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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一口恶气

  

气氛正沉滞间,却听韩敬汝哈哈一笑。

  他举杯遥敬丁岁安,“楚县公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彼时,逆王代陛下主持庆典祭祀,风头无两.就连我父王也不得不小心应承。”韩敬汝摇头苦笑,“前年年节,父王忍痛将一副前朝名家的《月下侍女簪花图》送给了逆王。楚县公若方便的话,能否帮愚兄寻回?”

  看似在向丁岁安讨东西,字字句句却是在暗暗点拨陈竑。

  用自家例子证明,当时陈端势大,迫于形势向其示好者的普遍性。

  同时也借机转移了注意力。

  在陈竑心中,余博闻自然和韩敬汝不一个分量,后者在保全他面子情况的隐晦劝谏,果然起了作用。

  只见陈竑面色稍缓,像是刚发现余博闻失态跪地一般,不悦道:“余公子,好端端的你跪什么?本王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快回去坐好。”

  “谢王爷!”

  余博闻如蒙大赦,向韩敬汝投去感激目光。

  “好说好说。”

  丁岁安见韩敬汝开口,将手中蜜瓜放进嘴里,笑呵呵应道。

  酒席继续。

  蜜瓜清甜,糖分颇高,指尖不免黏腻。

  他一个大老爷们,没随身带手绢的习惯,低头一瞧,发现案几上也没有擦手的物件。

  便对跪坐一旁的侍女道:“劳驾,拿块手绢一用。”

  这也不是什么难言之事,丁岁安声音不大不小,但厅内几人都听见了。

  却见那名侍女闻言,却缓缓匍匐在地,微微张口、伸头朝他垂在身侧的手凑了过来。

  丁岁安吓了一跳,下意识缩手,茫然道:“姑娘你作甚?”

  “.”

  厅内稍稍一静,上首陈竑见状,抚掌发出一阵短促的嗬嗬笑声,肥硕的身子随之轻颤。

  他特意望向丁岁安,待后者有所察觉,抬眼看来时,他才像是老师教学生、或者说教土包子见世面一般,自顾拈了块蜜瓜咬了一口,紧接将沾了黏腻汁水的手随意往旁边一耷拉。

  旁边,跪坐侍女马上如温顺小犬一般,伏地、仰头,用檀口含了他那短肥手指,一一吮净上头残留的蜜瓜汁水。

  “.”

  丁岁安被震惊到了。

  他知道,大吴上层贵族不乏穷奢极欲之人,但依然没想到,人装逼能装到这个程度。

  “楚县公勿惊,以美人檀口为君净手,乃古时雅事.正合国教‘复行古礼’之道~”

  陈竑居高临下指点一番,隐隐有笑他见识轻薄的意思。

  仿佛,终于找到一个胜过他的地方。

  “哦?郡王风雅,不知府上还有哪些雅事,能否让下官长长见识?”

  “呵呵~”

  陈竑见丁岁安当面请教,肥脸上得意之色更浓,他抬手‘啪啪’拍了两下。

  掌声刚落,便有十余名侍女各持卷轴走入花厅。

  侍女先向陈竑以及在座诸人见礼,而后两两一组,各持卷轴一段,缓缓在花厅内展开卷轴意外的长,竟有三丈余。

  但卷内.并非花鸟鱼虫、笔墨丹青。

  而是一个个浓淡不一、形状各异的圆形印痕。

  有的形似满月、大如碗口,有的形似残瓣、小如茶盏。

  丁岁安盯着看了一会,却没看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凝目看见每对印痕下方都标有的小字。

  ‘若兰,拓之十七。’

  ‘落蕊,拓之十四。’

  拓.应该是拓印的意思。

  他听说过碑拓、字拓、玉拓、钱拓,这卷轴上,留有明显是女子的姓名,后面的数字应该是年龄。

  看拓印形状,难道是.乳拓?

