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从军
frijun1012:26:44cst2016
清风街是一条极老旧的街，早已经萧条了很多年。因为来人人烟稀少，街道两旁都已经生出厚厚青苔，隔着几丈便有着一颗枝叶浓密的大树，更显得老街静谧，风陵城的军邸便落在这条街中。
”校尉，外面有一少年找你。“军邸中，一位军士匆匆走入房间，随即递上雕刻精细的牌符。这间书房修的比其他房舍更为高大，靠里的整面墙挂着一张巨幅的地图，图的右侧有两个大字雾云，详细绘制着雾云国每一处城镇。左侧虽也有些标注，却更多是大片空白，，四个大字”黑暗之地“横跨中央，画的左右被一条触目惊心的红线隔开，方逸正看着这幅图若有所思。
”褚良，你觉得这少年如何？”方逸接过腰符，头也没回的问道。褚良是风陵本籍军士，自几年前方逸来边关便一直跟随左右，识人放面自然学了不少方大公子。
“这少年目中凝神，站立如松，门口久候也未见急躁，几年之后当是良材。”叫褚良的军士对那少年显然印象不错。
“如果我让他去接这次的任务，又如何？”
“校尉万万不可”。褚良不假思索便立刻反驳，他未曾料到方逸原来存的是这个念头。“且不说这少年年纪太轻，能否胜任。即使能过得了田校尉那一关，到了那边险地，怕是轻易便会没于战阵。事关重大，还要从长计议。“
"我意已决，寻了人这么久，这位是我遇见过是最适合的。如若不是那雾云天障压制修为和神识这么厉害，此次之事又何须如此劳神费力。"
“校尉还要三思，那项武一直对你心有敌意，只是未曾找到机会发作，这次任务若是有所差池，他一定会落井下石。“风陵边关的守将乃是项武，项家和方家同样都是这雾云国的豪族，在军中势力深厚。而两家还向来有怨。在这个风陵边关，虽然斗争明面上没那么激励，也是拜这几年方逸表现尚可，有些军功，没有机会发作罢了。
“行了，这些非你考虑之事，你去叫他进来。”
和其他第一次进这间房的人一样，白炎一进门便被那副巨大的战图所深深吸引，原来风陵城在这幅巨图上，只是这么小的一点；原来风陵关那边居然还有如此辽阔的地域，只怕是比雾云国还大。更加引人注目的，还是中间那道鲜红的长线；”就像是用血来画的“，白炎心中悚然冒出个这样的念头。
“这次军方有一个重要任务，要寻一个思维缜密之人，我寻了人很久，想来想去还是你最适合。这次若任务完成，军方会给你巨大的回报。但是一个不小心，也许就死在那边了，你可敢去？”
白炎从地图上收回目光，越过一堆堆高耸的典籍，看见了后面那一身军服的方大少。相貌本就英武，再配上这身戎装，倒是真有几分睥睨之气。“我现在这样，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白炎这几日回去彻底思索后，索性把临河街那白府卖了。此时哪怕有再有危险，只要有一条可以通往前方的路，也要果断踏出
“那好，五日之内，你要将这里所有的典籍和地图牢记，五日之后我再来找你。褚良，带他去换一身军服。”方逸声音中有股不容人抗拒的力道，和往常的玩世不恭的方大少判若两人。
换了一身卫兵军服的白炎，回到书房，这才仔细看起来桌上这堆典籍，什么《雾云军制》，《行军阵略》，《黑暗之地纪要》；大大小小七十六本书。”五日要记住这么多，还真是刻薄啊。“方言从桌上取下一本厚厚的《风陵纪年》开始伏案苦读。
窗外又开始阵阵雷鸣，暴雨落在屋顶滴答作响。雨季便是这样，一天酷暑一天又风雨大作，白炎沉浸在这些书籍里对外界一无所知，这些军中典籍记载了无数民间一无所知的秘辛和战事，看起来倒也不那么枯燥，五日看起来也就没那么长。
