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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雪境

  

白茫茫的一片,晃的刺眼,这是涂岚走到神庙的石门前的第一印象。

  没有风,一丝一毫连风声都没有,沉寂的仿佛空气都停滞了一般,只有雪花悠然不断的从天而降,静谧的直落在地上,整个世界就像密封的水晶球一样,积雪早已覆盖了周遭的一切,铺天盖地,茫茫一片。

  可惜涂岚没有一点心思去欣赏着这雪景,太亮了,他已经看不出这是白天还是夜晚,他退了一步,凝视着着神庙之外,万物覆盖着白雪早已和天色融为一体,整个天地之间**肃穆,

  这不科学,明明已经三月了,天早已暖了起来,纵然有寒流回潮也最多下个小雪,这种堆积如山的鹅毛雪片在南方是不大可能的。

  他心头一紧已经慌作一团,难道自己被扔到很远的地方了?难道我昏迷很久了?不会的。他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下巴,胡茬还硬戳戳的....他上学时懒出了个坏习惯,忙起来就忘了挂胡子,经常几天都不刮,胡子就邋遢了,可现在这一摸,分明就是面试前刚剃掉胡子的感觉,显然时间并未很久,可自己究竟在哪里?

  越想就越觉得害怕,之前在神庙他就觉得诡异,现在看来,这里真的还不是华东甚至国内,这种反气候大概只有是南半球才有?不,高海拔地区也可能常年低温的。可是细究这些细节有什么意义,如今的他光着身子,在这漫天大雪的荒郊野庙之中,除了等死,别无他法。

  他转身退回庙里,靠着一堵墙壁坐下,沉浸在混乱的思绪之中。

  恍惚间,他眼前突然一暗,好像看到一个人影一晃而过,本能的抬起头来,却看到前面的走廊石墙,有条影子映在石板地上拖得很长,他心里一下子抽紧了起来,“是谁?”他质问了起来。

  无论涂岚喊了几次话,影子都纹丝不动。

  难道是绑匪?他虽然恐惧到了极致,可还是想要一探究,顾不得自己赤身裸体的狼狈,想找到一个趁手的防身武器,这里没有棍子,也没有砖块石头,他想起了人像,一溜小跑跑到神像前,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小人像,沉甸甸的和石块一样,他双手抱着石像,屏住呼吸,小心向那面墙靠近,却发现拖长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涂岚紧张的一步一步走近,他随时准备把石像举起来砸下去。

  并没有人。

  原来这里是个偏靠大厅的侧室。中间一个巨大的凹下去的圆池,好像一个喷泉池。灰白石头的池底尽是棕褐色的污垢。

  围绕这池子的是许多尊发光的塑像,是人像而不是怪物,不过都是和自己差不多等高大小,但是脚下没有供奉者的小像。涂岚数了数,刚好十四尊,但是他们和真人无异,神情也和之前的怪物像成了明显的反差对比,造型都自然,神情也不凶恶,也不激烈,只有哀伤和漠然。

  幸运的是,这其中有尊塑像,身上披着一件毛茸茸的兽皮,看质地和形状应该是熊皮。

  他心中大喜,揭了下来,摸上去就很厚实,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稍微长了一点,却瞬间身子暖和多了。

  他离开了空荡荡的侧室,又走到神庙的石门口,涂岚觉得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太诡异了,想立刻找到答案几乎不可能,能够确定的是,这里是个危险的地方,每多呆一分钟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未知的挑战,现在更重要的是,离开这里,找到人然后报警!

  但这雪地之中,该往哪里走才是头?稍有不慎就会冻成冰。

  突然,他看见一排细密的脚印出现在他身侧,果然有人!他既害怕,却又莫名的兴奋起来,应该就是刚才在庙中看到的那个影子,这家伙显然一直在躲着自己,说明他现在可能不敢害我,那我也没必要怕他,涂岚揣测到,无论如何,当下必须离开这里,虽然有了兽皮好多了,但自己没有食物,再耽误下去就只能坐以待毙。这么思索着,涂岚迟疑了一下还是立刻追上去,光着脚踩在雪上,这还是他人生的第一次体验,幸好没有风,否则他立刻就会被冻成冰。他追随着这雪中的脚印小跑起来,深怕脚步被雪所覆盖,那就彻底找不到出路了。

  走到一段路时,涂岚看到脚印似乎绕了个弯,他自然取直道而行,不想走不出几步他脚下一滑,前脚掌似乎踩空了,稳住身子定睛一看,吓得他一身冷汗,差点踏空栽倒进前面的若隐若现的万丈深渊。他小心抽回脚,再次环顾四周地形,依稀辨认出云海,雾气缭绕,脚下的石壁山崖,他确定自己站在一座山峰的峰顶上,原来身后的庙是在山顶上。

  经过这一险,涂岚老老实实的追着脚印走不再敢有半分差池,细密的雪花落在他身上,须臾化成了雪水,他身上也散起了白气,紧张使他忘记了寒冷,反而觉得燥热了起来,连光着的脚似乎也热的发胀。他半跑半走不知道多了多久,只是机械的行动着完全不敢停下来,他很清楚自己光着身子,一旦停在雪地歇息上便是一个死字,只要这样走下去,没准能找一个山洞之类的地方歇口气,没准还能遇到人!

