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心中神
这句话说到最后两字时，谢无涯有意加重了声音。
宋胜楠皱着眉头看向他。
“谢无涯，我邀战的又不是你，这里有你什么事？”
话音落下，她眸光聚焦在秦烬身上，刚准备开口，但就在这时，秦烬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整个大厅内，其他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此地。
秦烬的语气平静，像是在道出事实：“谢无涯说的没错。”
“这一战，没有进行的必要。”
若是未曾突破前，秦烬可能还会答应，和其它的S级学员切磋，看看他们的非凡之处。
但随着他晋升先天境，一切已经没了意义。
一入先天，自此不同！
在大境界的蜕变拉开后，彼此的差距太大，与未入先天者一战，连最基本的磨砺意义都不具备。
“你说他说的没错？！”
宋胜楠的眼神在瞬间锋锐了起来，声音加重：“只是赢了谢无涯，就能让你如此自信，如此狂妄？”
她的眸光愈发锋锐，在这一刹，自身气势激荡而起，身上衣衫鼓动，拦在了前方。
“我倒要试试。”
“你是不是真的有这般狂妄的资本？”
前方。
秦烬神情平静，不见波澜。
在出发前，通过谢无涯，对这届的S级特招生，他已经有过基础的了解。
“宋胜楠。”
“胜楠二字，是她自己改的，和出身有关。”
心中思绪闪过，秦烬的眼眸微低，在这一刹，自身气势高昂，如浪潮一般，席卷四方！
那是本源力量催动，带来的效果！
气势席卷全场，一位位S级学员有所感知中，有人面色泛起波澜，有人神情急变。
而这气势针对的主要对象，正是宋胜楠！
本源力量，乃是精神力量，生命能量融合蜕变而成，是本质更为非凡的力量。
气势席卷而来的刹那，在宋胜楠的眼中，宴会厅内的一切在刹那中暗淡，唯有秦烬立足身前，并且身形不断增长！
那是精神层面承受压迫，造就出的幻象。
在转瞬中，秦烬化身伟岸巨人，立在心间，如同神明，让她的心中不由自主生出渺小之感，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巨人低首，望了她一眼。
那一眼中，不见藐视不屑，唯有淡漠。
那是毫不在意的淡漠。
如同人类见到蝼蚁，不会有丝毫在意。
在这刹那。
宋胜楠鼓动的气势轰然瓦解。
现实中。
她的面容上，血色隐去了一些，身躯接连后退，直至强撑在桌面上，才止住身形。
后方。
秦烬领在前面，其它三人伴在身侧，一起走向宴会厅内部。
在从身侧走过时。
秦烬的声音响起。
“想要试试我有没有狂妄的资本。”
“你还不够格。”
宋胜楠的面容更苍白了一分。
擦身而过。
谢无涯跟在后面，当今摇了摇头：“跟你说了还不信。”
“虽然我被一拳打飞，但起码扛下来了。”
“但是你若是想现在领会那一拳，那么……”
“真的会死。”
四人走过。
就在这时。
前面座位上。
安世起身，面上带着和善笑容：“秦烬，恭喜！”
“没想到还没开学，你就已经破入先天境，看来我们这一届，你要成为风头最盛的那一位，遥遥领先了。”
在列的S级，每一位都处于朝先天进发的路上，自然能敏锐感知到秦烬刚刚展露的气势区别。
“先天罢了。”
秦烬平声道：“既然来到武渊，想来在列的每一位，目标都不会局限在先天。”
“说的没错。”
就在这时。
在宴会厅前端，另一个入口处，有声音响起。
一道道目光望去。
那是一位身材中等的男子，面容年轻，模样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在他的身上，却蕴藏着别样气质，如果用言语来形容，那便是“睿智”二字。
他的眼神内蕴藏着自信，看起来有种“智珠在握”的观感。
秦烬的视线望过去，目光微凝。
此人，正是这场宴会的主家。
池家，池文武！
“秦烬同学。”
池文武踏步靠近过来，自我介绍：“我是池文武。”
“初次见面，恭喜。”
“能够在开学前便破入先天境，放眼武渊历史，也是值得记载的人物。”
“秦烬同学，倒是让我们有了一个可以追逐的目标。”
“客气了。”
