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梦行者（下）
friapr1523:55:15cst2016
正在这时，小王子看到下面的鬼戎巷废墟中有火光闪烁，她不容多想，立刻从云楼上滑到鬼戎巷，这一次在落地那一刻她顺利地避开了水沟。鬼戎街四周漆黑一片，皎洁的月光洒下来，仿佛被残垣断壁争相吸收了。
火光依稀离华裳藏身之地不远，小王子蹑手蹑脚地钻进小屋。地上还有一堆冷却的灰烬，屋里却空无一人。小王子大呼不好，快步潜入废墟深处。在一堵矮墙的缝隙里，小王子看见一名黑衣蒙面之人正站在阴影里，跟夜色几乎合为一体。他如同监工一般，盯着面前两拨黑衣人在两边展开着地毯式搜索，许久之后两拨人如数撤了回来。
“找到了吗？”蒙面人头目着急地问道。
“启禀大人，就一堆死耗子，根本没咱要找的东西。”领头的黑衣人愤愤地回答道。
“大人，这边也毫无收获。我们会不会被骗了？”另一队领头人也是无果而返。
蒙面头目陷入短暂的沉思：“撤。”
黑衣人一行鬼鬼祟祟地撤退了。四周都没有华裳的行迹，小王子心想华裳已经无处安身了，她不会凭空消失，一定是被这群黑衣人所擒，想到这里她连忙跟踪过去。
出了鬼戎巷，黑衣人非常谨慎，每走一段都有专人殿后确认有没有小尾巴，小王子只能远远地跟着他们。黑衣人行至一处金碧辉煌的府门前，突然消失无踪。小王子远远看见一扇朱红色大门，门口蹲着两尊威风凛凛的饕餮巨兽，连忙追了过去，看见门额上龙腾凤舞地写着“大国师府”四个大字。
“他们怎么来国师府了？难道华裳所说的那位权倾天下的人就是大国师猛狷？”小王子对大国师猛狷向来没有好感，他四周看了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于是她决定夜探大国师府。只见她轻轻一跃便利索地爬到饕餮兽铜像上。饕餮兽面目异常狰狞，当小王子踩着它的脑袋翻上院墙的时候，两只杀气腾腾地大眼珠似乎一直都在转动着。
出了鬼戎巷，黑衣人非常谨慎，每走一段都有专人殿后确认有没有小尾巴，小王子只能远远地跟着他们。黑衣人行至一处金碧辉煌的府门前，突然消失无踪。小王子远远看见一扇朱红色大门，门口蹲着两尊威风凛凛的饕餮巨兽，连忙追了过去，看见门额上龙腾凤舞地写着“大国师府”四个大字。
“他们怎么来国师府了？难道华裳所说的那位权倾天下的人就是大国师猛狷？”小王子对大国师猛狷向来没有好感，他四周看了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于是她决定夜探大国师府。只见她轻轻一跃便利索地爬到饕餮兽铜像上。饕餮兽面目异常狰狞，当小王子踩着它的脑袋翻上院墙的时候，两只杀气腾腾地大眼珠似乎一直都在转动着。
小王子攀上高墙上，偌大的院子里静悄悄地，只有最远处的后殿偏屋亮着灯。大国师府的院墙足足有一丈之高，而小王子行走在墙头之上如履平地。不一会儿便顺着院墙跑到偏殿面前。院墙与偏殿中间有个古树，小王子身材娇小，踩着树枝便爬到了偏殿的屋脊上。猛狷乃是苍狼国的第一高手，无人能敌，直觉告诉小王子，他此刻就在身下这间偏殿之中，于是小王子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移动着一块瓦片，露出一个细小的缝隙。
“哈哈哈！”大国师的笑声随即从缝隙里传来出来，接着又传来他得雷霆震怒：“看来你是一心求死了。”
小王子从瓦片的缝隙往屋里看去，只见猛狷站在一个奄奄一息的囚犯面前。囚犯一头雪白的银丝，成“大字状”绑在一根铜柱上，手腕与脚踝处都扎进一根粗大的铁钉。明亮的灯光洒在囚犯的身上，每一束光都如同盐巴一样刺痛着他遍布全身的伤痕，而他仍然一声不吭。
“狷儿，你收手吧。”他耷拉着脑袋，声音异常地虚弱。
“他叫猛狷为狷儿？那他究竟是谁？”小王子一边猜测，一边努力的辨认着囚犯的面孔，杂乱的头发遮盖住了他的大半张面庞，他的声音也因为承受的痛苦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小王子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此人是谁。
