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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曲意苍茫

  

sunmay2921:55:09cst2016

  苏禾看着怀中丹阳公主的尸体,第一次感觉自己除了眼泪,居然是一无所有。什么都是做不了,什么都是干不了,除了一只琴,苏禾别无他物。

  "丹阳公主已经身亡,你,还有什么遗言么?"常公公挥手,身后黑袍人便是已经向前,一杯毒酒,送到了苏禾手中。

  "啪!"

  苏禾随手将酒杯丢在地上,看着酒杯摔了一个粉碎。

  "怎么,还要咱家亲自动手不成?虽然你曾经贵为苏大将军与丹阳公主之子,但是那些,都是已经是过去了。现在,没有什么修为的你,跟平民,有什么区别?"常公公眼中戾芒一闪而过道。

  "死或者不死,不是你一个奴才说了算的。"眼角依旧挂着泪珠的苏禾轻笑,将丹阳公主的尸体放下,缓缓拿起地上的古琴,道:"你们陛下所说的,是杀了我,但是现在死的,却是丹阳公主,你如何解释?我要见你们陛下!"

  "这?"常公公惊疑不定的看了苏禾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胆量将苏禾就地格杀,对着身后的黑袍人耳旁不知说了什么,很快,那名黑袍人便是离开了去。

  就这般,苏禾一动不动,与那常公公对峙许久,那名离去的黑袍人很快便是回来,向着常公公耳旁附耳说了什么。

  "陛下宣见。"常公公脸色变幻了一番,恨恨看了苏禾一眼,道。

  "呵。"苏禾冷笑一声,走到常公公面前,狠狠一脚,踹向常公公胯部。

  常公公哪能够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苏禾会忽然出手?这一脚,却是踹了一个结实。

  "狗奴才,一辈子卑躬屈膝,还想要指望爬到本少爷头顶?"苏禾伏下身子,冷笑不止:"常公公,你倒是出手杀了我啊?这样的屈辱你都是能够忍受,不愧是阉人!"

  常公公头顶冷汗直冒。虽然他也是修士,但是总归不会太强,苏禾虽然不是修士,但是这一脚,也是不会太轻。任凭苏禾嘲讽,常公公却是丝毫不敢有动作。皇帝召见的人,他根本不敢动,这么多年,能够以微末修为过下来,便是靠着隐忍,所以常公公没有发作,只是恨恨看了苏禾一眼,便是向前引路,而苏禾,却是大笑几声,跟了上去。

  丹阳宫离着金銮殿的地方,并不算太过遥远。跟着常公公脚步,很快,一行人便是已经来到了金銮殿之中。

  此刻的金銮殿,除却皇帝之外,几乎空无一人。高高的屋檐之下,冰冷的砖瓦仿佛在哀嚎。

  "陛下就在里面等着你,你进去吧。"常公公打开了门,冷声道。

  "多谢,阉人。"苏禾冷笑,一脚将门踹的更加开了一些,才是走了进去。

  金銮殿,除却大殿上方龙椅之上端坐一人之外,便是龙椅之后,一名朱袍太监。

  这个人,苏禾认识。在很久以前,苏禾便是见识过,这个太监的厉害。虽然当时还小,但是却也明白,这人绝对是一名强大的修士。

  "怎么,来质问朕了?"黑夜之中,传出林落空那沉稳的声音,以往,对于这声音,苏禾感觉有些恐惧,但是现在,除了笑意,却是再其他感觉。

  "质问?整个天下,都是你的,我来质问什么?我有什么好质问的?"苏禾嘲讽,道。而话中,苏禾第一次,将陛下,改为了你。

  "当然,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的确没有什么好质问的。"林落空抬起头,缓缓道:"既然如此,你见朕,又是为了什么?求情?还是遗言?"

  "求情?"苏禾听着这两个字,双目之中,泛起仇恨的火焰,"我现在,恨不得生啖你的血肉。我苏禾虽然没什么修为,但是骨气,还是有一些的!"

  "是么?"黑暗之中,林落空的声音之中,也是渐渐有了愤怒,"我待你们苏家不薄,为何你们,还要威胁朕的帝位呢?朕给你们的,难道还不够多?连同朕最喜爱的妹妹,都是许给了你爹,你们苏家,为何还会出你这样一个祸星,来威逼朕的帝位?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你!"

  "是么?我还有这种能力?"苏禾大笑,看着林落空,硬生生自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来。

  "若是我不死,从此之后,你帝位难保,若是我真能够威胁你的帝位,那么,我必然会将你,从帝位之上,生生推下!"

