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逃离
轰!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地府里其他鬼差的注意,喧嚣的声音响起,大片的鬼差迅速往这边赶来。
一个鬼士被轰杀了,这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最近地府并不宁静,几大阎君相互起冲突,一些暴力场面并不少见。但这也不是小事,地府气氛早就紧张僵持,一点小火星都可能点燃火药桶,到时候又是大规模的混乱与厮杀,谁也不希望这样的场面出现。
苏宁紧张地看着白礼,哆嗦着问:“怎,怎么办?”
白礼一言不发,拉着他就往前跑去,后面的鬼差越追越近,苏宁的心都要跳起来了。
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他猛地一个急刹车,差点就往前扑了过去,被拉住的手臂因为惯性过大,几乎要脱臼了。
白礼脸色阴阴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似的微笑,薄唇拉出的弧度很凉薄。
苏宁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还没等他说什么,眼前的人就迅速地掏出了一根绣花针,这,这很眼熟啊!好像摆在他现在住处的客厅里!她是什么时候带在身边的!
眼前的人抓起他的手,快速地说了一句:“闭上眼睛忍着点。”
见他呆楞,白大人一个眼神甩了过去,苏宁心头一颤,连忙合上眼皮。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手上一阵剧痛,好像被闪电电了一下,五感霎时集中到那一点。然后他的脑袋一下子眩晕了,眼前所见全都模糊,只隐约还听得见一些撕喊与怒吼声,模模糊糊中好像被什么猛地拉了一把。他的身体剧烈一颤,眼皮反射性的睁开。
苏宁呆了一下,目之所及他的眼前是一片灰暗的天空,一只圆月端端正正地挂在天空上,发出的光绒绒又晕黄。
几声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响起,还有沙沙的风声和蛐蛐那撕心裂肺的鸣叫。
空气中依旧带着闷热的温度,他此时正躺在墓园的旁边,身下压着的是青翠的草地。
苏宁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月亮还是没有变,他的心底突然涌出了一股心酸的感觉,真好啊,不是那个阴森黑暗的地府。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现在很累,费力地转动脖子往旁边望了望,白大人不在?他叫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应。他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知所措的喊了起来。
“白大人?白大人?”
没有人应,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到蟋蟀的叫声。
“白大人,你别吓我!”声音有点颤抖,但
依旧没有人回话。
“白礼!你个混蛋!快给我出来!”
“你鬼叫个什么!胆子肥了!”
“……”
苏宁脸上一僵,僵硬地低头往自己的脖子处看去,只见那里挂的早已不是白色的骷髅棒,而是一个扇形的黑色河贝,而那就是自己从忘川带回来的冥贝。
白礼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虚弱,她有气无力地道:“我现在暂时待在这里,没事别烦我,别忘了好好度化亡魂,我会出来检验你的成果的!”
说完之后又没有生息了,冥贝此时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河贝一样,安静地悬在他脖子上,压住了他颈前的一大片衣服。
“……”
他能说什么呢?苏宁感觉好心塞,他刚才是脑抽了才会担心她的吗?!
苏宁感觉自己一颗弱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他不死心地摇晃着他颈上的贝壳,大声地叫到:“白大人!白大人,白……”
“说……”
突兀地声音猛地吓了他一跳,苏宁急忙抬头,看见一身银白的人脸色很臭地站着他的身前,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好像他若敢说出一句废话就马上干掉他!
他咽了咽口水,清澈的眼神里透出了丝丝的慌张,他紧张地拿手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冥贝,小声咕哝道:“这东西太大了,能把它变小一点吗?”
白礼看向他的胸前,只见那巴掌大小的黑色冥贝占了他胸前大片的面积,的确是太显眼了。
她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他,意思很明显,让他有屁快放。
苏宁于是把他在地府遇到的事都交代了,白大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苏宁看不出她是个什么意思,可也不敢开口问。在白礼不耐烦的目光中他硬着头皮将要再次遁走的白礼拉住。
没想到他这一拉,却分明的看到被他拉的人晃了一晃,似乎马上就要倒了下来。
他急忙伸手扶住她,那人却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脸色苍白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他担心地看着她,手却还是伸向口袋,从里面掏出那块散发着莹润光泽的黑色鬼玉,犹豫地问道:“这该怎么用?”
“磨成粉,画符的时候和朱砂混在一起。”
说完人就不见了,苏宁楞了楞,紧接着将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低下了头颅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了很久,在又一阵夜风吹来的时候他抬起头对着天上朦朦胧胧的月亮无所谓地笑了笑,插在裤兜里的双手却一下子握紧,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狠劲,盯着胸前变小的冥贝咬牙切齿。
而此时的地府却是一片混乱,一身黑衣的人站在鬼门关前,遥望黄泉路的方向,目光深沉又晦暗不明。
站在他身边的鬼差全都战战兢兢,似乎对眼前之人十分畏惧。
两个持刀的黑衣鬼士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一眼不发,但却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感觉,猛烈的气息使人无论如何也忽略不掉。
“查清楚了吗?”
黑衣人开口,声音沙哑又低沉,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听从他的命令。
“大人,据目前留下来的痕迹显示,应该是游荡的厉鬼发生冲突,鬼士发现企图阻止并将他们绞杀,但可能是我们的鬼士大意了,反而被对方反杀。”
一名鬼差回道,虽然很紧张,但他还是有条不紊的将目前查到的线索汇报了出来。但在他看来,鬼士的死亡一定是被偷袭所致,他不相信两个来历不明的鬼魂的战力有那么高,再说了,如果轻易出现这样的鬼魂的话地府岂不是要乱套了!
身前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望着黄泉路的彼端,黄泉路上静悄悄,好像被雾霭掩埋了一样,若隐若现。彼岸花在幽幽地摇晃,红黑的色泽在这雾霭中显得的分外诡异。
那些赶往鬼门关的鬼魂似乎是畏惧鬼门关前站着的鬼差,一个都不可见了。
黑衣人眼皮下垂,望着地上被捆缚住的三鬼,出声道:“将他们带回去。”
早已清醒过来的艳势三鬼惊恐万分,连喊饶命,他们十分清楚若被羁押回去的话会是什么后果。
黑衣人不为所动,冷声道:“破坏地府秩序,扰乱地府安宁,蔑视各府君的威严,将你打入第十八层府狱都不够!”
地府的鬼差不容分说将他们毫不留情的带了下去,黑衣人朝身后的两个鬼士撇了一
眼,两个鬼士瞬间消失不见。
待所有人都离去之后黑衣人依旧站在鬼门关前,望着看不见的黄泉路,望着看不清的尽头彼端,好像在等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良久,空气中只剩下了低沉又含着点惆怅的一声话语:“你若回来,我们便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