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活的承诺
sataug2710:27:14cst2016
打打闹闹？古心萝将那老鼠妖的存在与不存在的斑斑劣迹列举了一遍，把它的胆子再夸大一遍，最后直接说：“要是你不管的话，等它吃完了城里的高手，能力上去了，下一个就该来吃你了。”
酒神缓缓摇头：“我得酿酒，我得活下去。”
“没不让你活啊！哦，懂了，你是依靠你的酒中的灵力存在的。不过我们只要一点，能够醉倒它就够了。”
“醉倒……它？”酒神似乎有些听不懂，她低头想了好一会儿，“可是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能醉倒它。我只是记得，我答应了一个人，我要活下去，我活下去了，就有希望，就能……能怎么样？”
“你问我我问谁？我怎么知道能怎样？”
秋苑很担心：“这个酒神的状态真的很不好，要不，我们自己去找找？”
“瓶子都打不开怎么找？更何况，弄错了，让那鼠妖更厉害了怎么办？对了，去把那些酒全收过来，让酒神认认，也许里面会有有用的。”
几人又回到了之前那间屋子，将架子上的酒全收了起来，出来一看，酒神又开始唱起了歌，跳起了舞。喊了她几声，她也不理。听了一会儿，有些无聊，秋苑问古心萝：“她用的是古朱国的语言吗？”
古心萝摇头：“这是他们神族之间交流的语言，还可以和树木啊，动物啊，什么山川河流的一块儿交流，他们认为世间万物皆有灵，任何东西都是可以交流的。我们把它叫做森林语，要是学会了这个，世间行走会方便很多。”
高梓很有兴趣，询问是否可以学习。古心萝的回答很直接：“不可以。这种语言强调的是从心灵出发，其实我觉得就是乱说，只要发出声音就行，完全不知道怎么交流的。不过听起来很舒服倒是真的。”
“她唱的什么？知道吗？”
“好像是一支名曲。对了，是一个女子在山里迷了路，山神现身将她带了出去。后来，女子就天天往山上跑，想要对神秘的恩人说声谢谢，给他自己从庙里求来的护身符。再后来，是个悲剧，山神和女子相爱，失去了神性。等女子终于看清他的模样的时候，他笑了，然后消失了。”
“消失了？”
“就是死了。爱是人类的情绪，那个山神是人们的信仰之力造出来的，沾染了人的情绪，污浊了他的神性，而没了神性他就消失了。”
哦，秋苑明白了。不过，“你不是不会这种语言吗？”
“调子熟啊。她刚刚已经尝过一遍了，我当然能想起来了。话说回来，我发现现在的人类好像没什么信仰啊，这不是好事。信仰之力能造神，而神使能够温养土地产生灵气的。”
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秋苑很想再细问一下，那边酒神已经唱完了，几人准备再与她交流，酒神倒是先说话了。
“紫堇回来了吗？”
啊？
“入口在哪里？”
什么？
“我等着她回来，我们会在朱国团聚。”酒神拿出一把扇子，缓缓展开，“我们所有人，都会幸福的，有一片天地能容下我们。”
秋苑顿时紧张起来：“她刚才说了朱国吧？她又是和槐树一样，不承认朱国已经灭亡，所以又造了一个假想的朱国？”
古心萝正仔细观察酒神手中的扇子，离得有点远，看得不是很仔细，但她觉得有点眼熟。秋苑伸手轻拍她一下，准备重复自己的观点。
“别闹，”古心萝顺手将她的手拍掉，“那把扇子有点问题。”
“入口？”这是秋苑第一时间想到的东西。
古心萝迟疑一下，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高梓靠近拾烨：“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我们什么事，有没有兴趣给我讲讲槐树的事，听二小姐的口气，似乎很在意，很好奇啊。”
拾烨看看秋苑和古心萝，再看看酒神，觉得没有威胁，走远几步和高梓聊了起来。之前秋苑教过高梓修炼辛家法术，简单说过一下她的关于单舟国的前世，拾烨只需要做一下补充。
酒神又拿起了空酒杯，古心萝过去给她斟酒，近距离看了看她手里的扇子。
“我想起来了，这个扇子是我哥做的。哎，这是你的酒神继任典礼上我们家送的礼物之一。对了，这个阵法还是一个空间阵法呢，是我哥最擅长的。”
空间阵法？酒神似乎想到了什么。酒杯一扔，古心萝手忙脚乱地接住，就看到她双手捏着扇子一扯，再扯。
“你干嘛？”古心萝心疼的不得了，“好好的扇子，跟了你这么多年，都成神物了，你怎么忍心啊？”
酒神痴痴地看着洒落地面的碎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秋苑过来拍拍古心萝的背，表示安抚。古心萝望着她：“她撕了我哥送的贺礼。”带着告状的语气，秋苑突然有一种当了姐姐的错觉，一句话没经过脑袋就冒了出来：“那我们不理她了。”古心萝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
从扇子的碎屑中，有白色的尘粒慢慢升起来，形成了人的模样。是一个男子，穿一件白衣，头上一个碧绿的发冠将一头黑发固定。他微微一笑，向酒神伸出了手。酒神将右手放到他的手心，神情有些恍惚。
“我记得，我答应了。我会好好活着，不被酒神的身份束缚，不为别人的幸福放弃自己的幸福。”她突然哭起来，“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你明明喜欢紫堇的，我明明不想当酒神的。我只是希望你们幸福，我都放弃了，你都娶了紫堇了，黑龙都来了，为什么说你喜欢我？为什么要我活着，为什么要让我幸福？没有了你，没有了你的幸福，我怎么幸福下去？”她的身子慢慢滑倒，古心萝和秋苑赶紧一左一右扶住她，新出现的男子蹲下，始终牵着她的手。
“等紫堇回来，你们一起。我只要远远看着就够了。”
古心萝不耐烦：“酒神，你既然要人家夫妻在一起，可是又为什么把夫困在这里呢？你知不知道，就你困在这里的时间，人家妻已经转世好几次了。”
“转世？”酒神有些疑惑，“我不知道。她怎么不回来呢？我一直在这儿等，她为什么不会来？我……也没……难道过去了很久了？”
“反正三千年是有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
男子轻轻将酒神揽入怀中，轻声叹息：“清蕖，我知道，三千年，有你，甘之如饴。”
酒神安静下来，眼泪也忘了流，她将头轻轻靠在男子肩头，轻声说道：“嗯，有你就好，可是，好累，我可以不活了吗？”
“可以了，够了。我们一起去生命长河，一起转生。”
“好”，一个字落下，酒神闭上了双眼，和男子的灵体一起，发出白光，身上有光点慢慢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