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诸神的选民
sunmay0821:04:59cst2016
法莱沉吟着，智贲也不再说话，四人默默的执着筷子，一下一下的夹着面前的食物。
直到面前的餐桌上扫荡的干干净净，法莱才深深叹了口气，对智贲说道：“智贲，有些事情，我想你也有资格知道了，待会儿跟我们一起去会晤室吧。”
智贲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一定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自然不会拒绝大祭司的建议。几人一起收拾了杯盘狼藉的桌子，大祭司重新换上得体的祭司袍，带着几人一起来到了会晤室。
说是会晤室，其实却是一间密室。法莱关上门，挑亮了房中的灯火，又拿出一面镜子，施展神术观察外面的情况，确保外界没人窃听，这才开口，娓娓道来：“有些事情，本来是要在两年之后才会告诉你们姐弟二人的。但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就不得不提前展开计划了。所以，这些事情有必要告诉你们，让你们做出自己的选择。”
蓝漪看着法莱郑重其事的说出这番话，自然明白接下来要说的秘闻牵扯很大，不敢催促法莱，只是郑重的点点头，说道：“姑姑，我们会慎重的。”
“对，姑姑。我跟姐姐都会听你的！”
智贲则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大祭司将几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笑了笑，抬眼看向面前的虚空，陷入回忆之中，说道：“这些事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修女，比现在的蓝漪还要小。有一天，父亲、母亲突然告诉我家里来了贵客，让我出来见上一面。”
那是一名慈祥、和蔼的老人，身上的长袍有着些微的褶皱，拄着一根质地粗糙的手杖，精神矍铄，和法莱的父母二人坐在客厅里谈笑风生。老人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周围的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法莱来到客厅，屈膝向父母福了福，叫了声：“父亲，母亲。”
法莱的父亲立刻哈哈笑道：“来，乖女儿，快见过无恩牧师。”
“见过无恩牧师！”
“老牧师，这就是我女儿，法莱。”
老牧师点点头，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对法莱说道：“光辉之主选择了你，你可愿意遵从光辉之主的意志，完成他赋予你的责任。”
法莱此时年纪尚幼，哪里会思考太多，既然是光辉之主的意志，作为侍奉者，自己理所应当完成他赋予自己的使命，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是我的荣幸，无恩牧师。”
老牧师笑了，小的很慈祥、很温和。他拉起法莱的手，将她紧紧的握在掌心里。老牧师的手很温暖，很有力量。他蹲下身子，看着法莱的眼睛，说道：“光辉之主从不让侍奉者陷入绝望，他赋予你使命，必然赐予你权利。跟我走，我带你领取自己的权利。只是你要记住，不可滥用那些权利，不得违背自己的使命。光辉之主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不会惩罚自己的侍奉者，却会表现自己的愤怒！”
“是，无恩牧师！”
法莱收回思绪，继续向三人讲道：“之后无恩牧师就带着我去了净观镇，到了那里我才知道，和我一样的选民共有二十人之多。我们被各自的引路牧师带到不同的圣殿里接受教育，学习各种战斗技巧和神术，并学习处理各种宗教事务。五年之后，我们二十人同时得到各自神灵的祝福，完成了学习任务。”
见到法莱停了下来，蓝漪追问道：“那之后呢，这跟我们有什么联系呢。”
“不要急，我这就告诉你们。我们完成学习任务之后，十大教区，十位主神的神殿，同时有八位大主教、十二位大祭司被神灵召唤到了天国，我们二十人则被委以代理之职。又五年之中，我们这些人纷纷成为了合格的大主教和大祭司，正式坐稳了各自的位子。”
“这时候，我们再次被神灵们呼唤到净观镇。神灵给我们下达了神谕，而这次的神谕就跟你们两人有关。”
“神谕？跟我和弟弟有关？十几年前？”蓝漪有些疑惑的看着法莱，问道。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那时候你跟蓝鹰的确还没有出生。诸神降下神谕，有五位神子降生在大地上，要我们保护他们的安全，并在他们成年之后，将他们送到净观镇学习，所有神殿必须倾尽所有，全力培养他们。”
“五位神子？我和弟弟是五位神子的两个？”蓝漪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不是两个，你们中只有一个是神子，另一个是神子伴生的杀戮之人。神子是洁净的，不沾染世间的丑恶，诸神将他们称为‘启明星’。然而，世间却是有着无尽的黑暗和丑恶，所以就需要有人帮助‘启明星’摧毁这一切，这位就是伴生的杀戮之人，诸神称他们为‘弑神者’。五位‘启明星’，同时伴生五位‘弑神者’。”
“那我跟弟弟？”
“你是‘启明星’，蓝鹰则是‘弑神者’。”
蓝漪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那这跟我们被人杀有什么联系呢？”
法莱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二十个选民，是各自神灵的独自选择的选民，在我们学习结束的时候，同时有八位大主教和十二名大祭司被召唤到天国。你们十个人，是诸神共同选中的，当你们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教皇和圣女会不会被召唤到天国？又会有多少大主教和大祭司要为你们让出位置？我们还都很年轻，你想一想，会有多少人会心甘情愿回归诸神的怀抱？”
“可他们不怕受到神灵的惩罚吗？”智贲突然开口问道。
“怕？为什么要怕？神灵从来不会惩罚自己的追随者。能惩罚我们的只能是教会的执法者，只要执法者抓不到我们的把柄，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智贲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嘴唇蠕动着，犹豫的说道：“那你？”
