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月落老首领
三座宏大的岛屿横亘在无垠的海面上，就像三头巨大的伪龙，俯瞰着自己的领土一样，显得肃穆而冷酷。
月落的景色真的很美，如此美轮美奂的驻地应该很宁静才对，但是在宽阔敞亮的斗龙场上，此时正上演着一幕大嚷大叫的情形，那么多人聚集在场地上，围绕成一个圈，指着圆圈中央：
“上，快上，咬它的脖子！”
“别瞪眼，给我狠狠的打！”
“该死，这蠢龙在干嘛，斗鸡吗？”
场地中央，正有两头成人高的伪龙在相互撕咬，它们扑扇着翅膀，用身体冲撞对方，粗壮的躯体上均有多出伤口在流血，显然斗争进行得非常激烈。
“好，就是这样，对，顶飞它，再来个泰山压顶，快上啊……”
人群之中，一个白发胖老者面红耳赤地大声叫喊，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好像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干一架一样。
热闹异常的斗龙场上，忽然传来一阵浅浅的脚步声，并逐渐靠近，但由于太吵，所以根本没人发现有人靠近这边。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之时，忽感身体一凉，一股寒气侵袭过来，全都打了一个冷颤。他们正疑惑大中午的怎么温度突然变低了，猛地余光扫到一个白色身影，身体骤然一僵。
众人一齐转头，看到月痕正死死地盯着他们，那目光冷得能冻死人。
“月……月教头！”众人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月痕的眼睛。
“不务正业！”
月痕冰冷着一张俊脸，缓缓地伸出左手，向着虚空一抓，周围的空气竟然起了波动，隐隐之间，一股透明的水气在他手中旋转。
“快跑啊，邪神发飙了！”
众人之中，不知道谁发出一声惊叫，吓得转身就跑。其他人一哄而散，眨眼间，斗龙场上变得空荡荡的，唯独剩下那个白发胖老者依旧停留在原地，乐此不彼地看着相互斗殴的两头伪龙。
“哈哈，让你们看笑话了。”月痕突然展颜一笑，那变脸的速度看得塔哲几人不禁暗暗咂舌。
接下来，月痕带着他们走过斗龙场，他似乎没有发现白发胖老者的存在，旁若无人地往前走。
月影注意到白发胖老者，刚想出声打招呼，却被月痕用眼神制止下来。月痕的怪异行为，不禁令塔哲心生疑虑，看起来月痕似乎不愿意面对这个白发胖老者一样。
就在塔哲沉思的时候，耳边倏然传来白发胖老者的声音：“我说小痕子啊，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没礼貌了，看到我不打声招呼就想走？”
“小痕子？”塔哲一愣。月痕却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加快脚步继续向前走。
嗖！只见人影一闪，白发胖老者出现在月痕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白发胖老者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月痕，就盯向了塔哲：“咦？这几个小家伙是谁？”
月痕面无表情地说：“不关你的事。”
“哎呀，我说你小子皮痒了是吧！”白发胖老者吹胡子瞪眼，肥胖的身体猛地向前移动，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向月痕。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月痕脸色平静，显得一点儿也不慌张，脚下一动，身体往一旁闪避。白发胖老者攻击一顿，猛地挥起手肘，顶向月痕的脸面。
月痕连忙抬起双手格挡，“砰”的一下，两者相撞，庞大的力道不禁令月痕的身体向后滑出去几步。
哐当！
一个牌子一样的东西忽然从月痕身上掉到了地面。
“咦？”白发胖老者发出一声惊疑，忽觉那个牌子好像有些熟悉，走过去捡起那个牌子。月痕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这不是月龙牌吗？”白发胖老者掂了掂手中的月龙牌，看向面色铁青的月痕，咧嘴调笑道：“我说小痕子，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般随意的放在身上，要是丢了怎么办？”
月痕眼神一暗，咬牙道：“你再仔细看看？”
“哦？”白发胖老者愕然，不明白月痕的话是什么意思。随后拿起月龙牌仔细瞧了瞧，语气十分惬意地说：“这不就是月龙牌吗？还有什么好……”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他看到了这块月龙牌的右下角，刻着一个小小的“友”字。
那个友字真的很小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这是我的那块！”
白发胖老者怔怔地看着月龙牌，一时之间，只觉得手中的月龙牌犹如千斤重，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月痕，询问道：“为什么我的月龙牌会在你的手中？”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
月痕颤抖着身体，指着白发胖老者，咬牙切齿道：“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月龙牌会落在外人手中。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明明知道月龙牌代表的是什么。要不是今天被我无意中得到这块月龙牌，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竟然已经把月龙牌弄丢了。不要告诉我，是被别人抢去的。”
最后一句话，月痕几乎是喊出来的。
白发胖老者没有在意月痕的语气，依旧平淡地询问：“我问你，为什么我的月龙牌会在你的手中？”
“月云山，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月痕再也压制不住内心怒火，失控般地咆哮。
月云山！塔哲猛地张大眼睛，这个白发胖老者难道就是木查爷爷临死之前交待过的那个月落老首领？！
“你给我闭嘴！”月云山猛地呵斥一声，那一瞬间，似乎有一股寒气侵上衣摆，冰凉的气息迅速扩散出去，竟让塔哲几人打了一个冷颤。
“那……那个。”塔哲小心翼翼地开口，他知道自己再不说句话，这两个实力强大的“神经病”恐怕会打起来。
为了避免这次灾难，他老老实实地说：“老……头，喔不，胖爷爷，您手上的那块牌子是我爷爷给我的。”
“你爷爷？”月云山转向塔哲，心中猜测到了什么，却还是期待地问：“你爷爷是谁？”
塔哲回答：“塔木查！”
“果然是他！”月云山低喃一句。当年他把这块月龙牌赠送给塔木查，没想到时隔二十年后，他还能再次看到这块月龙牌，心情难免激动，随后问道：“你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塔哲眼睛一红：“木查爷爷死了！”
“死了？”
月云山怔愕，整个人忽然安静下来，过了好久好久，他才叹息道：“其实当我看到这块月龙牌，就已经明白了。”
他抬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塔哲，试探地问：“你爷爷是怎么死的？”
“爷爷的生命到了尽头，走的很安详，爷爷临终前，告诉我，他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和您老再见上一面。”
塔哲泪流满面，他用力咬紧自己的嘴唇，那么努力的控制自己，才装出来一副悲伤的样子，把所有的仇恨都压在了心里面，没有表现出来。
塔米和塔球深深地埋下头，眼泪不停地滚落地面，他们紧握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竟是感觉不到，只觉得心里面疼得要死掉一样。
“好！好！走的安详就好！”
月云山老泪纵横，他没有怀疑塔哲说的话，实在是被塔哲“真情流露”的样子感染了，何况，他想不到塔哲有什么理由要去骗他。
“老家伙，我们天上再见了！”
月云山朝天呐喊，声音一遍一遍地传递出去，他一直不停地喊，似乎想把心中的思念传递给天上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