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铁也是一种生活
monmay2322:34:47cst2016
马尔索小镇依旧宁静。再过一个月便是帝国征兵的节日了。对于骁勇善战的索林人来说，驰骋沙场是每一个青年的追求。所以最近小镇中随处可见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苦练武技挥洒汗水的身影。
当然，姑娘们围在一起对自己喜欢的棒小伙评头论足也不失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一场风靡索林的练兵潮即将登陆，即使是马尔索这个偏远的小镇也未能幸免。与此相比，伊凡的生活就显得有点乏味了。在收到了克里所带来的一千金币的巨大财富之后，他除了给乔伊儿这个小吃货改善生活之外，生活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不过，最近，这个家伙迷上了打铁。
按铁匠铺贝普思大叔的说法，伊凡简直就是一位人族的矮人，是月神她老人家昏了头才把这个天才投在了人身上。贝普思大叔的手艺是祖传的，但是连他自己的儿子莫里都不愿意接他的衣钵。深受刺激的老铁匠索性就来了一个广收门徒，在他的铁匠铺门口放了小工坊，每个人都可以过来轮两锤，但镇子里的那些小兔崽子，打出的东西甚至还没有铁锭好看，经常气得他直跳脚。
所以最初贝普思大叔看到伊凡这个黑发黑眼的小家伙的时候，是非常不看好他的，在铁匠的心里，真正的铁匠不说壮的像头牛最少也要拥有像他一样强健雄伟的腹肌。可伊凡虽然不能说是瘦弱，但肌肉都安安分分的贴在他的骨头上，只能勉强算是结实。
所以贝普思大叔看到这个小家伙过来的时候，只是很傲娇的点了点头。伊凡也不在意，熟练地从炉子里选了一块烧的发红的铁胚就开始捶打起来，他用的姿势十分的怪异，与其说是砸，倒不如说是劈来的更生动一些。
贝普思大叔对此嗤之以鼻，最好的铁匠在战场上就是最好的战士，但最好的战士这辈子也别想靠舞剑变成一个铁匠。
铁锤砸在铁胚上，溅起发红的火花，伊凡并不想打出一把剑，要知道对于考试来说，你应该把最好的东西展现给考官。而伊凡，清楚地知道他的优势是什么。
比起打铁，他更适合砍人。
而且他最擅长的，就是把人砍成均匀的几部分。
所以他现在做的，是打一块铁饼。
叮叮咚咚的敲击声有韵律的传来，铁锤下的东西逐渐成型，贝普思嘴巴越长越大，他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块铁饼，就像是伊凡家的大花盯着自己的蛋一样。铁匠最容易拥有的力气，但最难拥有的却是力道。
所谓力道就是对力气的控制，真正的大师若是要打一把剑尖两厘米的宝剑，它的剑锋绝对不会偏差一毫米。而伊凡虽然再打一只普通的铁饼，但贝普思却发现，那是一只可以称得上是工艺品的铁饼，估计拿模子来打都不会有这样匀称的效果。
刺啦刺啦的水声传来，伊凡一丝不苟的进行着最后的工序。他虽然是个战士，长得却很清秀，微微一笑很是阳光。
“贝普思大叔，我做好了。”
贝普思把铁饼仔细的端详，却吃惊的发现它其实并不是一个圆柱体，实际上从中心开始，按直径五毫米为单位，它的厚度便递减一毫米！而整体的形状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种对于力道的掌握简直是闻所未闻，堪称大师级的手笔。
伊凡依然是笑容满面的模样，似乎对于结果一点都不担心。
“你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行么？”
贝普思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
“你在开玩笑么贝普思大叔，我和妹妹不都是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伊凡一脸担心，“是我做的太糟糕了么？”
糟糕？怎么可能，如果只是打饼的话，贝普思大叔可能都打不过这个小家伙。
贝普思压制住心中的激动，他看各种骑士小说中都提过天才是不能夸的，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潜能。
老铁匠装模作样的咳了咳，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还不错。明天你就过来吧。”
“太棒了，谢谢贝普思大叔！”
不过等到第二天清早，伊凡背着乔伊儿的午餐便当到铁匠铺报道的时候，他又一次震惊了贝普思大叔。伊凡对于铁匠可谓是一窍不通，他所知道的，就是单纯的敲打，然后冷却。简单点说，这家伙可能就会打饼，他甚至都不会把铁锭打成长方形。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列如对于武器的保养和修理他就很是精通。