“我？我自然追随着光辉之主的意志！我会保护好蓝漪和蓝鹰的，不会让他们得逞！”
“这样的话，我们不是会随时被他们派来的人杀掉？”蓝漪目光有些躲闪，犹豫不决的问道。
“这就是你们接下来要决定的地方。诸神将五位神子降生的消息告诉我们，自然考虑到了你们可能遭受的危险。所以，诸神又同时赐予我们拟形之宝，来让神子们自己决定走向哪里。”
“怎么决定？”
“你们作为神子，没有自己决定怎么走的权利，只有选择的权利。诸神为你们选择了两条路：第一条，就是以神子的身份成长、生活，在十八岁的时候的前往净观镇，在哪里接受自己作为神子的责任和权利；第二条，就是忘记神子的身份，用我们手中的拟形之宝，改变外形，以一名普通圣职者的身份在教会中生存下去，不再参与神子的任何事件中去。”
听完法莱说出的两条选择，蓝漪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姑姑，我们选择第二条。我不要做什么神子。我不奢望神子的权利，我也担不起神子的责任。我只希望我跟弟弟都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再有什么危险和苦难，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辈子就好。”
蓝鹰听到姐姐要放弃神子的身份，立刻急了起来，说道：“姐姐！你要好好想一想啊，想清楚了再回答姑姑啊！”
蓝漪摇摇头，看着弟弟，回答说：“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神子的身份固然高贵，却太危险了，就算有姑姑保护我们，我们也很难躲过暗处的敌人！与其担惊受怕的过着神子的生活，不如就做个简简单单的修女好了。”
“姐姐！”
“好了，小鹰，我已经决定了。我知道你喜欢冒险，喜欢刺激的生活。可不做神子，我们一样可以活得很精彩。你一样可以去美丽的世界去冒险，我也可以帮你疗伤。如果我们真的掺和到神子的权利中，我们很可能会被那些大人物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一点儿。告诉姐姐，那种危险，你真的愿意去冒吗？你真的愿意看着姐姐陷入到那种争斗中去吗？”
蓝鹰沉默了。显然，冒着失去姐姐的可能去走钢丝，这种代价对他来说太大了。
法莱点点头，“啪啪”拍了两下手掌，笑着说道：“小漪，姑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的选择确实当下最好的选择了。”
说着，大祭司再次陷入回忆之中，说道：“当年，我从净观镇回来，为了保护你跟小鹰能安全快乐的长大，我就假装受伤为你父亲所救，跟你父亲义结金兰，借光辉之主的圣名保护你们的安全。十几年了，我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就知道，你不能掺和到神子职权的争夺中去。你太善良、太纯洁了，就像真正坠落凡尘的神女。我早就做好了你会拒绝神子身份的准备。”
“姑姑，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法莱笑了笑，说道：“别这么说，小漪。你主动选择放弃神子的身份，对你们两人来说，确实是好事。远离这里面的斗争，好好的生存下去。”
蓝漪点点头，看着法莱说道：“嗯，姑姑！我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你们的天赋不能就这么浪费了，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接受你们的使命，诸神赐予你们的能力，你们不能让它埋没了。也许未来有一天，你们会需要它，我们都会需要它。”
“那，姑姑~”
“你们还是要到净观镇去，那里有最好的神殿、学院，有最好的教师、祭司、长老，用你们的新身份去，姑姑会帮你们安排好一切的。”
“可是~”蓝漪还是有些犹豫。
法莱看着蓝漪笑了笑，摸了摸蓝漪的小脑袋，说道：“姑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担心！你们的新身份在你们出生的那一天的就已经准备好了，当年接下神谕，办理这件事情的都是些老的不能再老的祭司，十六年了，他们都已经回归光辉之主的神国了。现在，没人会知道你们的新身份是什么。”
“可是~”
“姑姑亲自送你们过去，保证不让任何人发现你们！”
“大祭司！从白水城到净观镇最快也要三个月时间，你亲自送他们过去，神殿的事务怎么办？”
“无妨，神殿主祭离开个一年半载的，影响不了什么，几位长老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法莱笑了笑说道，“我的大骑士长，这次，不仅我会去，你也会一起去。”
智贲两道浓黑的厂眉紧紧锁到一起，沉重的说道：“有这么严重？”
法莱收起笑容，缓缓说道：“今天教区大主教跟我会面的时候，跟我说了一件事。今年，所有神殿都要派出队伍前往净观镇朝圣，圣殿很可能要求本教区要我亲自带队！”
“你是说？”
“对！我怀疑这件事其实就是冲着小漪和小鹰来的！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为他们更换身份的准备。不管他们是不是选择以神子的身份生活，我都会给他们暂时换掉身份，带他们到净观镇去。本来我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毕竟神谕是说，到他们十八岁的时候，送他们去净观镇学习，神殿倾尽全力培养他们。既然他们现在已经放弃了神子的身份，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作为普通人，又是圣职者，他们有权利随时出入净观镇，随时出入任何学院和神殿！作为天赋惊人的年轻人，他们有权利接受更高等的教育！”
“姑姑，这算不算自欺欺人？”蓝鹰鬼头鬼脑的说道。
“你这小鬼头！”法莱作势要打，吓得蓝鹰缩了缩脑袋，这才接着说道：“我当年救不了你们父亲，只能更好的看护好你们。你们是诸神选定的神子，光辉之主钦定我来看护你们成长。十几年的时光，你们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就算是自欺欺人，我也要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