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急召
thujun1600:00:00cst2016
鸡鸣破晓，天刚微微亮。
耿直呈大字型地躺睡在床上，鼾声如雷，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做了个美梦，不停地念叨着两个字：好吃。
天网飞捕的起居是合宿制，男女分居，几十人共挤在一个房舍就寝。
刚入柳蕙天网没多久的耿直有个毛病——睡觉时打呼噜。
一宿下来，呼噜声就没有间歇过，亏得其他人受得住这般折磨。
而聂庄床铺恰好与耿直的相邻，二人两头睡，他这两日以来早已被百般折磨成性了。
天色离辰时尚还早，紧闭的房舍木门却早早给人不客气地一脚踹开，忽如其来一道佛门狮吼功声波震荡，如洪钟，震耳欲聋。
“速速起床！”
耿直吓得一个激灵，蹬腿而起，结果脚丫子意外地蹬在了睡在另外一头的聂庄脸上，把他硬生生给踹歪了半边脸，翻滚下了床。
可怜的聂小弟，摔倒地板上后，直到半睡半醒地摸着迷迷糊糊的脑袋瓜子，扶着床沿爬起时，仍然不明白他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地从床上睡到了地上去的。
经此一声吼，其他人亦是惊醒了瞌睡虫，睡意全无。
好觉让人给吵醒了，许多人因此心里烦躁，一声一声连片埋怨道：“我说洪师傅啊，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啦？这还未到寅时，集训不是辰时嘛。”
半张脸戴着面具的洪师傅声势凌人，道：“一刻钟之内，所有人赶紧整理好内务，寅时前，井帘洞集合，不得延误！”
又有一片怨声嚷嚷：“觉不让人睡就算了，连早食也不让人吃了啊？”
半面人的洪师傅瞪大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斥道：“反正一顿不吃又不会饿死，嚷嚷什么！”
兴许因为每日的辰申两次集训而与这位洪师傅常打交道，一群人十分清楚他的苛刻严厉和说一不二，听他这么一声训斥，皆是撇着嘴，嘀嘀咕咕。
随后，洪师傅又接着说道：“先跟你们说一声，此次前来通知召你们集合，可是林网主的命令。”
说完，他便前去女飞捕的宿舍了，自然又少不了一片鬼哭狼嚎的怨声，当真为难了这位洪师傅。
在洪师傅离去之后，那句话令得几十人议论纷纷。
“林大人这么早召集我们干什么？”
“难道有什么大事？”
“应该是吧。”
“对了，昨晚我们睡前不是听到了山下传来的声音吗？”
“错不了，肯定和柳珪脱不了干系。”
“快快快，整理好，有什么事，我们去了井帘洞便一切知晓了。”
“……”
议论得出了结论，一群人窸窸窣窣地开始整理，手忙脚乱，动作快的人三两下子便了事，撒开腿跟只兔子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而在一角落不紧不慢收拾着被褥的天字号飞捕文楠从起床之时到现在未曾说过一句话，但听到了周围同伴的议论，不由得皱起眉头思索。昨夜的声音确实是柳斥候的无误，可他来天网做什么？还有他那句“柳蕙再无斥候柳珪”究竟是什么意思？以及花魁皎月，也就是单饵衣到底怎么了，而且不近女色的柳斥候竟然会为她出言乞求救人一命？难道柳斥候和单饵衣另有关系？……
一连串的疑问使得文楠眉头越皱越紧。
这时，与文楠交情不错的海棠谷拍了前者的肩膀一下，方才让他从思绪中回过神，舒展开了眉头，海棠谷见之，出声问道：“眉头都挤到一块去了，在想些什么呢？”
文楠轻轻而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海棠谷拉扯着文楠袖口，急忙道：“动作快点，我们去井帘洞看看，林大人要和我们说什么事。毕竟像林大人吩咐洪师傅亲自来催我们起床这种情况，以前可从未有过，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林大人要说的事绝非寻常，说不定……”
说到这儿，海棠谷凑近文楠耳旁，再低声道：“说不定和魍魉有关！”
一语惊醒梦中人，文楠睁大双目，他是李大人提名负责查办魍魉一事的飞捕之一，联想到之前李总管吩咐他安插眼线暗中观察一些人时，心中不禁冉生起一种念头：柳珪和单饵衣十之**是魍魉的人！
想到此处，文楠加快动作，整理好内务后，便同海棠谷一起火急火燎地去了井帘洞。
清晨这么一折腾，其他人走的七七八八了，聂庄却依旧睡意满脑，打着哈欠，忍不住又想倒头而睡。
耿直见之，急声道：“聂小弟，怎么还睡？赶紧走了！”
说着，身高体壮的耿直只手一把抱起刚躺下的聂庄，紧随他人，飞奔出了宿舍。
“哎呀，耿大哥，让我再睡会儿嘛，这么着急干啥子哦。”
“别人都走光了，咱们怎么好意思继续逗留？”
“这不离寅时还有些时候嘛。”
“洪师傅这么着急召集人，林网主肯定是有要事要说啊，既然咱们入了柳蕙天网，定要在其位谋其政。”
“行了行了，算我怕了耿大哥你了，快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不碍事，俺有的是力气。”
“这不是重点。”
“那是咋的啦？”
“重点是耿大哥你的胳子窝狐臭味好大，我闻着难受，喘不上气啊！”
“啊？这样啊，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