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的国度(上)
sunmay2917:37:07cst2016
克里索帝国,帝都斐罗烈。
在北方的艾泽尼亚大陆中,克里索帝国不过是北方诸国的一个平庸国家,实力在北方诸国中只是中游水平,但一切都在邻国卡罗亚帝国所挑起的争端中被颠覆了。
临危受命的是新王的哥哥——黑兹列特-奥斯维德,亦或称之为“黑色公爵”。
新王加冕时仅仅十六岁,在帝国之中,的确是能有着担当的年纪,不过这与一位开明而又伟大的君王相比拟,似乎还是有着不小的落差。
而那位比新王大了五岁的公爵,面对危难倨傲地直起了脊背。利用自己强大的手段与聪明的头脑,不仅击溃了卡罗亚帝国轮番的军事进攻,而且以反击之名攻占了卡罗亚帝国三分之二的领土。最后,迫于其他北方诸国的政治威压,卡罗亚帝国侥幸免除了灭亡的命运,却沦落为了一个凄惨的末等国。
”已经两年了吗?看来你要回来了呢,我亲爱的哥哥。”站在宏伟的宫殿外的是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孩,略显稚气的脸蛋平静得不起波澜。而一旁的侍女与侍卫们都低下了脑袋,像灰色的石雕,被落日的光芒拉得狭长。
因为那是克里索帝国的王,奥斯维德五世——扬-奥斯维德。
压抑的皇宫没有哪怕一丝的生气,像死气沉沉的黑沼泽。扬能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在宫殿中他并没有自由,而且臭规矩又多又令人厌烦。诸如“陛下,您的午餐必须这样搭配,这能恰当地提供您身体所需要的能量又不至于长胖”或“陛下,沐浴太久不利于血液流通”此类。
他的心里还有着一个满头金发的小孩,在无忧无虑地蹦蹦跳跳。但自从他戴上了这顶象征着王的冠冕,他似乎得到了一切,但又有什么东西消失了,空空荡荡。
那个孤独的孩子蜷缩在了角落,目光空洞无措,茫然地注视着黑暗。
他不想成为王,他只想像一个孩子一样成长,成为一个开辟世界的骑士。
这一刻,落日好像一团嫣红的焰火,熊熊地燃烧着天际。而整片天空像是妖艳的火海,火中,女孩在扭动腰肢。而火,却燃烧着,燃烧着!
那团焰火倒映在他的眼睛里,瑰丽却又残忍。
卡罗亚帝国,克林顿堡。
来自卡罗亚帝国军方的最高代表——卢瑟将军一本正经地坐着,而实际上他身上的汗珠不断地往外冒。因为对面坐着克里索帝国军方的代表,瓦伦丁战役的最高指挥官——黑兹列特-奥斯维德。
他们隔着十米长的白色大理石桌遥遥相望,然而黑兹列特却只看着合约,一页页地翻着。
卢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个举止优雅的男人,仿佛在鉴赏名画。卢瑟看不清那张脸,因为那张脸上戴着一副墨镜,可他似乎又看清了——那个骨子里藏匿着野兽的男人,一举一动都似乎要扑向你,咬死你!
但他依旧坐着,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微微有些冷意。
这就是瓦伦丁战役的最高指挥官吗?真是不可思议。他默默地想着,似乎很多人也这么想。
桌上的温士顿红茶冒着热气,白烟笔直的飘向空中。黑兹列特端起了碟子喝了一口,既不算太烫也不算凉,时间刚好。虽然略带苦涩但却久久回荡着一股香醇。
接着,黑兹列特拿起合约,由旁边的侍卫递给了卢瑟。
”卢瑟将军,请您过目。”黑兹列特头也不抬,只是吹着热气。
”好的......”卢瑟颤颤巍巍地接下了合约——此时这份合约重得像山,沉甸甸的,压得这个魁梧的男人喘不过气。
但他还是签下了字,神情卑微得像个杂役。因为他是个失败者,一个失败的不及格的将军,他们那一方挑起了战争,却未曾料想咬下了个硬骨头——他们崩掉了所有的牙,因此他们没有任何资格拒绝签字。
还记得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我们隐忍,不代表我们不会反抗。
他知道过了今天,他会收到无数人的谴责、耻笑,自己和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家族会成为贵族们的笑柄,而那些上等人只会在华丽的宫殿中评头论足,好像所有的事都与他们无关。
那些该死的、自以为是的上等人!
卡罗亚帝国与克里索帝国各自保存一份合约,而战争也在今天落下帷幕。
卢瑟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视线没有焦距。直到门外开拓者的铁蹄声越来越轻,他突然怒吼出声,把足足有三百公斤的大理石桌掀翻。
大理石桌落地,大地轰鸣!
盛着红茶的杯子与碟子也掉在了地上,那张白瓷的碟子在一圈一圈地旋转,很久它的转速变得迟缓,直到最后敲击着地面。
“哐啷!”碟子四分五裂。那个魁梧的男人捂着胸口,然后吐出一口淤黑的血。
”咚!”最后,他倒在了地上,耳边嗡鸣一片。
新月高高的悬挂在了漆黑的夜空中,在夜幕的中央渲染出一层淡淡的银辉,没有群星环绕的他,显得那么的单调、孤独。
将士们在黄昏将逝而夜幕将至之时埋下了自己熟悉或不熟悉的战友——那些沉眠于漫漫长夜却再不苏醒的勇士们。他们全都葬在了这片他们为之搏杀的土地,夜色下,一根根耸立的白色石柱冷的发寒!
黑兹列特站在了窗边,目光透过灰暗的墨镜盯着月亮。他注视了好一会儿,然后摘下了墨镜,他的目光显得有些疲惫,他累了,如今战争落幕,他终于能放松下了。
只是死的人太多了,他忘记不了那些血色的回忆。
一辈子,一辈子都忘不了,他躺在床上,靠数羊这个古老的睡眠方法助睡。
四个月后,米尔加河。
黑兹列特踏上祖国的故土已经是四个月后了,他站在帆船上,不自觉地眺望远方。自他踏进故土,祖国的所有人都对他争议不断:有人说他是神的转世,临危受命拯救帝国,是当之无愧的国家英雄;也有人说他是来自深渊的恶魔,为了帝国不择手段,即便格杀数以万计的人也毫不在意;还有的人说他愚蠢无比,用战争把帝国拖入了北方诸国争斗的漩涡之中......
放屁的总比说话的多,那些幼稚政客们的声音几乎每天都在帝国中回荡。但可以肯定的事,这支铁血的军队每到一处,就有一处地方会安静不少......
人民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能否得到保障,而不是看这些啰嗦的政客玩过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