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话 曾经的曾经
wedjun0821:32:13cst2016
一男一女出现在了青岚前，皮肤不时浮现出金黄的刻印。
“露弥，看来那个叫卡西欧的傻小子不会回来了，全名叫那个什么――莫利・卡西欧。”耳边是爆炸般的鼓声，巨大的铁锤如同在敲击千米厚的冰面，巨响之后，伴随着阴森诡异的地狱之音，一团墨绿色的厌恶在地面轻轻升起，在众人的环绕下凝聚成人型。施展着灵力的男人约摸着有十八、九岁，面瘫般的脸仿佛刚从冰封的睡梦中苏醒，唤灵的冰鬼灵力将一个相仿年龄的男人召回了这个世界。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灵力，倒不可怕在它的攻击力，而在它可以打破人世间正常这生死离别常规，使死去的人获得重来一次的机会。
当他释放完灵力后，双眼瞪得奇大，瞳孔骤缩，好似精神受到了地鬼的惊吓。疲惫感如同暴雨般降临，被救的男人恢复了意识，用双手撑着地面，双膝跪倒在地彰显着自己最诚挚的感恩。“林零大人，真是――里恩真的是――万分感谢。”
有些脱力的冰鬼灵力者林零・阿斯莱姆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变得沉闷而急促。他轻轻拔出插在脑后的细针，小心地扶起还没有完全恢复的里恩，迅疾地将三厘米长的银针刺入他的左瞳，紧随着一声尖叫，里恩一只手捂着滴血的左眼，另一边反手抓着甩向自己的长鞭。
露弥拥有着淡蓝色的清爽短发，是一个并不美丽，但却耐看的高挑女生，她此刻还手持鞭子，雪白的肌肤承接着令人不禁恐惧的紫色大眼，很不情愿地说道：“真是无趣，居然敢挡住我的鞭子，奥利弗・里恩！林零刚刚救了你，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啦？”她的语气包含着无尽的高傲和鄙夷。
里恩的双眼渐渐一齐失去焦距，喉咙中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他明白，自己如果在此刻在多言些什么，反而会更触怒那个视天下为己天下的大小姐――高斯琳杰丽・露弥，只有摆出自己最卑微的神情，咬好牙跪着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这就是你管理的据点？”露弥对鞭打里恩顿时失去了兴趣，于是卷好自己那如同蛇毒般淋漓着紫色毒液的长鞭，放置到裤腿边那巨大的口袋中，那里才是它的安身之所。不过那条长鞭似乎没有尝够美食，对于里恩的血液和皮肉充满了渴望，如同没有喝够奶水的婴儿，哭喊着要找自己的美食提供者，总是不肯利落地回到口袋中。
露弥似乎看出了什么，撇了撇嘴角，说道：“紫麟魔蛇似乎很想尝一尝你的血呢，里恩。”她的眼神中充满着不可忤逆的尊贵感，经她的嘴说出的话，似乎都是不可抵抗与拒绝的。
里恩满脸的愁容被强行抑制，此刻，他即便表现得再不情愿，他也知道，自己难逃那将至的折磨。既然无法阻止，不如坦然接受。他将自己那几乎无法感知的几丝灵力传输到身体各处，以用来支撑那逐渐苍白无力的血肉之躯和因恐惧而无法收缩的肌肉神经。他难以相信，就在刚刚的几分钟里，发生了那么多难以置信的事情。
那足以将灵魂冰封的压迫感向他的勃颈处死死逼去，向他的皮层、心脏、血管和血液的各种成分中逐层渗透着，或许是看报纸看得有些麻木了，自己居然会被一个火灵力者一击毙命。但结果还是值得庆幸的，在满天飞洒的细密血雾中，在自己的惊魂未定中，两名灵力者如同闻讯赶来一般，给予了自己第二次生命。不过，这似乎并不能称之为再生父母，毕竟，有哪个母亲会忍心在孩子的皮肉伤点缀几条鞭痕。
无数尸体的碎块在里恩的脑海中回荡着，那次使人不忍想起的变故还深深地印刻在他那本早已陈旧的记忆版图中。周围没有灯火，没有温度，没有任何人。只有抱着头痛苦的自己，和那无边无际的绝望。是林零，用那着清澈而空灵的瞳孔，将自己内心中的恐惧驱散，是自己再一次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当我的仆人，好吗？”
“仆人？你的意思是――你需要我活下去――帮助你？”
“很需要。”
在那种时刻，听到有人迫切需要自己的里恩当然会如同一只**的金虎，褪去一切的提防。将淋洒在自己周遭的黑红之血全部忽视，走上了这条不归的地狱之路。渐渐的，他也无法判断，自己究竟是为了帮助林零而活着，还是为了活着而在帮助林零。当然，这一切在林零看来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甚至可以说是同样的话。
“那好，现在开始，你只要跟着我，做好我让你做的，就可以了。知道了吗？”里恩点头的频率如小鸡啄米，恨不得拼劲吃奶的劲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林零的双唇之间露出一条洁白的缝隙，肌肉牵强地移动着，构成一副似乎正在微笑的面容，或说是――嘴脸。
此刻的林零站在跪倒的里恩面前，徜徉在里恩瞳孔深处的梦境之海，耳朵深处的轰鸣，残忍的谬杀。里恩的眼中充满着透露着悲惨的坚毅，他调节着视网膜的焦距，渐渐适应了这种只能看到一半的状态。
从前，每当他看到有盲人或者残疾人在身旁经过，便会在那英俊而邪恶的脸上浮现出带有讥讽和嘲笑的神情。但没想到，现在自己已经和他们并为了一类人。曾经坐在网把前如同社会青年一样看着报纸和禁书的自己，和现在卑微地沉浸在死亡的恐惧阴影中的自己，判若两人，而且反差大到让人不禁笑出声来。那不是善意的笑，而是恨不得让对方死无全尸的鄙夷之笑。任由那种情绪和心理吞噬着灵魂，但在死亡的尽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强行而自主地将自己掺进来别人的生活。反之来看，别人的评价，根本没什么重要的。做好自己，无疑是活着的最大意义，但如若做连自己都做不好呢？例如，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