“收手？哈哈哈……你竟然叫我收手？”猛狷狂笑不止，他把玩着手中的箭矢，继续出言讽刺道：“你觉得开弓还有能回头的箭吗？”
“当初老夫不该选了你，有眼无珠的人会祸国殃民啊，这是苍狼神对老夫的惩罚，老夫罪有应得。”囚犯忏悔地摇着头。
“你的罪不是有眼无珠，而是你不识时务。他苍狼王有什么好啊？要不是他妇人之仁，狼王山能丢吗？他偏安一隅，从未想过杀进光明皇朝，吞灭中土为我大苍狼报仇雪恨，”猛狷怨气冲天的怒吼着。
“畜生，为了一己之私，你就要将我大苍狼带入火海之中。你会遭天谴的，苍狼神一定会降罪于你。”囚犯情绪激动，铁链被他拉得“哗啦”作响，血液从他手腕上的伤口里“汩汩”涌出，顺着铁钉一滴滴坠落在地上。
“苍狼神？”猛狷摇摇头，嘲笑道：“别跟我提苍狼神，你们天天供着他敬着他有用吗？他帮你们守住狼王山，还是让你们不用背井离乡了？你们这帮老骨头早把他宠坏了，除了贪念香火他就是个废物，比你们这帮老骨头还要废物。”
“放肆，快住口，你杀了老夫吧！”老国师怒吼道。
“好啊！我杀你！”猛狷双目怒睁，抄起一旁的弓便搭上箭，速度之快实在令人出乎意料，只见他手一松，一只利箭飞了出去正中老国师的左眼，猛狷咆哮道：“你不是有眼无珠吗？”
趴在屋顶上的小王子被屋里发生的一切惊呆了，她差点惊呼出来，只是刚刚张开嘴，便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捂住了嘴巴。
“嘘！”华裳不知何时出现在小王子的身旁，她紧紧地捂着小王子的尾巴，一个劲地摇着头。
“哈哈哈！畜生！”老国师仰天长啸，左眼中插着一根长长的白羽箭，鲜血染红了他的脸庞。
猛狷又拉起弓，再次将箭矢对准了老国师。小王子眼见老国师性命危急，便要挣脱华裳的双臂，老国师一代忠臣，她不能见死不救。华裳拼命地抱住小王子，在小王子的耳边轻声地说：“你这样不但救不了老国师，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老东西，这一箭我叫你不识时务。”猛狷一声怒吼，离弦之箭不偏不倚地射进老国师的胸口，老国师闷哼一声，坍塌在一根根铁链之中。
“快走！”华裳拉着小王子便跑，两人一口气狂奔到王宫门口。小王子甩开华裳的手，弯下腰狂吐不止。
华裳一手扶着小王子，一手拍着小王子的后背：“那一晚，我亲眼看着族人一个个死在他手上，就像今天他杀老国师那样，他一边屠杀我的族人，一边焚烧我们的巫经和巫书。”
小王子的脑海中一会儿浮现出老国师的惨状，一会儿联想着鬼戎一族的遭遇，她的胸中第一次燃烧起熊熊地怒火，还有深深地恨意，她恨自己刚刚没有救下老国师，她也恨自己的父王为什么不抓住猛狷，她还恨祖母为什么要请这样的人做自己的授业师傅。
“我一定会杀了他。”华裳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仇恨，她誓与猛狷不共戴天。
“我也要杀了他！”小王子紧咬着嘴唇，白皙的齿缝里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血丝。
猛狷坐在老国师的尸体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老国师仅存的一只独眼快要瞪出眼眶，甚是诡异。猛狷神情沮丧，一语不发，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殿门被推开，谨小慎微的管家上前禀告道：“大国师，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猛狷回过神来，转身问道：“齐了吗？”
“回大国师，到了九十九个，老幺未到。”管家如实回报。
“老幺另有重任，备马。”猛狷道。
