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河里的触须
wedapr0608:00:00cst2016
九月的河水，冰凉彻骨，我依靠着木板，整个身子在哆嗦。
就像抱着一块很大的冰，我的四肢早已麻木。
我试图游泳找寻方向，但是徒劳。
就在我徘徊在水中的时刻，我听见了哗啦哗啦水被划开的声音。水声很响，宛如水壶里的开水顶着壶盖，“扑腾扑腾”。
水响过后，又在水被划开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很奇怪的声音，透着一丝丝阴凉。
从声响判断，水声距我后背五尺的地方。
我情知不妙，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我朝着水声响起的地方，瞭望一眼，夜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水面。
“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断，正朝着我一步步逼近，而且水面哗啦哗啦被划开的声音在持续。
从声音判断，肯定有什么东西朝我游来。
我想：难道是那个大家伙蝾螈？它被我刺伤之后前来报复我？
我不敢想象，要是被蝾螈巨大的大嘴咬住，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出于对蝾螈的畏惧，我开始朝着一个方向拼命游去。
但很快，我的想法被证实有了错误。
追赶我的家伙，并不是蝾螈，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那家伙游动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我从声响判断，它已经游近我一尺。
紧接着，游近到三尺、两尺的距离。
眼看那家伙游近一尺的距离了，而且，有两根胳膊粗细的黏糊糊的类似绳索的东西触碰到我的脸上，不停地磨蹭。
从那两根滑不溜秋得“绳索”上，我判断，这是类似于触须一类的东西，而且肯定是追赶我的怪物身上的东西。
这就是我证实为什么追赶我的不是蝾螈。
触须抽打着我的脸和身体，我的后退触摸到两根圆圆的形似镰刀的东西，我能判断那是动物的獠牙。
什么东西会长这样的獠牙？而且根据这两根獠牙间的距离判断，这只怪物的嘴巴大概有两米宽。
我转过头去，在黑夜里，我看到了两只绿油油明晃晃的眼睛，正瞪得圆圆的，看着我。
我拼命地朝前游去。
怪物离我不到三十公分，两根触须一直纠缠着我。
我用两只手奋力划着水面，两条腿不停地蹬着，使劲了气力，以最快的速度朝前游去。
怪物张大嘴巴，两根獠牙触碰到我的后背。
我在和怪物竞争赛跑，或者说，我在跟死神赛跑。
那两根滑溜溜的触须，一直触碰着我的脸颊，不时如鞭子一般抽打着我的身体，似乎在驱策我向前逃跑。
我心想：这怪物追赶我干嘛？但随即想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但凡食肉动物，不论是水里的，还是陆地上的，看见猎物怎么能有不动心之理？
我知道我的运气有多背，刚被蝾螈逼得九死一生，又遇上这样一直怪物追赶。
游着游着，我筋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
可那是怪物越游越近，差不多和我并行在游了。
怪物张开大口，就要吞噬我。
眼看我就要成为它的口中肉。可是情急之中，我摸到了一根“绳索”。
水面上怎么会有“绳索”？
我来不及细想，双手攀住“绳索”，就往上爬。
怪物怎么会轻易地放过我呢？
就在我紧攀“绳索”的时刻，怪物用两根滑不溜秋得触须，缠住我的身体，把我往水里拽。
我能感觉到怪物的大嘴离我身体很近。
我顾不得一切，双手紧握着“绳索”，双脚使劲地蹬着怪物，拼命地踢，拼命地蹬。
怪物吃痛，发出一阵怪叫，触须将我的身体缠得更紧。
我心想：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绳索”。
说也奇怪，那根“绳索”开始往上升，带我脱离水下怪物的魔掌。
虽然水中的怪物不肯死心，但是随着“绳索”的不断上升，怪物的触须被撕扯，怪物经不住疼痛，放开了我。
我庆幸在危急之中握住了救命稻草。
我长须一口气，默默向上帝祷告一番。
但是很快我就发觉不对劲。
这根“绳索”很滑很黏，而且主动地缠住我的双手，紧接着，另一只“绳索”出现在我的眼前，缠住我的身体。在两根“绳索”连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又扁又大的头，头上两只绿油油明晃晃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这是？水中的怪物！
不，准确地说是水中怪物的同类，另一只怪物。
随着怪物的触须上升，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怪物，原来是一只巨大的水蜈蚣。
水蜈蚣伸展着两根滑溜溜的触须，一百只足在空中轻轻摇摆。
水蜈蚣倒挂在空中，巨大的嘴张开着。
水蜈蚣的触须将我缠得越来越紧，并且将我拉向它的大口。
眼看着我离水蜈蚣的大口越来越近，我心想，这下肯定完了，匕首被蝾螈带走，我没有了利器，怎么对付这只怪物呢？
水蜈蚣将我拽向它的巨口，两只伸出的獠牙闪耀着寒光，就要插进我的身体。
情急之下，我顾不得一切，拼命咬住怪物的触须，咬得那样狠，连我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我尝到了一股咸腥的味道，让人欲呕吐。
我强忍住胃里的翻腾，咬了下去。
水蜈蚣吃痛，松开缠住我的触须。
我笔直往水面掉落。
就在我以为将要掉进水里时，两根触须缠住我，而且这两根触须来自水面。
我判断这就是水里的那只蜈蚣。
我被水里的蜈蚣的触须缠得紧紧的，使劲往上抛去。
就这样，我成了水蜈蚣的玩物，我被抛上去，掉下来，再抛上去。
在来回被抛的过程中，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于是，在第n次我被抛往空中的时刻，我拼命往上，抓住空中那只水蜈蚣的触须。
在我抓住触须后，我一使力，来回荡起了秋千。
在来回荡了四五次之后，我松开手，就这样，我被再次抛向更高的天空。
很侥幸的，我借着水蜈蚣的力，回到了浮桥上。
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经过这两番折腾，我上厕所的兴味全都没有了。于是我打算忍一忍，回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