秦烬神情平缓：“来的路上，我听说了不少有关池同学的光辉事迹。”
“能在年幼时，天才之名便广传星海，可绝非一般人能做到。”
“虚名罢了。”
池文武爽朗一笑，朝着在列所有人，摆手道：“大家都坐。”
“这次聚会，就是想要在开学前，给大家提供个场地，让大家彼此熟悉一下，我们还年轻，这也不是什么正经场合，大家放松就好。”
“开学之后，我们彼此间可能会合作，提前熟悉，以后也方便一些。”
“今天的重头戏，在这里……”
他回首，指向后方的光幕。
光幕上，择校大考最终的百强战，已经开始。
最终的百强战，摒弃了一切复杂的规则，是最纯粹的抽签擂台战！
胜者晋级，败者名次固定，以此，来角逐出最终的十强，乃至于探花，榜眼，状元！
池文武指着光幕：“在这擂台上征战的考生，不久后也可能成为我们的同学，也会位列S级。”
“大家也提前看看他们的手段。”
“毕竟……”
“特招与大考，两条路线，按照学院以往的惯例来看，可能会存在一些小冲突。”
他直言不讳。
秦烬眸中并无意外。
各个学院的特招，相当于在大考前，进行了一场小考，把各个学院认为足够优秀的天才人物筛选。
在这种前提下。
通过武考，成绩优异的天才人物，难免对特招学员，会另眼相待，有挑战之心。
毕竟，武道争锋，不惧战，不畏战，喜战，才是真正的真谛。
众人皆落座。
就在这时。
后方，脚步声响起。
宋胜楠面容上的血色恢复了一些，直接踏步，来到了秦烬身前。
迎着众人的目光，她旁若无人，语气认真：“是我冒犯了，对不起。”
一言落下，四周安静下来。
秦烬眉头微挑。
“所以呢？”
他平声道。
“没有所以。”
宋胜楠沉默刹那，继续道：“我只是觉得，冒犯到了强者，理应道歉。”
言罢后，她转身离开，在宴会厅内的一端坐下，不再多言。
秦烬收回目光。
白怀玉饶有兴趣的望着这一幕，看向了一侧的谢无涯：“你收集了那么多情报，知不知道这姑娘喜欢玩尬的？”
“这上哪知道去？”
谢无涯翻了个白眼：“我本以为她只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秦烬……”
“你刚刚是从精神层面给她压迫了？不会直接给她搞服了吧。”
“越是对胜负看重的人，越容易走向两个极端。”
因为彼此熟悉的缘故，秦烬四人坐的很近，此刻韩渺的特殊声音响起，认真分析道：“要么，对胜利的追求走向偏执，要么，对胜负的结果无比尊重。”
“看起来……”
“宋胜楠更像是后者。”
“秦烬。”
白怀玉望向他：“你这个当事人怎么看？”
“这行为确实有些尴尬。”
秦烬直言不讳，紧接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只要不是往别的方向发展就好。”
他想到了温老师。
虽然此举有辱温的嫌疑，但他突然有些好奇那一战的回放了。
“回去让烛鸢调出来看看。”
想到和温老师最后道别的场景，秦烬心中思绪回转：“以温老师当时的状态看起来，倒像是已经将这件事情彻底放下了。”
“那么……”
“他这么多年停留在凝意境，是自身完全放弃了修行，还是有其它缘故？”
“温老师也不算年迈，若是放下一切，继续在武道上走下去，说不定也能再扑腾出个水花。”
心中思绪流转。
十九位S级特招生，来了十六人。
正如池文武所说，这并非什么正式场合，在席的都是未来的同学，彼此熟悉，交际，很快熟络起来。
以择校大考的直播为主，大家一起交流，分析，判断。
到了后面，更是延伸出押注，娱乐为主，池文武这个主家坐庄。
年少时，往往是最为纯粹的。
亦有观战到兴头上，直接走出宴会厅切磋一场的，气氛活跃。
时间推移。
光幕内，最初的大考场地内，有着五十座空中擂台，同时开战。
随着一场场战斗结束，擂台不断落下。
现今……
整座光幕，唯有一座擂台悬在空中，擂台两端，淘汰至此的最终两人，已经登擂。
两名男子。
一人唤作方硕，另一人名为余星辰。
两人走到这一步，接下来无论选择哪一个学院，都必定是最顶尖的待遇，而现在……他们便要在直播中无数人的关注下，进行大考最终战，决出本届的状元与榜眼。
“谢无涯，你觉得谁能赢？”
白怀玉的声音响起。
“当然是余星辰！”
