拾东西躲进掩体，但城门却一时半会儿也关不起来，因为太重了。
不过这不是评议国发动的进攻，不然前沿的侦察哨早就发出信号了，也不会如此仓促的应战，就算关了门对空中的敌人来说也无济于事。
克莱德将军，马尔克斯海姆的最高指挥官，在听到警钟后立刻从宅邸赶往城墙，一路上并没有传令兵向他汇报情况，所以他只能是见到一个人就抓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没有人能回答将军的问题。
可当克莱德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城头已经是一片火海，巨兽的身躯在火光的映照下看上去就像是从血海里捞出来的一样。
“怎么会……竟然是炎龙！”
虽然克莱德接到王都的指示加强戒备，但他不相信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炎龙的存在，而且那些被袭击的地方都不是人类的村镇，对于像他这种战场上拼杀的将军来说根本就不构成情报要素，也就无法相信。
当克莱德登上城墙，看到的却是巨兽肆虐的景象；城墙齐射的箭雨还没靠近炎龙就被炽热的龙息烧毁，或是被龙翼掀起的狂风吹偏方向，偶有几根漏网之矛也像是无力的牙签那样撞上龙鳞，然后坠落，人类的兵器似乎对它完全不起作用，惊恐的士兵们只能选择丢下武器逃跑，城墙的几处楼梯都被慌乱的人群给挤的水泄不通，推搡之后就是踩踏，有不少人因此丧命，没有死于炎龙的袭击却死于同伴无情的脚下，真是讽刺。
虽然人类的抵抗已经崩溃，但炎龙似乎还很警戒城墙上的大型器械，只见它缓缓从空中降落，用粗壮的四肢以及尾巴破坏城墙上的一切。
目睹巨兽的暴行，人们争先从北门出逃，意图躲进森林里藏身，殊不知这就是炎龙想要的结果，在把城墙上的一切都破坏殆尽之后，炎龙如同一个玩腻了玩具的孩子那样，把头转向那些在平原上逃命的人群。
扑扇着翅膀离开城墙，炎龙从人群后方驱逐和追赶，就像是老鹰捉小鸡那样不慌不忙，时而用龙息阻断前进的方向、时而用前爪撕碎逃亡的马车，做着为人不齿戏弄猎物的行为。
等到炎龙终于玩腻了，它的巨口中早已布满各种衣服的碎屑和泉涌般的鲜血，仅有少数人能够幸运的逃进森林，但对炎龙来说却已无关紧要，心满意足地离开。
克莱德站在城墙上目睹了这一幕惨剧，甚至比在战场上厮杀还要令人震撼，在无法比拟的强大力量面前人类是多么脆弱，克莱德深知这一点，他也非常清楚，就算躲在城堡里也不是万全之策，炎龙会吐出龙息烧死建筑里的一切活物，就像是人类用烟熏把兔子从洞里赶出来那样，要么被龙息烧死或者熏死，要么逃出来之后被炎龙吃掉，死亡始终是无法改变的命运。
不过幸运的是，本应被破坏的要塞却由于主动出逃的饵食而幸存下来，除了城墙上的器械和部分结构损坏之外再无其他，士兵可以补充、城墙可以修复、器械也可以再添置，可因为炎龙袭击而深深烙印在内心的恐惧却是一辈子也无法抹消的。
克莱德是幸运的，但金姆却比他更加幸运，被同伴从高墙上挤落的他摔在草堆上却毫发无伤，而和他一起逃离城墙的士兵却大部分被踩死或者摔死，就算躲过这一劫也不见得能从炎龙口中存活下来。
虽然马尔克斯海姆最终还有一万多人存活下来，但作为要塞都市的机能却完全瘫痪，而且这里的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将生活在炎龙恐惧症的阴影之下，但也比国境线对面的诺伊埃尔评议国要好得多。
当要塞都市遇袭的消息传到特苏尔已经是四天以后，而且还是传信送错地方才得知，此刻的特苏尔早已停止一切不必要的活动，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迎击炎龙的准备工作上。
要塞都市遇袭后第八天，从学都传来了炎龙负伤败走的消息，这使得人类在对抗炎龙的战争史上扳回一城，我想这应该和我送去的龙鳞研究分不开，虽然学都方面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根据炎龙最近的袭击目标来看，下一个就该是我们了”
艾格伯特的办公室里摊着一张地图，上面有王国境内的大部分城市和稍大一些的集镇，有不少名字上都打了红叉，这意味被炎龙袭击过，仅有的少数几个城市还没有打叉，其中就有特苏尔，但名字却被画上了红圈，代表最有可能遭到攻击。
“宸云，你那边的进展如何？要是赶不上就只能让位给魔法师行会了。”
“已经能实战了，现在就看由莉的心理素质能不能在炎龙面前承受压力。”
“不考虑找预备人员吗？”
“前提是有人能预备才行，由莉是经历过实战，而且有着较好的心理素质，但我也不能保证在面对炎龙时她会有什么表现，而且我也让露娜也学了起爆用的咒语，姑且留个预备。”
“嗯，这样最好。生产工作就做到这里吧，我们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包揽了，也要留点工作给魔法师行会和佣兵工会，过分排挤他们会惹出乱子，你的决战兵器只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就好了。回去也让女孩们休息一下，这没日没夜的拼了一周，大家都到极限了，别到时候掉链子啊。”
“我明白，出门的时候已经让她们休息了，你也可以让人来取东西了。”
“已经安排好了，只要部署在城墙不起眼的位置就可以了吗？”
“放哪都无所谓，关键是别太引人注意，而且要派人看守。”
“这个我会安排，你也回去休息吧，马上就到关键时刻了。”
“好，明天开始我加入值守，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说。”
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虽然这些武器都经过测试，但对上炎龙的效果也不知道会怎样，而且特苏尔城也不算小，谁也不能保证炎龙从哪个方向来袭，单凭目前制订的行动计划太过单薄所以才会不安。
不过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艾格伯特和乔也是无能为力，如今这样已经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最大极限，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