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迎战
tuejun2817:00:00cst2016
第二日，雨势依旧，天地一片苍茫。突娜汗、小六、那查尔等人，金娜尔族、大塞族、叶贡族的族长侍卫都站立在雨中，大雨不断，天气微寒，1600多盾牌士卒持盾而立，腰间挂着弯刀，1400多士卒右手或长枪或勾镰枪左手清一色弯刀，挺立在雨中，整个队伍经过近3个月的严厉训练，个个神情严肃，目不斜视。诺大的队伍，只有唰唰大雨砸落的声音，没有其它一丝突兀的杂音。审视良久，小六张口吼道：“告诉我你们是什么？”
“兵魂！”3000多人的队伍出声齐整。
“你们的信仰是什么？”
“草原女神！”
“草原女神代表的什么？”
“自由、和平、勇气、睿智、善良。”
“那么你们告诉我，历经3个月的磨练，今日我们全副武装为的是什么？”小六张口吼道。
“保卫家园！保卫家园！保卫家园！”3000多人的队伍，有了信仰，有了目标，有了动力，群情激愤。
就在这时远处一骑快马疾驰而来，雨势太大，看不清人影，但从马蹄声判断是一骑一人。
“报，前方斥候，传来完颜族带来的消息，开颜拓近万人的队伍兵分两路，一路由几位开颜拓的亲信带队南下，开颜拓和几个亲信侍卫带队走北边，计划逐个消灭联盟部落，最后在血洗突娜汗部落。”马还在疾驰，一个士卒仓促翻身下马，汇报着消息。
“哈哈，哈哈，甚好，甚好。”小六一高兴，不知不觉间，将络总镖头的口气学了出来。
小六继续说道：“那大哥，巴大哥，给你们在派400人，加上山林间隐藏的100多人，等待时机，放过河的人数不能太多，河床较宽，水坝的水至少能冲走淹死他们近千人，能阻挡一会是一会。在河床内侧借用草场的掩护，布置倒刺、绊马索，安排各族人组成的弓箭手队阵先埋伏到草坡坡顶。我们其余全部南下，和南边的敌人速战速决，在赶往北边迎敌。我希望会武的族长都能亲自上阵杀敌，保卫家园。”
小六安排完，向着所有士卒说道：“从昨日起，我们已经和开颜拓部落正式宣战，开颜拓部落都是悍匪暴徒，个个奸淫掳掠凶残暴戾，你们怕吗？”
“不怕！不怕！不怕！”3000多人的队伍齐声吼道。
“不怕？不怕是假的。战事是血淋淋的，是残酷血腥的，但是我们不能害怕，你们背后就是你们的亲人，是你们的妻子、儿女、父母，你们要比他们更狠，他们咬你们一口，你们就要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他们砍你们一刀，你们就要砍他们十刀，他们也会害怕，他们也是娘生的，也是有血有肉的也是怕疼怕死的，所以你们不能怕，你们不能退，你们退后一步，就是亲手将亲人送到他们的刀下。我小六德、才、礼、仁、信都无法和你们英勇的北塞汉子相比，更无法和你们睿智、美貌、坚强、勇敢的草原女神突娜汗族长相比，但我必定和你们一同奋勇杀敌，保卫这片净土免遭开颜拓的再次践踏和蹂躏。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小六吼道。
“准备好了！”3000人的队伍的斗志已经被彻底点燃。
“出发。”小六虽然口中声势坚定，眼神犀利，可心里却激荡起伏。这战事终于来了，这带兵之法还不知可行否？开颜拓当真能和自己设想的一般，能兵分两路？万一要是集中突进，自己该如何抵挡？这身后可是活生生的几千的鲜活生命？自己真的能有把握阻挡开颜拓么？……
一个时辰后，3000人的队伍已经经草场中部绕过峡谷，来到一处草坡坡顶，小六站在坡顶放眼望去，一片开阔之地，小六一挥手道：“盾牌阵在草坡半侧，长抢手、勾镰枪手随后布阵，步兵在草坡底部布置地刺后后撤到侧翼埋伏。”
3000人的队伍，盾牌手、长抢手、步兵泾渭分明，步伐齐整，一炷香的功夫阵势已然列好，盾牌分为两层，一层阻挡骑兵用，一层横置在上方，抵挡箭矢。层层相叠严丝合缝，长抢手利用每扇盾牌的凹孔架起长枪，严阵以待。步兵队伍地刺、绊马索都已安置完毕，已经埋伏在了侧翼的草丛之中。
