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龙舌兰
friapr1523:14:33cst2016
墨索里尼和戴维安两个人行走在野外的平原上，周围零星散落着三三两两的民兵。此次一起行动，连同戴维安两人在内，一共十二个人，是一个满编的行动单位。
最近在双河镇占领的野外营地，常常有训练步兵失踪。据说已经有整整一个小队的编额了。这次的目的就是去失踪区域进行侦察，看是否能够有一些收获。
野外的草地，有的地方，草深及膝，有的地方却是裸露的岩石或者黄土地，据说是上古的战争留下来的痕迹，据说有的地方甚至能够找到龙骨化石，那可是真正的巨龙骨啊，可惜成为化石后，就连亡灵法师都没有办法利用，只能作为贵族庄园里的昂贵摆设，成为了奢侈品。
离开了小镇的防护城墙，墨索里尼心中有一点惶恐。作为一个农民，虽然是作为一个军事单位而存在，实际上是很少有机会能够被征招为民兵去执行军事任务的，如果真到了大范围征招的时候，基本上是要整个小镇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平时的时候，墨索里尼就觉得戴维安气质和一般的农民不一样，现在换上民兵铠甲后，就越发的不平凡了。
可能有一些人，就是无法伪装的吧？
墨索里尼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向戴维安追问过他的来历。这个世界上，谁还没有点秘密，贸然问出来，显然并不太礼貌明智，何况，墨索里尼也并不是特别八卦的人。或许，这也是两人能够成为朋友的原因吧。
自从被征招成民兵，上次的多隆理所当然地执行了侦察队长的职能，正式统帅了这群民兵，因为多隆的武力，其他的人也服从他的指挥，甚至乐于服从，毕竟名义上的队长可是戴维安，他们觉得戴维安才是可怜的人，连指挥权都被人拿走了，相比于此，自己屈服于多隆的淫威，似乎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人，总能够在对比中，让自己活得更舒服。
戴维安对此并没有发表什么看法。这让其他人认为他是害怕多隆，甚至希望多隆能够继续挑衅戴维安，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有这样扭曲奇怪的心里。或许在没有利益的纠葛时，大家都是文明人，一旦有利益冲突，竟然都会变得如此失常起来。
可惜多隆并没有对戴维安过多挑衅，甚至对他很温和。而戴维安对多隆的行为不发表看法，也绝不是因为害怕。
而且墨索里尼觉得戴维安可能更多的是害怕统帅他们会更麻烦吧，要是这群人知道他们所争的，对于别人来说是不屑一顾的负担，不知道会怎么想？多半会无动于衷吧，最多引起他们腹诽和嫉妒，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争夺利益。
墨索里尼就紧紧地跟在戴维安的身边，并没有和多隆靠得太近。
不知道为什么，墨索里尼还是觉得，在野外，和戴维安在一起，生存的机会可能会更大。
老而成妖，有的时候，墨索里尼确实有些异乎寻常的直觉。
“戴维安，你觉得我们这次能够活着回去吗？”事实上墨索里尼心中的不安一直存在着，整颗心一直掉着，而且他感觉自己腰部的肌肉都渐渐酸麻了。
戴维安看出墨索里尼的紧张。这是一件麻烦的事情。短期的紧张，人体的肌肉会绷紧或者颤抖，这会为人体提供大量能量，注意力专注而集中，肌肉更加有爆发力，最好的战士并不是那种永远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只有身体对于危险有着直接肌肉反应的人才能在战场上活得更久，真正的战士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并且自主地进入这种紧张的状态。可是同时，这并不能长久。因为长期的紧张，肌肉绷紧，肌肉会消耗太多的能量，渐渐酸痛，这样会过早进入疲劳。
像墨索里尼这样，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危险。
“你这已经是第十二次问我了啊，墨索里尼大人。”戴维安有些无奈。
“咳，咳，是吗。”墨索尼里知道自己表现有点不堪，不觉有点尴尬。
自己会有这种表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己毕竟是老了，家里还有个小子。
俗话说，越老胆越小，墨索里尼在野外实在是没有安全感，老觉得在树林间，或者深草里，有神秘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导致自己的后背发紧，不时神经质地回头看看。
牵挂的东西多了，心反而被束缚地紧了。
戴维安的注意到前进路上有一丛灌木，他走过去辨认了下，很快又回来了。不过手里已经多了一把灌木叶子。
“放在嘴里嚼碎。”一把叶子伸到墨索里尼的面前，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墨索里尼一时没有理解什么意思，看到戴维安又一次的示意，不太确定地接过来。