  好在脚印是一直往山下走的,几个时辰后,雪似乎越来越小,再走下去连雪也停了,脚下逐渐就看不到积雪了,居然看到了绿茵茵的草木,他心中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同时也觉得他筋疲力尽,喉咙也干涸,忍不住随手在身边的灌木上抓了一把积雪,放在口中,一边寻思着找个地方歇一歇,突然头部像撞到玻璃门似的被什么轻碰了一下,似乎触到了什么硬物,着实吓了他一大跳,他伸手摸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面前本来就是空空荡荡的,经过这一碰他发现天色似乎猛然就阴沉着黑了下来,这又令他心生恐惧,环视四周还是什么异状也没有,回头看却再也看不到一丝白雪了,只有无尽的荒野,空气又恢复了流动,晚风吹的他发冷,这冷飕飕的感觉比雪中更差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往前走,脑中却空白一片,应对这混乱的现状只能无视了。

  走过一股潺潺流动的清溪时,他叹了口气,累的瘫坐在溪边,双手捧着一掬清水喝下,这水极其甜美,他在想要不要找个地方歇一歇,无意的抬头一瞥,涂岚的眼珠子几乎都要跳出眼眶之外,夜空上赫然出现的是三个月亮!这么大的星星显然不能说是星星了!一轮是银白到发蓝的月牙,围绕这新月周遭却似乎影影绰绰的模糊,一个昏黄的看来和普通的张弦月无异;但还有一轮鲜红饱满的圆月,似乎触手可及,显然是最大的月球了。在这三月之外才有稀稀疏疏的星光,这是什么情况!天生异象?

  涂岚再一次怀疑自己身处何处,这里不是东南亚,也不是南美,也不是南半球,不是西藏尼泊尔,这里不属于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因为地球上任何地方也不会有三个不同色的月亮。这里压根就是不是地球。

  涂岚的脑子已经彻底凌乱了,他觉得自己要疯,他踉踉跄跄的走到一棵树下,背靠着大树,肢体已经累的无法挪动一步,脑中却在激烈的翻腾,却什么都想不出来。

  疲倦使他昏沉的睡去,但是焦虑却很快就打断了他的酣睡,爸爸妈妈、讲座、神庙,无数的景象碎片混杂在他脑中,这样反反复复使他觉得备受折磨。

  思绪激荡使他的睡眠质量极差,待到天亮时他就再也睡不着了,头疼的厉害,只是他看到了太阳,唯一一个太阳,他觉得欣慰不已。他想起科普节目的求生指南里说过,要沿着活水源头向下走,求生的几率才能大增,然而现在这一点还重要么?他还是决定试一试这个常识。

  他起身跟着水流走下去,可是很快溪水分叉了,他只能随意挑一支分流走下去,一直走到连分流都流入地下去了。

  天黑了,三个月亮陆续又出现了,他饥肠辘辘,一路上但凡看到依稀认得的灌木的果子,素白的蘑菇菌子就忍不住摘下放入口中,这些野物味道酸涩、令人作呕不说,还很可能有毒,可涂岚想着宁愿被毒死也不愿饿死,幸运的是他似乎没中招。吃完后,他就像前一日一般找一棵大树,合着兽皮躺下,只是这时的他却能似乎已经适应,睡得安沉了。

  待到清晨太阳升起,他就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继续走下去,累了就歇口气再走,天黑了就睡,醒了继续,他都麻木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走,似乎只是一种机械的本能。脚上生出了水泡,他很小心的换了个姿势,尽量不碰到伤口,结果不自然的走姿却适得其反,脚板其他地方出现了新的水泡,之前的水泡没有消退,反而破了,他咬着牙忍着痛继续撑下去,居然脚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再也没麻烦了。他的胡须开始乱糟糟的生茬,,头发油得结了块,像鸡窝一样乱作一团,涂岚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和鲁滨逊、原始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成为一个彻底的野兽,他本来就不胖,现在每天都是半饥饿状态,那些野果根本吃不饱,看到浅水里有小鱼时,他运气好的话还能用树枝篦出几条来塞进口中,可惜这种茹毛饮血的享受太少了,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只能吃腥臭的蘑菇。好在现在的天气湿润温暖,并没有下雨,休憩时的沉睡是他目前唯一的安慰。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走了七八天,当涂岚看到天色变黑三月升起的时候,他突然觉得累了,不想走了,天亮也不想再走了,他找到一棵树坐了下来,而此刻的他,突然好想抽一支烟,虽然他并不会吸烟。

  也许走到死,都走不出这里了,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涂岚想到自己就要这么稀里糊涂的饿死在荒野里了,他连悲伤都没有力气了。经常在网上看到那些极限驴友闯入深山野岭的禁区被困后,最终被政府救了的新闻。他突然觉得命运弄人的可笑,自己作为一个宅男,别说探险野游,连出门逛街都很少,却被迫在这荒郊如同野兽一般漫无目的的跋涉,而这里却不会有一个人来救他。

  他靠着大树,闭上眼,眼底模模糊糊看到前方有亮光一闪一闪的穿过草地靠近,是火光!有人!总算有人了,涂岚一下子兴奋的跳了起来,什么都没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力,挥手大叫着冲上前去。

  待到近前,视线清晰可及之时,他却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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