  苏禾说话之间,咬牙切齿,而在龙椅之上的林落空,听到这句话,却是身躯一颤,但是却依旧缓缓压下,道:"但是现在,我可以杀了你,你却杀不了我。我的帝位,还是我的!"

  "是啊,我只是恨我自己,没有修行。我只是恨我自己,没有早点看透,你的所做所为,都是不过为了掩饰你的那颗黑暗的心,而做的伪装。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何现在,没有能力将你手刃在此地!"

  苏禾说道。话语之中,却是无尽恨意。

  "你以为我想?"林落空终于不在压制,愤怒如同火焰一般爆发出来,"区区十几年,我将整个大运王朝,从一个中等小国,建立成为大陆之上最为强大的国家之一,朕付出的,比你们想象的,都要多。这么多年,朕禁欲,禁奢华,大赦天下。对于文武百官,都是封赏有加,对于你们苏家。更是一人之下,外人之上,但是我如此付出,所得到的是什么?文武百官,对于朕,依旧不满意,朕不过是想要设立一个国师,都是横加阻拦。当初苏千山不阻止,朕以为他是真的偏向朕一方,但是后来,他便是养出你这样一个祸星,想要推翻朕的国家,这样,还要朕如何放心?朕能够给予你们的封赏,已经几乎到了尽头,你们还想要朕,将整个国家,都是封赏给你们不成?"

  "你果然是一个自私,多疑的人。"看着林落空,苏禾话语之中,都是可怜的味道,"苏家根本就没有想过反叛你,一切,都不过是你的臆想。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你,为了你的野心。为了想要控制所有权力,而找的借口!你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人!"

  "可怜,可悲,哈哈哈哈。"林落空大笑,猛然从龙椅之上站起,道:"我可怜?我有万里江山,我有大好河山,但是你,却连同一个完整的家都是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可怜?可怜的人,是你!"

  "可怜?"苏禾看着林落空,嘴角勾起嘲讽,"我的可怜,都是你造成的,你为了你那可笑的权力,杀了一个待你去长兄的臣子,杀了一个你一胞的亲妹妹。而且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就算我现在死了,我依旧还有父亲,还有母亲,但是你死了,却是一条孤魂野鬼,整个天下,都是不会有人,在如同那人一样忠臣,再也不会有人,像你妹妹那般在你失落的时候,亲自来安慰你,你只能够带着那沾着鲜血的权力,与这座肮脏无比的皇宫,永远沉落地狱之中!"

  听着苏禾的话,林落空仿佛一下没有了力气,倒退几步,坐在了龙椅之上。想要反驳,却是无话可说,看着苏禾,居然是久久无言。

  "来人,送苏禾上路!"

  恼羞成怒之后,林落空终于是发出了疲惫至极的声音,而在林落空话音刚落,其身后那朱袍人影,便是如同瞬移一般的出现在了苏禾身后,轻轻挥手之间,苏禾便是感到,一杯酒水,已经入了自己口中。

  "苏禾,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这段时间,朕给你机会,只要你能够在这段时间之内,逃出皇宫,那么,朕便是给你解药,放你走,给你机会,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如何?"龙椅之上林落空再度开口,话中,却是有些嘲讽的意味。

  "乞丐都是不吃嗟来之食,你认为,我苏禾,还不如乞丐么。"咳嗽几声,平复了酒水咽下,苏禾静静盘坐在地面之上,将古琴放在腿上,缓缓抚手之间,一声苍凉之声,便是已经传出,一声声琴弦声响,自金銮殿之上,缓缓响起。

  "这首意苍茫,便是送给你。你应该知道,这首古曲来历。你与我父亲相识便是因为这一曲意苍茫。家父常常称赞,你的意苍茫,已经达到琴之绝巅,而我今日,便是告诉你,你的意苍茫,其实狗屁不通,家父所说,只不过,是为了让当初那个还没有被权力支配的皇子,不至于认为自己,是一文不值,仅此而已!"

  苏禾说着,一滴滴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滴在琴弦之上,在鲜血与琴弦声响之中,那苍茫无比的声音,却是如同在祭奠。祭奠那曾经年少之时无比信任的二人,同样,也是仿佛在祭奠,眼前这名年轻人。

  一曲意苍茫,仿佛穿越的时空,将两代人的年少,都是连在一起,却又交织,最后,却是向着相反的方向,渐渐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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