”褚良，那小子如何了？“方逸不知又去哪里潇洒了几天，此时身上还有些许酒气。
”挺用心，这几日昼夜苦读，未曾停歇；不过那边很快就要来要人了，五日时间也太紧了些。“褚良一直觉得让一个少年来参与这次行动始终有些冒失。
”如此我倒是要去看看了。“
房门被吱一声推开，刺眼的阳光照进这件有些湿意的屋子，白炎从书卷中抬起头来，被阳光刺激的有些难以睁开眼。
“你小子进度倒是挺快，这么快就剩几本了。”方逸走到书桌前，看着桌边放的那一堆书籍，显然都已经看完了。“现在有任何不解之处，我可以为你解答；去了那边再有疏漏，可就是要送小命了。”
“为何不寻找武道高手去执行这次任务，他们比我们去事成的把握更大吧？”“为何要我看这么多关于盗匪的资料，那边不是异族之地么？”白炎这几日遍览群书，心中已经起了相当多疑问；从任务描述来看，这次执行的是一次普通的侦查任务，但是从准备来看，显然风险性相当高。“还有，能不能透漏下，到底事成之后，是什么好处？”
“好处绝对超出你想象，此事暂且不谈。”“你没有修炼，不知道神识对于一个武者的重要。在雾云天堑那边，哪怕你是地元境高手，修为和神识也被压制的与普通人无异，一切战斗都只能凭身体和招术。如此情况下，还不如训练有素的军队更有效；何况那些修炼多年的老家伙，哪一个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怎可能去参与这种冒险。”
“至于盗匪，你要记住。在黑暗之地，盗匪远比异族更可怕，因为他们更加聪明，他们更加了解我们，永远在暗中潜伏等着最佳的时机；来自同类的伤害，远比异族和玄兽要来的致命。”方逸沉声道：显然对于在黑暗之地那些盗匪深恶痛绝。
五日的时间转瞬即逝，今日便是约定之期，雾云边的人一早便来到军邸之中。
”白校尉，如今期限已近。上面已经质问了几次，我们要的人可有下落了？“问话的男子穿着一身厚重的甲衣，行走之间有响亮的金铁之声，只露出一张久经风霜的脸，眼神内敛，气息悠长，是一个军中高手。”自然已经妥当，请田校尉随我来“，方逸领着田姓军官往书房走去。
书房中，白炎早已经所有典籍清楚记在心中，此时正看着那副巨大的地图，脑海中推算着所有的可能；虽然历经千年以来，风陵边军数次进入黑暗之地，资料都已经十分完备。但是局势和路线都是一触即变，就如同那战棋，每一步的变化和取舍，都必须提前数步计算。
”田校尉，便是此子了。“方逸和田横已经踏入书房，一股肃杀之意迎面而来，好在白炎从小就和秦战这类杀神呆在一起，倒是没在这种凌人气势之下露出惬意。
”这就是方校尉给我找的人么，校尉可知道这次任务之重要？“田横面色未变，言语中却已质问之意。
”军中无戏言，我自然对他放心，关于黑暗之地所有问题，田校尉随意问他便是。”
“那好，方校尉请先回，我自然要认真考校。”
两个时辰之后，田横领着白炎走出了书房。
“田校尉可还有疑问？”在屋外的耐心等候的方逸笑着问道，显然已经从田校尉神色中得到了答案。
“这小子智计和心气尚可，这次有劳方校尉了。”田横抱拳对方逸道，虽然尚未确定，但至少田横这一关是过了。“如此，军务紧急，我就先带他回去复命了。”
“等你回来，给你安排个军职。”方逸拍了拍白炎肩膀，算是道别。
远处高耸入云的雪山绵延在云雾深处，看不见尽头。雪山之中，仿佛被刀剑劈开，突兀的出现一个山壁笔直缺口，那里，便是风陵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