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煞气
空荡荡的长廊,没有一个侍卫,有的只是萧条和冷清。
三人缓缓的走在长廊之中,望着这个貌似荒废的院落,昰儿问道:“他在这里多久了?”
“七年多了,他像是中了什么邪术,但凡是靠近他的东西都会渐渐枯萎、腐朽,因为我戴着你送的那个法器,所以才没事!”说罢,她从发髻上取下一根小巧的银色发簪,晃了晃,然后又插进发髻中。昰儿看到那发簪已经失却了往日的光泽,渐渐的有些发黑,他便上前一把抓住焱淑的手。焱淑脸颊羞红道:“别这样啊,昰哥哥!嫂子在旁边看着呢!”
“想什么呢?满脑子都装着些什么?你昰哥哥是看到那根簪子受到了侵蚀,所以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受到了影响!”焱淑感觉到一股霸道的元力冲进自己的筋脉,迅速前进,所到之处却又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昰儿松开手,将元力收回,笑道:“还好,还好,只是身子有些虚,应该是最近操劳过度造成的吧!对了,你把这个丹药吃了,补一补身子!”
焱淑没有一丝顾虑,很开心的将那颗碧绿的丹药吞了下去。她立刻感觉到身体中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消失,然后一股醇厚的药力进入她的筋脉,温润着她的身体。她高兴地说:“谢谢昰哥哥!”
于是,三人又缓缓的向着长廊的深处走去。昰儿发现,越往前,长廊整体就越破旧,渐渐地连柱子上的漆皮都变成了褐色、斑驳不一。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丝异常,只是觉着诡异、荒诞。很快,他们来到了一间小屋子前。昰儿惊讶的发现,这屋子金碧辉煌,不亚于一座行宫的价值,金砖玉瓦银柱铜窗,一块白玉门被雕琢的精美无比。
没有一丝声音,门便被推开。焱淑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率先走了进去。昰儿两人也慢慢的走了进去,刚刚穿过玉门便画风一变,里面尽是被各种锈迹、黑色霉斑所覆盖,就连玉门的背面也是浑浊不堪,没了正面的那种细腻温润的光泽。
穿个一块像是被海水侵蚀过的屏风,两人来到一个巨大的玉床边。这玉床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了一般,坑坑洼洼、黯淡无光。床上躺着一个枯瘦如骨的人,已经看不出年纪,全身上下的皮肉都皱巴巴的,像是被太阳暴晒过的兽皮……
“嗬嗬……淑儿,你、你怎么来了?”那个形如骷髅的人非常缓慢的张开布满裂口的干瘪的嘴唇,然后缓慢而又艰难的转过头来,像是看着恋人一样望着焱淑。焱淑的双眼渐渐湿润,慢慢蹲了下来,抚摸着他那干巴巴的皮肤,泪水便瞬间滴落了下来。
“朱苍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正当昰儿要开口的时候,一个暴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只见冥魄君浑身黑气的望着床上那干瘦的人,一脸怒火冲天的像床边走去。朱苍宇一愣,眼中也是蒙起了一层雾气,艰难的咧开嘴,发出嗬嗬的声音。昰儿拿出一个玉瓶,快速走到他身前,扒开瓶塞,将里面的药液直接灌入朱苍宇的嘴中。一股浓郁的木属性元力迅速将朱苍宇包裹起来,然后迅速的滋润着那早已干涸的筋脉……
一股清香在屋中散开,朱苍宇的脸颊慢慢红润,身体也在迅速的恢复着。仅仅半个时辰,朱苍宇仿佛重获新生一般,他握了握自己的双手,不可思议道:“这就是修者的丹药么?”
冥魄君皱着眉头道:“这么简单就能治好?”
话刚落音,只听噗通一声,焱淑倒在了地上,白皙丰腴的身体像是漏气的轮胎一样,迅速干瘪了下去。朱苍宇还没来得及兴奋便被这一景象惊呆了,他迅速的抱起焱淑,嚎叫道:“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他哭的象个孩子,双眼深情的望着焱淑,喃喃道:“我说了,让你别来了,你不信,你不信啊……”
“这是……煞气!”就在冥魄君看到焱淑的身体瘪下去的一瞬间,一丝黑色煞气一闪而过,消失在了玉床之中。朱苍宇来到他的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拼命地磕着头,哀求道:“你恨我也就罢了,不要伤害她,我不能失去她!有什么就冲我来,为何要牵连别人?”
“我……”听到朱苍宇最后那接近歇斯底里哀嚎,冥魄君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他不敢去看朱苍宇的眼睛,因为那里是一种无力的挣扎和愤恨,像是狮子口中的野兔,那样无助、悲哀。
“只要你能救活她,这朱雀帝国,我不要了,送你!可以吗?啊?”朱苍宇颤抖的起身,从一个暗匣中取出了一个盒子。冥魄君知道,那是玉玺,帝王的象征!他沉默了,看着曾经爱打闹的伙伴,心中不舍,艰难道:“是煞气没错,可这是天衰死煞,不是我能解决的!”
啪的一下,盒子从朱苍宇的手中掉落,他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无力地狂笑起来……
“居然是天衰死煞!这可是……朱苍宇,你是得罪了谁?”昰儿拧着眉头,问道。朱苍宇闻言,瞬间停止了大笑,恨恨道:“你是谁?”
“他是我哥哥!”冥魄君告诉了他,然后走到床前,然后仔细的观察了起来。朱苍宇一下子跳了起来,仔细地看了一下,喊道:“昰哥,你不是说要帮我将朱雀帝国变为世间第一大国么?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让他们杀光了我的左膀右臂,那可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精英啊!整整十五个鲜活的生命,全都在自己最厌恶的地方被活活折磨死的!昊哥说那煞气不是他干的,我信了,所以我想尽办法把他气走!可为何神顶宫的人就在当夜杀光我的亲人,把我打成重伤!我天天用你给我的信符,可惜完全没有回应!今天,昊哥的一句话,就判定了淑儿的死亡,我不甘,我不甘!”
“我问你,昰哥,你为何这么残忍?要不是焱淑,我早就是死人一个了!我的心死了,可你为何又让齐凤丘和宗三出现在我的眼前,为什么?”他疯狂的摇着昰儿的身体,不断地质问着他。
“那我问你,是谁偷袭的你?”昰儿发觉这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复杂,他需要理一理头绪。朱苍宇闻言哈哈大笑,他疯狂的捶着自己的胸口,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可是亲眼看到你那双心圆印迹的令牌在那两个玄都恶煞的腰间挂着!”
“玄都恶煞?不可能!七大玄都恶煞都在幻狱深处,没有宫主的命令是不可能……宫主!元启芳!你够狠!”昰儿这才恍然大悟,他看着气急败坏的朱苍宇,眼中充满了歉意,道:“我的疏忽,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
“真的?”朱苍宇将信将疑的望着昰儿,发现他的眼中满是坚定,心中才渐渐轻松一些。
这时,冥魄君敲着玉床,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大声道:“焱淑也许有救!”
“昊、昊、昊哥!你说的是真的?”
“嗯!要看着玉床里的东西是不是完整!”冥魄君在空中连掐数个法诀,大喝一声:“显!”
只见,整个玉床上密密麻麻的像是被一层黑色的渔网罩着,每条丝线都散着黑蒙蒙的煞气,而玉床的正中心有一团绿油油的阴影,像是一颗心脏一样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