“是！”管家领命，转身欲走。
“等等！把这老东西的头割下来，我要给苍狼王备一份厚礼。”猛狷扔下这句，独自走出偏殿。
片刻之后，大国师府的后门洞开，猛狷一行数骑飞奔出门，径直狂奔到王子城外。一片广袤的沙漠上，傲然挺立着一排排的苍狼铁骑，个个锐不可当。猛狷座下地战马一声嘶鸣，停在苍狼铁骑面前。
猛狷骑在马上，用阴鸷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他一开便声如洪钟：“苍狼好男儿，尔等独出群……八年来，尔等勤习武功，苦学皇朝人情世故。今夜便是宝剑出鞘猛虎下山的时刻。”战马也许也受到猛狷的蛊惑，纵声嘶吼着。猛狷紧拉缰绳接着说道：“九十九人，要潜入光明皇朝每个角落。尔等须铭记于心，从今往后，身是皇朝身，魂是苍狼魂，即使身死魂灭，亦要先将利刃插至皇朝最致命之处……”
众狼骑兵高举弯刀，齐声呐喊：“谨遵大国师教诲！”
猛狷手指一挥，狼骑兵一同下马，扔掉手中的兵刃，脱去身上的战甲，露出清一色的皇朝百姓御寒时所穿的粗麻蕴袍，百骑长莫离休一声口哨，一群民马奔出瓮城，乔装打扮的狼骑兵翻身上马。
猛狷振臂高呼：“国之大仇，不朽不忘！”
众骑兵齐声众志成城：“国之大仇，不朽不忘。夺回狼山，吞灭光明！”喊完之后一同拜别猛狷，策马离开。
卯时过半，东方渐露鱼白。玉锵与璆鸣头挨着头坐在榻边瑟瑟发抖，看见小王子回来，两人破涕为笑，连忙爬起来给伺候小王子沐浴更衣。
小王子将华裳拉到玉锵与璆鸣的面前，介绍道：“她叫华裳，比你们俩年龄略长，往后你们就以姐姐相称吧。”
玉锵与璆鸣一听便知华裳身份尊贵，再一看这个女孩浑身是泥，遍体鳞伤，但是却生得异常美艳，两人连忙向华裳行礼。
华裳一见连忙将两人扶了起来。
小王子对玉锵说道：“你去帮她找身得体的衣裳。”
“是！”玉锵转身而去。
小王子与华裳争分夺秒地换洗完毕，匆匆回到寝殿。由于一会儿就是小王子的启蒙仪式，所以她换上了盛装。穿得如此隆重让小王子好不适应，她对华裳拘谨地笑了笑，眉目间难掩她的绝代风姿。
华裳换上了干净华美的衣裳，真正是人如其名，她微微一笑，众人不禁感概万千。小王子心想：“华裳尚且年幼，若等到她长大，一定是倾国倾城之貌。”这时她忽而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那就是她在不羁的梦境之中所闻到的异香，这股香味竟然是从华裳身上传出来的，小王子连忙借机将玉锵与璆鸣支走。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香？”小王子问华裳。
华裳看到小王子紧张兮兮地样子，连忙回答道：“这是我们巫师常用的药水啊。”
“那它有毒吗？”小王子追问道。
华裳笑着摇摇头：“怎么？你怕啊？放心吧，没有毒，不过……”
“不过怎么样？”小王子神情紧张。
“倘若加上牛血和杜若，就是剧毒。”华裳毫无隐瞒。
正在这时，璆鸣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殿下，时辰到了，太后派人来催了。”
小王子点点头，此刻不容她多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会儿，那个魔头就要进宫，给我上第一堂启蒙课，我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小王子的话吓了璆鸣一跳，她从未见过殿下这般模样。
“他认识我，我在这里等你，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忍住。”华裳眼神坚定地看着小王子。
小王子点点头转身离去。
“小王子殿下驾到！”**的大殿前，太监们齐声传令，声音响彻云霄。
小王子昂首阔步踏进大殿，远远地看见主持启蒙大典的猛狷，两人双目相对，小王子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