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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之影

  

monaug0123:12:48cst2016

  卡罗亚帝国,至高之塔,最高层。

  “你们的失败是情有可原的,艾萨克。你的鲁莽葬送了这个国家。”五号议员赫尔曼小口地吮吸着杯子里的龙舌兰,液面浮着薄荷叶,“这酒的味道可真辣。”

  “注意保护你的舌头和喉咙,赫尔曼。你已经有一百二十一岁了,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臭老头了,这种酒最好不要轻易尝试。”四号议员丽萨好意提醒道,对于这个一直以来喜欢新鲜事物并且不计后果的挚友她根本无法预料。

  “嘿嘿嘿!我这是有冒险精神,年轻人不是总说‘世界掌握在拼搏者手中’吗?”赫尔曼放下手里的酒,摊摊手说。

  “可我们都不再年轻了,是一群老得不能再老的怪物了。连走路都得靠炼金傀儡护送。”一号议员哲罗姆发出干涸可悲的笑声,然后摘下了两只手上的白色手套,那是一双干枯得没有任何水分的双手,狰狞得像是枯树的树根,干瘪的皮紧紧地附着在指骨上,骨节暴突,好像轻轻一动就会碎掉。

  “那么诸位议员,开始决议吧。”那双白色的手套被甩上了圆桌,哲罗姆的目光扫视着议员们的脸,十指机械地移动着。他已经太老了,唯一没有干涸的只剩下脑子了,但他的脑子也已经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了,所以他更希望听听其他议员的建议。

  “先从我开始吧,”三号议员伦道夫说,“那个名为黑兹列特的克里索大公绝对不能任留他活在世上了,被他攻占的土地上有重要的运输通道和战略位置吧,还有【欧申纳斯河】的上游,对吧,艾萨克?”

  “是的,伦道夫大人。所以您是支持暗杀吗?”

  “别这么着急,艾萨克。简单来讲,我认为我们可以暂时妥协,然后再――宰了他。”伦道夫的声音沙哑细微,就像一只蚊子在你耳朵旁边嗡嗡地扇着翅膀。可那张苍老脆弱的脸却被窗外透过的光镀上漠然的边,锋利而又刻薄,仿佛那不是个奄奄一息的老人的脸,而是一块锋利的刀片,靠的太近就会被刀锋伤到。

  “我们要隐忍多久,伦道夫?”六号议员询问道。

  “你总是一针见血,大卫。”伦道夫看向了艾萨克,“但我认为这个问题是艾萨克应该思索的,我们只是提供合适的建议的工具而已。”

  “不能换一个人代替公主吗?我认为【山猫】里应该有漂亮女孩,并且也精通暗杀。我认为派遣这样的人会合适很多。”丽萨说。

  “很抱歉,女士,但在三年前的【秋日祭】,公主出席过那次的活动。”艾萨克摇摇头。

  “那就做决定吧,诸位。”哲罗姆拉下桌子上的手套重新戴上,“附议还是否决?我先来吧,我附议。”

  “附议。”赫尔曼的声音首先响起。

  “附议。”基本上没有说话的二号议员也表示同意。

  “附议。”接着是四号议员丽萨的。

  “附议。”然后是六号议员的声音。

  “附议。”最后附议的是皇帝康斯坦斯七世,他没戴面具,表情纠结,可最后还是选择附议。这件事上议员们毫不犹豫地保持一致,也是极其罕见的结果。

  然后是一段肃然的沉默,至高者们难得的沉默起来。

  “下雪了,先生们。”丽萨突然扬起了脑袋打破沉默,目不转睛地盯着透明的天窗玻璃,玻璃上渐渐被雪花拥覆,然后消融化成水雾,“会很美的吧。”

  艾萨克滞了滞,然后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苍老的丽萨看着玻璃渐渐被雪花笼罩起来,完全遮挡住狭小的天空。

  被隔绝的至高者们垂下脑袋,默默地听着铁闸门闭合的声音,连唯一的天窗投下的光亮都遮住了。

  黑暗笼罩。

  门“吱呀”一声地打开了,夏洛蒂转过头去,佝偻着背的老人拄着银铸的拐杖进来了,他的手里提着装潢细致的礼盒。

  夏洛蒂略显失望地扭过头去,注视着窗外摇曳而下的雪花。季谢尔躬身行礼,然后慢慢地退了出去,关上门。

  “我想今天是你的生日吧,夏洛蒂。”老人走到她旁边,然后俯瞰整座帝都,“十九年前也是一个大雪天。”

  “可从我记事起你就从来没有为我庆祝过生日,永远是你的侍卫把礼物传给我的侍卫,然后由我的侍卫传给我。甚至连贺卡都是你的侍卫仿照你的笔迹写的,而且永远都是一句话,连改变都没有。”夏洛蒂说,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讲话。

  “我以为你会理解我的,”老人表现出毫不在意的表情,手中的礼盒递了过去,“今天有机会了,生日快乐。夏洛蒂。”

  “这是什么东西?礼物吗?”夏洛蒂拿过礼盒,在手上左右翻转着。

  “不然呢?”老人发出干涸的笑声,“不拆开来看看吗?这礼物可是我的珍藏,你会喜欢的。”

  “希望不会是你的酒,我不爱那些老古董。”夏洛蒂拆开绸带,精致的蝴蝶折刀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刀刃和刀柄被打磨得黯淡无光,折刀刀刃是弹开的状态。可以想象在黑夜里这柄锋利的蝴蝶折刀会像影子一样,在悄无声息间就能完成刺杀。

  “是一柄折刀,真特别。但你希望我用它切水果?”夏洛蒂把刀刃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细腻嫩白的手指温柔抚摸着折刀精致的轮廓。

  “这是炼金武器,我的孩子。它的名字是【诸神之影】,这把折刀的用处只有一个,”老人正经起来,“杀人。”

  “杀人?拜托,你希望我用它杀人?”夏洛蒂耸耸肩,“可我连拿刀的方式都不会。你们不会换个人吗?换一个更漂亮的女孩代替我?”

  “不能换人,克里索帝国有你的画像。而且据我所知你似乎学了一些自卫术,其中有关蝴蝶折刀的使用技巧。对吧?”

  “你竟然还有闲工夫关心我,真难得。”夏洛蒂嘲讽似的笑笑,“如果你能多关心妈妈,那会有多好。”

  “不要提她了,该过去的就得过去。”

  “其实我也没必要跟你聊这些,我的命运其实也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我跟妈妈都一样,都是可以牺牲的东西是吗?”

  艾萨克默然。

  “有很重要的人死了吗?”过了很久,夏洛蒂盯着缩小后的城,喃喃说着。

  艾萨克也在看,黑伞一柄柄地被撑起来,雪花滴在上面形成斑点。

  “是啊,是卢瑟,卢瑟-洛博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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