  后方,展示的第二卷卷轴,则是一枚枚两瓣对称残荷形状的印迹,肌理纹路竟也依稀可辨。

  下方同样有名有数,若丁岁安没猜错的话,大概是臀拓了。

  下一刻,陈竑自得的言语,确定了他的猜想,“楚县公,这是本王从大吴各地搜集来的佳人,留下的肉身画谱,轻易不示人。楚县公观之,可比那呆板画匠笔下的仕女图,更多几分天然活色否?”

  陈竑起身,主动走到丁岁安身边,热情的拉上他,走到卷轴前。

  大约觉着丁岁安也是乐于此道之人,他伸出短肥手指指向一对满月印迹,炫耀道:“这是阿莹所留,她刚入府时,尚有些许野性难驯,不过略加雕琢,如今嘛,呵呵,已是本王身边最识趣、最乖巧的一个了。”

  他言语含糊,所谓‘雕琢’,兴许是那女子见了富贵、改变了想法,也或许是反抗无望,最终被磨去棱角屈服。

  陈竑手指又移向另一个略显凌乱、边缘甚至带着些许挣扎痕迹的残瓣拓印,“这是晓月,最得本王疼爱,偏生性子执拗,不懂变通,年初一场大病,竟就此香消玉殒.”

  陈竑面露哀戚,摇头叹息,仿佛真是一位痛失爱物的收藏家,“着实让本王好生伤心了一番。”

  丁岁安忽然觉着有点恶心。

  不但是心理,还伴有生理性的反胃不是因为卷轴,而是因为亲热的抓着他胳膊的陈竑。

  六副三丈余的卷轴,少说一二百女子的拓印。

  好色,没问题君子好色,取之有道。

  但这陈竑,完全没把人当人

  对面,韩敬汝浅呷了一口酒,一直留意着丁岁安。

  见他神情微凝,只当他是初次接触肉拓,一时震撼。

  在韩敬汝想来,丁岁安既已封爵,便已踏入了勋贵圈,自然会用新勋贵的眼光看待世事。

  天下万民如牛羊,而他们,生来便是执鞭的牧人.平日耗费心力、操劳国事,闲暇之余弄些风流雅事取乐,再寻常不过。

  这次,让丁岁安开眼、长见识,临平郡王不但能和他拉近心理距离,还可成为带他体验何为勋贵生活的引路人~

  “哈哈~”

  那边,陈竑已逐渐进入状态,他大方的一挥手,“楚县公,”

  陈竑见丁岁安目光在卷轴与侍女间游移,只当他已生出兴趣,不由哈哈大笑,肥硕的手掌豪迈地一挥:“持卷这些佳人,肉身图谱皆在此六卷之中。楚县公不妨猜一猜,谁对应哪方拓印?若猜中了”

  他语气慷慨道:“本王便将那佳人赠与你,哈哈哈.”

  原本,丁岁安抱着还徐九溪一个人情的态度,前来赴宴,想着无论如何应付一场便是了。

  但陈竑现下这幅嘴脸,让他忽然想起一桩旧事.去年,在榆林街,朝颜和软儿便被那赖三虎骚扰过,说什么‘有桩富贵相送、贵人府上招侍女’。

  那货不就是为陈竑搜罗美女的狗子么。

  当时,格杀赖三虎后,韩敬汝态度极为恭谦,又是让出两坊的净街银、又是向朝颜软儿赔罪,丁岁安也就没追根问底。

  现下想来,也就是他那时刚立新功,有了拉拢的价值。

  如果他还是名小什长,还能否保朝颜无碍?

  一想到这儿,那股在胸口压了半天的恶气,到底是没忍住。

  “郡王,此言当真?我若猜对,王府任何一位女眷,郡王都肯割爱赠我?”

  “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哈哈~”

  对面,韩敬汝忽然察觉丁岁安有点不对劲不是表情,而是他身上忽然渗出来某种气势。

  却见,丁岁安快速在卷轴上扫了一眼,认真道:“那就麻烦郡王把临平郡王妃、侧妃们的肉身图谱都拓上来吧~”

  石破天惊!

  “.”

  ‘叮当~’

  全程小透明的余博闻,直接被吓得了手中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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