这种叶子略显狭长，青中有一些暗红的脉络，并没有一般灌木那种油亮的叶膜，反而是有点绒绒的感觉，形象上更像是厥类植物。
这种叶子很普通，却又很好辨认，平时不会注意，但是看过一次却一定能够记住。
墨索里尼将叶子放进嘴里，像嚼槟榔一样嚼起来。可是，他马上就后悔了。
那是一种强烈而单纯的涩，感觉好像瞬间从舌头直接辐射到了脸上，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的味觉体验。或者，也不想再有类似的体验了。
那种涩的感觉从脸部的汗毛炸了出去，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变成了苦瓜。
不过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在还没有抱怨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甜味从舌头根部回味上来，涩慢慢地消去，甜也开始明显起来。
感觉刚才的那种体验好像也不是特别难以让人接受啊？
这就类似于，从没有吃臭豆腐的人，总是对之避如蛇蝎，可是只要能够突破一下，吃上一口，好像，那种臭也不是那么的臭了。
“这是龙舌兰，一种矮灌木，它的叶子，可以去除人舌头上的多余的味道。能够缓解紧张和疲劳。”戴维安解释道。
墨索里尼之所以感觉到如此强烈的涩，一是因为确实是第一次接触龙舌兰，二也是是因为紧张情绪会导致舌头发苦，龙舌兰起作用后，确实会引发舌头涩的味觉。当龙舌兰去除紧张的苦涩后，舌头生出甘津，自然有淡淡的甜味回味。
戴维安没有说，其实龙舌兰，是被贵族在享用美食前用来净口的，当然贵族是使用处理过的龙舌兰，所谓贵族对享受的要求自然是很高的。
同时，这也是清醒药剂的制作原材料之一，用于魔法师补充少量的魔法。
去除了舌头上因为紧张带来的酸苦后，墨索里尼觉得紧张好像也减轻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因为注意力被分散，还是真的龙舌兰有些效果。
戴维安也放了一片进了嘴里。龙舌兰在没有怪味道可以消除的时候，并不会有特别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植物本来的味道。
墨索里尼紧张减少了，心中的惴惴却并没有消失。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民兵队继续前进着，偶尔会有三两声的交谈，但是大部分时候都很沉默。
就这样，经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行军。
第三天中午。
今天天气不错。因为风向没有紊乱。这样风中带过来的气味，比较稳定而且容易判断。
可是民兵们却在荒野中停顿下来，并没有继续前进。
作为人类联盟的军事要塞，每一个城镇大厅，都有一口大钟，唯一的作用并不是用来计时，而是用来的鼓舞民兵，让普通的农民，不管是挖矿的，还是伐木的，或者建筑的，都可以在瞬间变成有一定战斗力的民兵，并且能够有媲美于正式的剑盾步兵的速度和力量。
可是这种鼓舞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这段时间，民兵将失去那种速度，并且会因为身上的铠甲而疲惫。所幸一般农民的工作量也不小，体质也算上佳，才不会觉得是太大的负担。
可是显然，墨索里尼并不觉得自己可以算在这里面。因为他此时已经疲惫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自己的年纪，果然已经不适合如此强度的行进了。
多隆还算是有点才能的人，他准确地把握到大家的身体情况，及早地就让让大家休息了。
这里的环境不错，灌木，乔木，高低错落，草并不深，周围有小片空旷的视野，却又被外面大的环境包围了，很适合休息。后面不一定能找到如此好的休息环境了，可能这也是多隆决定在这里休息的原因之一吧。
墨索里尼挤靠在戴维安旁边休息。一路上，戴维安对这个仅有的朋友颇为照顾。行军无聊的时候，墨索里尼聊到最多的还是小提莫，看的出墨索里尼对这个小儿子很是宠爱。话题除了小提莫，就是墨索里尼无边无际的对于自己往事的吹牛。
“有情况！”
负责警戒的民兵一声低喝，大家瞬间紧张起来。
首当其冲，风中传来的腥臊味从淡不可闻迅速浓烈起来。
不一会，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动静。显然，危险是直接冲着这个休息区而来。
之前的行进中并没有遇到什么问题，最大的波澜可能就是碰到一只巨大的野猪了。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不是碰到魔兽，普通的野兽对于有着武装的民兵来说，都不会是太大的问题，可能也就算是肉食了吧。
这次的动静很像上次的野猪。可是，还没有直接遭遇就已经有如此的压迫力，所有人都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