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云之上
frimay2012:20:53cst2016
龙灵儿悬浮在白云之上，书生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几步之外。书生背对着她。
他们的脚下没有任何颜色的灵力。
龙灵儿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被书生带到了空中。速度快得让她无法想象。
她看着书生，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灵力，他也可以飞到这么高的高空，而且她觉得比站着地面还要平稳。
昏暗的天空已经变得明亮无比。
明亮的光芒照在书生的衣服上，他的衣服白的像雪一样。
龙灵儿开口道：“杀我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书生淡然道：“问吧！”
“你杀我是为了向我父王报仇，还是因为我是命运之外的人？”
书生道：“这很重要吗？”
龙灵儿大声道：“重要，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违背天命，不能存活世间。我杀你，只是因为这是我的使命。”
龙灵儿的眼神亮了，道：“真的？那你为什么……”
书生打断她的话，道：“为了让龙阳绝望。让他亲身感受绝望的滋味。我知道他在乎的不是人命，而是华夏帝国。”
“你真的那么恨我的父王？”
书生笑了，道：“不恨。我若恨他，就算违背天命，我也会杀了他。”笑的时候，他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龙灵儿。
“你确实变了。你以前从来不笑的。”龙灵儿低声说道。
书生木然道：“是吗？”
龙灵儿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使命？杀违背天命的人？除了我以外，别人肯定不会相信你。”
书生看着她，他的双眼仍是冰冷的，好像他的眼睛没有一刻不是冷如冰雪的。
他道：“你信我？”
“信。”
书生道：“我当初不是为了救你，只是为了自杀。我是无意之间救了你。”
龙灵儿轻声道：“我知道，你以前说过。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吗？你当初为什么要自杀？”
书生似笑非笑，平静道：“我被人赶出家门，他们记不清楚我的样子，觉得我是个怪物。”
她柔声道：“你不是怪物，你是人。我能记住你的样子。”
“可是，你马上就要死了。”他的语气有点悲伤。当他发现自己的语气悲伤时，他有点惊讶。
“我怎么会悲伤呢？我可是虚无之人。”
他打量着龙灵儿，绿衣娇躯，黑发娇容。这个他无意之间创造出的违背天命的人，有着倾城容貌的少女。
也许，整个天书大陆，只有她一人记得住书生的样子。
可惜，她马上就要死了。
龙灵儿问道：“我父王为什么要把你投入大狱？你知道吗？”
“知道。他想知道我怎么改变了你的体质。你从原本不能修灵的体质变得可以修灵。他想知道这个方法。”
龙灵儿失声道：“所以他们对你严刑拷打，是吗？”
书生沉默不语。
龙灵儿道：“我想知道你的真实名字？你真的叫书生？”她的声音很不自然，像刚哭过一样。
“很重要吗？。”
龙灵儿笑道：“随便问问，其实书生也挺好听的。”
“你准备好了吗？”他问的极为平淡。听见这话的人，绝不会相信，这是跟死亡沾边的话。
龙灵笑道：“好了。其实那天，我也是去自杀的。没想到会碰到你。上天让我们两个想要自杀的人碰到一起，相互拯救，真是极大的缘分。”
她笑的很开心。这是迎接死亡的样子吗？
书生怔住了，他没有想到龙灵儿会说这些话？他也没有想到她会笑，笑得像个孩子。
他只要轻轻地挥挥手，便可以将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人送入地狱。可是他的手仿佛不受控制，怎么也抬不起来。
书生目光冰冷。
冰冷的目光望向开心的笑脸。
书生道：“过去的三年，倘若你用心修灵，修为早已突破灵灵境。甚至更高。”
龙灵儿惊声道：“怎么可能？”
书生道：“命运之外的人，做事没有任何阻碍。可以轻轻松松地做成任何事情，没有一点困难。与之相对的，命运之内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有无形的阻碍。尤其是修灵。”
龙灵儿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她自从三年前与书生邂逅之后，自己的道路一片坦途，尤其是修灵。她现在的境界，快要赶上儒圣学院的掌门了，成为天书大陆屈指可数的高手。
只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
听到这些，龙灵儿很高兴，没有说话，只是笑着。
书生道：“所以，你的存在违背天命，必须抹杀。”
龙灵儿道：“嗯，我知道了。”她还是笑着，好像很高兴。对她来说，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书生，已经很高兴了，尽管书生想要她的性命。
她还有点不明白，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天命呢？难道你知道每个人的命运？”
书生抬起右手，右手拎着一本雪白色的书。只是这一次，他不是攻击，而是解释，道：“我不知道，但是它知道。”
他盯着那本书，道：“天书大陆所有人的命运都记录在这本书上，倘若有人突破天命，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便会出现，杀了改变命运的人。”
他看着龙灵儿，道：“就像杀你一样。只不过，到目前为止，改变命运的人就你一个。”
龙灵儿惊讶地看着那本书，道：“难道人的命运被这一本书左右？这不可能，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书生道：“也许，这大陆，是一个受过诅咒的大陆。这本书，是一本受过诅咒的书。这人们，是一些受过诅咒的人们。”
龙灵儿道：“看来今天我必死无疑。”她的语气毫不悲伤，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样。
难道她认为她的归宿就是死亡吗？也是，谁的最终归宿不是死亡呢？
书生冷冷道：“难道你认为我不会杀你。”
龙灵儿既确定，又不确定。她沉默不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书生也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书生才开口道：“答应我两件事。”他的语气既平淡，又像恳求。
“什么事？”龙灵儿应声道。
书生道：“一、一年之内，修为突破灵灵境，到达你未知的修灵境。二、不要插手天书大陆上的任何事情。”
龙灵儿道：“只是，我……”
书生道：“你现在是命运之外的人，倘若你强行改变别人的命运，只会发生更糟糕的事情。”
“我答应你。”
龙灵儿刚说完，书生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书生走后，她觉得身体有种往下掉的感觉。她急忙散出红色灵力，包裹着全身，支持身体浮在白云之上。
她看着远方，面露笑容。她的心情愉快极了。因为，书生没有杀她。
她忽然觉得，活下去是一件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