好为人师的贝普思大叔决定从理论教起，但翻开《铁匠入门》这本科普读物短短五分钟，师徒二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没错，老铁匠识字不足一斗，而作为有着远大抱负的年轻人，伊凡除了有一副很强健的体魄，也是属于见了书就发昏的类型。
无奈之下，伊凡只好从学徒开始学起，跟着贝普思大叔跑上跑下，他手脚麻利又为人勤快，很快就和铁匠铺的师傅们打成了一片，而铁匠的技艺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精湛着。
七天之后，当伊凡将打好的精钢骑士剑带给贝普思的时候，老铁匠竟然没有在上面发现一点瑕疵。就和那个铁饼一样，这个东西简直是用模子扣出来的一样，完全看不出手工的痕迹。
按理来说，徒弟这么快出师老铁匠应该高兴，但月神在上，这刚一周啊，而且伊凡的天才全部用在了他学习的速度上，这只骑士剑虽然完整却规矩完全没有天才的闪光点。
贝普思想了想，还是宣布伊凡出师。但他又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教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教。
铁匠大叔仰天长叹，这徒弟学的太快，师傅也是很没有成就感啊。
就这样，伊凡成功的在贝普思的铁匠铺有了自己的小作坊。因为大多是同乡，铁匠铺要求每个见习铁匠每天只要打出九把骑士剑就可以收工了。
他从早上五点就早早的来到铁匠铺，从睡眼惺忪的铁匠大叔手里拿到钥匙便一头扎进工坊里，每天早上六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工坊门口都会整整齐齐的摆好三把上等的骑士剑。而铁匠铺中铁锤的敲击声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练习用的铁锭用完了，这个小家伙就从家里自己带，镇里的人最近总是很频繁的碰到他带着一车上好的精钢忙来忙去的身影。
最让贝普思想不通的是，伊凡的小作坊除了规定上交的数量之外，并没有其他收获，甚至有时候打扫工坊的时候，除了铁屑比谁都多之外，他的工坊里连一个半成品都看不到。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半个月。伊凡的骑士剑打出了名气，冒险者们普遍反映，虽然它看起来其貌不扬，但用起来的确是好用，吃力的地方都被贴心的加固过，所有的需求好像都被提前想到了，一时间，这个黑发黑眼的小家伙的作品成了冒险者们的抢手货，价钱也是水涨船高。
而这位最近名声鹤起的铸剑大师，正在小心翼翼的往未成形的剑胚中注入蓝金石，这种金属虽然质地不强但对于斗气的导通性极好。随着一轮锤击的完毕，他小心的将淬火后的长剑放在石台上。长剑闪着幽幽的蓝光，如果有附魔师在这里的话，绝对会为它的品质所震惊，实际上，这也是伊凡这么多次尝试之后最满意的一个作品了。
伊凡右手缓缓放在长剑上方，心神收入体内。斗气海中，振龙还在懒洋洋的游荡着，感受到了伊凡的精神力，它开始兴奋的鸣吟起来，伊凡意念一动，这个家伙就像看到妹子的猪哥一样，迫不及待的从斗气海冲出来，化为一道金光和长剑融为一体。
不知道为什么，伊凡下意识的感到有点头疼。月神在上，这一幕发生过多少次了，它就不能矜持点？
长剑柔和的蓝光和剑魂的金色光辉缓缓地融合在一起，剑刃上，一枚血色的龙纹印记若隐若现，慢慢的蓝光越来越盛，将金色光芒完全包裹住，将其缓缓地拉进长剑中。
华光收敛了起来，蓝色幽光慢慢收拢于长剑上，剑刃上的龙纹也清晰起来。
伊凡送了一口气，就在此时，一声脆响突然打破了宁静。
在他惊愕的目光下，整把长剑开始慢慢龟裂，蛛网一样的裂痕布满了整个剑身，咔嚓一声，长剑化为一堆粉尘。
金色的剑魂在铁屑上慢悠悠的转悠了一圈，似乎在表达哀悼，然后很干脆返回了伊凡的斗气海。
伊凡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月神在上，这已经是第七百三十八把了。
剑魂和剑身分离的情况本来就很少见，它们两者实际上是一个相互适应，共同改变的过程。毫不夸张的说，适合作为振龙宿主的长剑只有一把，那就是振龙本身。但现在振龙已经不在，他尝试了所有的办法，包括被称为“剑和斗气的桥梁”的蓝晶石，就刚才的小小一块，花掉了他整整七百金币。
伊凡现在浑身无力，如果他打得过振龙的话，估计早就按照骑士的礼仪和它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