谢无涯自信满满：“我看了他前面的对战，非同一般，而且你听听这名字，以星辰为名，一看就不一般啊。”
“哦。”
白怀玉点头，望向一端：“我压方硕胜。”
“不是，你什么意思？！”
“她觉得你是个乌鸦嘴。”
秦烬摇了摇头：“你之前预测了十场战斗，九场都错了。”
韩渺也插话道：“以后叫你谢乌鸦得了，被你看好的考生太惨了。”
“谢乌鸦是什么玩意！”
他不断摇头：“我的无涯是武道无涯的意思，可不是什么乌鸦的意思。”
在万众瞩目中。
光幕内，大考最终战彻底打响。
结果，超出了不少人的预料。
从战斗最开始，余星辰便以碾压之势，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方硕节节败退。
但，就在他即将落败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在宴会厅一位位S级学员的瞩目中，未见他有什么动作，却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展露出了远超之前的实力，一举完成翻盘，最终夺魁，成了这一届择校大考的状元！
不过，在分出胜负后，余星辰还站着，方硕却晕了过去。
看着直播临近结束，谢无涯的声音响起：“难道我真是个乌鸦嘴？”
“余星辰眼瞅着就要赢了，这还能被翻盘了？这方硕还是个主角剧本，战斗中突破了？”
“方硕晕过去了，他不会用了什么耗费潜力生命的秘法爆种了吧？”
“联邦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韩渺摇了摇头：“择校大考是筛选天才，不是消耗天才的，不可能有人动用那一类秘法还不被察觉。”
“或许，是他提前感悟到了灵机。”
不远处。
池文武加入对话，沉声道：“我只能想到这一种方式，能让他在这种时候爆种。”
“意志无比坚定的武道家，有可能在指数未曾达标前，提前感悟到灵机。”
“这种人物，极其罕见，称的上亿万里寻一，他们的意志必须要坚定到无与伦比的地步，方能做到。”
“打个比方的话，这相当于是意志在给自己的精神，肉身下出指令，弥补不足，去找到那个令自己更完美的契机。”
“余星辰输的有些可惜。”
他感慨一声：“如果真是这样，这方硕应该也很快就会突破先天境。”
“不知道他会去哪所学院。”
“要是来我们武渊，秦烬，你倒是会很快多了一位同境的对手，不再孤单。”
秦烬若有所思。
一切结束，在池家的安排下，大家结伴乘坐星梭，返回学院。
池文武目送着星梭离去，长呼一口气。
他的眸中波澜闪动，生出期待。
“能够成为S级，没有一个简单人物。”
“我们这一届中，不知道谁会是最终站在最上端的那一位。”
……
接下来的几日中，秦烬接连收到了喜讯。
颜月如愿考上了武渊学院的文科系，余晟前往天策学院，江盼夏前往灵枢学院。
一场择校大考，决定了许多人的命运。
在大考中落榜的，不代表着未来就此限定，但接下来的路，无疑要坎坷许多。
购买的通讯器抵达，秦烬进行简单改装后，赐予了祀火部。
在他们眼中，这样的装备，被视为了[珍宝]。
秦烬开始进行其他方面的准备。
临近开学，相关的课程表，通过烛鸢，被每一位S级学员获取。
除却一些需要固定参与的课程外，秦烬在认真斟酌后，报名了数项选修课。
[机甲相关课程]
[古兵器掌握]
[极限环境生存与武道运用]
[星海探索相关课程]
[星际考古学相关课程]
选修课不同于主修课，武道家以武为主，选修课就算提前报名，也并非所有课程都必须参与，让秦烬能够合理分配时间。
时间推移……
这些时日里，来往武渊学院的星舰明显多了起来，有许多年轻的面容，抵达学院。
考生遍布星系各处，家境不等，星际航行花费不小，武渊学院直接以星球为单位，接新学员们前来学院。
别墅区内，也有在择校大考内，被学院看重，评定为S级的新学员抵达。
同时，假期结束，更高年级的学员回归。
整个武道系，彻底热闹起来。
今朝，清晨。
在武道系校区内，有悠扬的音乐响起，听入耳中，让人有振奋之感，神情气爽。
伴随着这音乐。
武渊学院，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