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乞丐，小女孩与说书人(上)
thujun1600:02:37cst2016
南州自古繁华。
走在街道上，人们比肩接踵。
布衣百姓，劲装武者，随处可见。看来习武观念早已深入人心。
如果是在地球……哈。许无生摇摇头。
也时不时有装容华丽的抬轿大摇大摆地经过，就连随轿的跟从也都一副目中无人的昂扬姿态，彰显着主人非富即贵的身份。
不过，就算再热闹的街市里，也少不了不和谐的存在。
比如……乞丐。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普通人想修武，也并不困难。一些正经店面，或是街边小摊上，总是会有些最低等的武学可供学习，不过，既然是最低等的，那武学之路也就顶多在开识止步了，不像是世家的底蕴。就拿许家的那三本入门功法来说，一心横练得话，可以直接练到通脉境。这也就是世家对武学看管得严格到苛刻的缘故。
按理，这样的世间应该没有多少乞丐才对，然而乞丐却仍然有很多。
不过好的是，许无生看到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没有试图不劳而获的青壮。
许无生默默咬掉串上最后一颗糖葫芦，想到这里似乎也没有公共垃圾桶，做惯了好宝宝的许无生只好将竹签拿在手上。
略有巧合的是，许无生前方有一个小女孩正好也刚吃完糖葫芦，不过与许无生不同的是，她是随手的一扔，比起许无生动作潇洒地甩他几条街。
“没素质。”许无生嘀咕道。
用许无生的行为自然标榜不了这里人素质的高低，不过看起来，人们貌似都是乱丢的。
小女孩衣裳奢华，就算不看着装，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孩子也不像出自一般人家。
不过，既然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就没有随从陪伴？家人还真是放心啊。
小女孩就那么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着，许无生也不急着走了，就呆在那看着。
“姑娘，给点吃的吧。”
经过一个角落时，角落里突然有人发出了声。
躲在阴影里的，是一个老乞丐，他紧闭着双眼，手中拄着一根破旧的木棍。指尖上布满了黑黑的污垢，木棍也厚厚的被油渍包裹。他身上穿的衣服已经成了碎烂的布片，头发上倒是什么也没有粘上，自然地散乱在肩上，却就是给人一种脏腻之感。
老乞丐面前也没有放碗，全身上下也就手上拿着根棍子。
吸引许无生注意的却是那人的言语。
喊住小女孩时，他说话很慢，语气很平常，没有一丝不自然。可就是这自然，反而令他使人不自然起来。
“你喊我？”小女孩萌萌地盯着对方问道，声音纯净剔透，让许无生仿佛看到腊梅花瓣上的露珠。
“不错，姑娘。”老乞丐嗓子哑哑地淡淡说道。
小女孩看着他，走来走去地踱着步端详着，“你是瞎子吗？”小女孩问道。
“是的。”老乞丐丝毫不因为女孩的冒犯而生气。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而不是公子，老爷呢？”
“感觉。”
“我不信。”
“老头子没什么好骗姑娘的。”
小女孩想一想似乎是的。
“可是我没有吃的。”小女孩摊摊手向老乞丐示意。
“既然姑娘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老乞丐干巴巴说道。
“哎，你这乞丐，好生奇怪。”
小女孩双手插上腰，瞪向一动不动的乞丐道：“我都说了没吃的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诶，真没吃的……刚刚那串糖葫芦都吃完了，你又不早点向我要。”
“喂，你说话啊，变哑巴了？回我一句啊。”
“哪有乞丐向你一样讨食的啊，说话！说话！”
“诶，你看那边，有人打架！”
“那边，有人喷火玩诶，快看快看！”
许无生扶额，她忘了对方是盲人吗？
然而老乞丐不闻不问，不管小女孩玩什么花样，他就像个活死人般，没有任何表示。
就在小女孩要继续撬开老乞丐的嘴的时候，她手腕上一串铃铛蓦地叮铃铃响了起来。
“啊，他们来了。”
女孩粉嫩的小脸一下变得煞白，赶紧反身就走，走了几步脚步却停顿一下，“哎，你记住，我还会来的！”
说完，还自以为凶狠的剜了他一眼。
走两步，小女孩又停了下来。
“还有你！”
她一指许无生。
“哼!”
丢完狠话，小女孩便气呼呼地走了。
“我？”
许无生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这么隐蔽，却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给发现了。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许无生摸摸鼻子，“啊，不会一开始就发现了吧，那可真是衰。”
许无生也转身准备离开了，他手上的竹签还没扔呢。
这时，有人喊住了他。
“公子，给点吃的吧。”
语气依旧平淡。
许无生眯起双眼。
“少主，您到哪里去了？”
小女孩面前，跪着一地身负兵器的侍从。
“啊，我去见了两个有趣的人，现在心情很不好。”
小女孩不爽的撅起了嘴。
在世家中，少主就是世家的下一任家主，这就与许玮楚在许家的地位是相当的。
“老爷找您回去。”
最前列的一名侍从恭敬说道，一滴汗水从鬓角滑下。
“又要我回去，这才出去一会儿呢。”小女孩眼睛骨碌碌地转着，“还是外面好玩，我才不回去呢，嘻嘻。”
“这……少主。”
“啊拉，逗你们的啦，走吧，回去。”
“是，请少主上轿。”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欢坐轿子，我们走路回去。”
“少主……”
“啊，真拿你们没办法，走吧走吧，快点回去，一会儿要是回去晚了，就说是你们的错。”
“……”
轿起，轿口用来遮拦的珍珠挂帘在抬动下哗啦作响，蓝，红宝石交映着点缀的帷幔上，精致地绣有“欧阳”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