一个时辰后，斥候才传来消息，前方出现大量敌人。小六布防之处，后方才是突娜汗联盟部落，不过两个部落都已经搬空了，聚集在突娜汗部落。这一路行来麦麦提和随从侍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大雨依旧，这3000骑手有2000多骑兵，1000多步兵，此刻都是骑马而行，随身佩戴弓箭、弯刀，待队伍翻过一个草坡，一处空旷之地出现在眼前，远处已然能看到布防的阵仗。
随行的侍卫都被眼前的阵势惊讶到了，不知突娜汗部落何时有了这么多士卒，居然都严阵以待。随行侍卫示意队伍停止前进，列队等候命令。
侍卫踌躇不前，不知该如何？开颜拓又带队北下，这一战该打还是不该打？麦麦提策马上前说道：“怎么办？战是不战，族长还在北边等我们汇合？”
带队的侍卫牙齿一咬道：“战，突娜汗部落人再多也就2000、3000人而已，我开颜拓部落没有贪生怕死之辈。列队，骑兵阵。”
这些训练有素的精锐骑手，片刻只见就形成了200*10的骑兵方阵，剩余步兵也抽出弯刀，骑于马上，等候着命令。
几千人就这么对持着，这一刻连马匹也感受到了大战前的凝重，没有一匹马匹发出响鼻的声音。雨一刻未停，不停拍打在这些士卒的脸上，在凝聚成水线滚落，摔打在这片草场之上，消失在草丛之中。
“冲！”开颜拓侍卫终于下达了命令，所有士卒两腿一夹马腹，向着敌对的列阵冲去。几千匹马匹同时奔跑，天地间轰隆隆的马蹄声犹如惊雷咆哮，气势如虹。这些骑手速度越来越快，马匹已经全力奔跑起来，大地都在颤动。
小六一声大吼。“盾牌阵、长枪阵！”
“嗬！”，所有盾牌手同时呼喊一声，左脚同时后撤半步，牢牢抓稳手中的盾牌。
“哈！”，所有长抢手同时呼喊一声，一柄柄锋利的长枪从盾牌的凹槽中挺出，双手更是牢牢抓住长枪的枪柄。
小六内心完全被震惊了，几千骑兵冲锋，那声势如雷，那场面蔚为壮观，但更气势磅礴，压力如山。战事就这么开始了，而自己就是这一切的缔造者，身后几千鲜活的生命就被自己这么摆弄着，胜利的代价是用死去族人生命唤来的，这即将死去的族人还不知能有几多，倘若失败几千族人将全部走向覆灭。
几千匹骑手同时奔驰而来，越来越近，奔跑在前方的几匹马匹突然栽倒在地，马速飞快，马匹和骑手的身体在地上翻转几十丈，划出一道长长的印痕。马背上有些骑手被抛飞，身体刚接触草地，身上已经多了几个血窟窿，那赤红的鲜血立刻汩汩而出，可后来的骑手速度已经无法减慢，骑兵要的就是速度，这一停骑兵的威力就荡然无存，只能咬牙而上。
不断有马匹栽倒在地，骑手抛飞草地，一些运气好的跌落在马匹尸体上，没有被地刺刺中，可是后来的马匹越来越多，被踩踏而死的反而更多。
小六脸色煞白，这战事才刚开始，那赤红的鲜血已经四处飚飞、流淌，地上已经躺倒一片，马匹哀鸣，重伤、轻伤的骑手不住嚎叫、**。这又是一处人间炼狱，而自己就是主导者，小六胃部翻腾，一阵猛烈的呕吐感传来，小六只是强行忍受着。
随着草地上的尸首越来越多，地刺已经起不到大的作用了，不少骑手已经冲到了盾牌前，经过尸体的阻隔和爬坡，冲到盾牌前的骑兵冲撞力所剩无几，还没撞击到盾牌，就被突刺而出的长枪扎了好几个窟窿，滚下了草坡。
仅仅半炷香的时间，草坡上已经堆积了一大片尸首，不少马匹受伤躺倒在草丛哀鸣不止。雨不断冲刷着草场，一股雨水混合着血水的溪流已经顺着草坡蜿蜒而下，这水赤红，触目惊心。小六已经跪倒在地，狂力呕吐起来，校场训练是一回事，见识几千骑兵冲锋训练是一回事，上了战场，真正见识到了人仰马翻、残肢断臂、开膛破肚、血流成河、体会战场惨烈、族人嚎叫**不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骑兵伤亡惨重，可即便如此，开颜拓部落剩余的骑手冲锋的阵势被减缓，纷纷翻身下马，举着弯刀向盾牌阵冲来。小六对这些悍不畏死的北塞汉子有了一丝钦佩，但此刻决不能心软。小六振作起来，大吼一声：“盾牌阵给我扎稳了，步兵上。”
“冲啊！”埋伏在侧翼的步兵，纷纷起身举着弯刀冲向敌人。
“何大哥，贾大哥，此战还需要速战速决，那个黑衣人叫麦麦提，不要伤了他，其它侍卫首领直接杀了。”小六说完，不顾腰间的伤痛，和战场的血腥，捡过一柄长枪，心法运转，右脚猛然发力，身形腾空而起，向着敌将之处飚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