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道师罗常
是阵纹，基础阵纹，比《阵法启蒙》还基础，如果把一组一组的阵，比作一个一个的字，那么现在墙上出现的就是组成字的笔划，从最简单的竖线，到带弯的，再到更复杂的。莫夜从未系统的学习过阵法，这时若如虎添翼，如饥似渴的学着阵纹。眼睛催发到了极致，精神力在不断消耗，但整个人却变得精神起来，是从内里衍出的一股气质。
墙上的阵纹一天一变，现在已经是二级阵法了，不知不觉，两个月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中他竟没有做梦，有点奇怪。莫夜已经十七岁了，出来四个月了，此时整个人很憔悴，前些日子修出来的气质此时变的十分混乱。
“啊……”终于出事了，从那场幻境之后，莫夜就已经开始不正常了，直到现在，他头疼欲裂，晕了。
“啊！”莫夜醒了，在一条小河边，他的头依旧很疼。双手抚着头揉了揉，我怎么在这儿啊！嗯，哦，是檀溪，没想到抓条鱼都竟淹个半死，传出去我夜旬可就成笑话了。该回家了。
这年夜旬八岁，已经开始学阵了，他夜家可是偃师世家，不学阵怎么行呢？尽管他不喜欢，但为了家族，还是得学。
十岁，夜旬力压同辈，破格准入祠堂，那天他爹娘高兴极了，他也高兴。虽然祠堂里阴森森的，他有些怕，都还是笑着进去了。
二十岁，他得到了家族传承——一双眼睛，那天的场景让他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即使他杀过人，见过血了。
五十岁，夜旬成灵师，夜家举家欢庆，他被选为族长候选人。
百岁，他为了家族杀人无数，凶名赫赫，他娶妻了。
千岁，夜旬在长老的位子上坐的太久了，替族长分忧，算无遗漏，累了，寻思着出去走走。
三千岁，夜旬自知突破无望，得替家族留下香火，他要回族了。
三千多岁，他被人追杀，血撒星空，他逃掉了，甩掉了仇敌。这也太狼狈了，传回去可就成笑话了，想着想起了小时候抓鱼差点淹死，那时也差点成笑话了。哈哈，想起鱼，几千年已经没吃过饭了，抓条鱼来吃吃。他找到了一条河，洗了把脸，他看到自己的模样了，脸上全是皱纹，老的不成样子了，怎么这么熟悉，莫夜是谁？他晕过去了。
……
禹禀，你等着，我夜冲必杀你。夜冲被人辱了，几千岁的人了，被一后辈落了面子，他却无可奈何。
夜冲走了很多地方杀了很多人，他要炼制血傀，五行傀儡都被克制着。他的仇人越来越多，他积攒的材料也快要够了，他入魔了。家族派人来围剿他，他觉得家族背叛了他，他也杀家族的人，他要炼血傀。
一战，星辰都碎了几颗，星空震荡，日月无光，他死了，被族人杀死。
……
滕祖，你逼迫我。语气冰冷，恍若天道震怒，碎了些许天辰，乱了几度春秋，岁月驳杂，众灵皆惊，惶惶不安。……
密室中，莫夜还在沉睡之中，他的体魄根本负担不起，这样的梦。但每次快要炸裂，身死道消的时候眼睛中便会溢出一股能量救活他。
那座漆黑的大殿中，有人一直在碎碎念：救还是不救，这他妈的是个问题。夜家那帮狗杂碎，这刚好是我擅长的。唉，烦人啊！惹不惹因果，他妈的我都死了怕个屁呀！罢了罢了，小子，遇到我算是你的造化。
下一刻，莫夜已经出现在了这座大殿之中，黑色的烛台载着那朵微弱的烛火，悬浮在莫夜头顶上空，一阵闪烁。
“小子，我若活着，也没个把握，况且我已经死了，这是开天以来就留下的，我他妈有个屁办法。只能怪你命不好，让那狗日的夜家看中了，我帮你封起来，日后是福是祸随缘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烛火中发出。
莫夜醒了，这一睡就是半年呐，在梦里足足有几万年，醒来觉得很迷蒙，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哎，醒了就醒了，发什么愣啊！”那道声音问莫夜。
莫夜前后左右环视了一圈，没找到，一脸呆滞。
“别找了，我就是那朵烛火。”那声音又响起，莫夜这回明白了。
“你知道你是谁不？”烛火问。
“夜……莫夜。”莫夜渐渐想起来了，他想起自己正学着阵，忽然晕了过去，醒来就到这儿了。
“唉，你是谁啊？一个奇怪的生灵么？这是哪儿？”莫夜问道。
“我是这儿的主人，伟大的道师，罗常是也。想当年……”
这人兴许太长时间没说话了，说起来没完没了，莫夜也不着急，这是秘藏的主人，甩他不知道多远呢？道师，一听就很牛逼，他倒觉得隐隐约约有些熟悉。
莫夜从罗常的絮叨中了解到，罗常已经死了，怎么死的没说，烛火中留着一缕残魂。这秘藏是罗常原来选弟子的，本来应该落在另一个地方，因为罗常不肯说的原因落在了这里，几万年都没找到一个看上眼的。秘藏有三关，过了就能成为罗常的弟子，但没人能过，第二关纯粹是给你条件让你悟道，都很少有人通过，让罗常很失望。毕了，罗常还不忘吹嘘了一下。
莫夜听完就意识到自己这是直接通关了，不过看样子不是那么简单。于是问道：“您老是要收我为徒吗？”
“屁，传承给你就白瞎了。”罗常满口污言。
“是因为眼睛吗？”莫夜已有了猜测。
“你知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罗常有点意外。
“我只知道，眼睛是灵瞳，别的不知道，感觉不是好事。”莫夜回答。
“你感觉到不错，你的眼睛是幽瞳，稍微有点家世的人都认识。幽瞳特征太明显了，但作用也逆天，排奇瞳榜第八。”
“奇瞳榜？”莫夜没听过。
“奇瞳榜是收录天下奇瞳的榜单，和偃刀榜并称偃道双榜，其余的你自己去了解。”罗常语气落寞。
“我刚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莫夜认为他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
“幽瞳不是你的，你能拥有自然得付出代价，你我相遇便是缘，救你一命，结个善因。”
“谢前辈。”莫夜单膝跪地，救命之恩应当如此。
“看来我做对了，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日后你有一劫，你好自为之。”罗常善意的警告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