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赏落花灯+独白
tuemar2920:09:43cst2016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杨歌,你看这个!”落洛指向了一个糖人,那糖人做的甚是逼真。
“嗯。”杨歌的眼神仿佛在落洛的身上停留的数秒,“接受吧。”他总是这样劝着自己。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陪我出来逛庙会。”
“以前没有吗?”
“没有,我母亲从来不带我出来玩。”
“哎,那……老板!这个我们买了!”
“好嘞!”
杨歌双手接过糖人,递给了落洛,“给你的,也算是我的第一份礼物了。”
“谢……谢谢!”落洛更是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生怕哪里磕坏。
虽说这落洛的真是容貌是倾国之色,但是,她毕竟生来就以丑陋的容貌示人,所以,没有享受过被别人欢迎的喜悦。
“小洛,我们去放花灯吧。”
“好啊!”
落雪阁
“杨歌,你真的要和那个丑八怪成亲吗?你,真的要抛下我吗?”上官君璧独自坐在房檐上,看着天空中的一轮皎洁的弯月,双眼中的泪水也不断溢出。
“啊!”
突然,从不远处的一个小房间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吼叫声!
庙会
杨歌与落洛齐坐在小溪旁边放着花灯,“真漂亮啊。”
“呵,小洛,我能听一听你的故事吗?”
“我啊,我能有什么故事,还是说说你吧?”
“我?呵。不瞒你说,你别看我现在这么精神,其实,我从小体弱,不能习武。”
“体弱?”
“嗯,不过那是天生的,我无法改变,但,我!”杨歌语言又止,他仿佛不想让一个天真的女孩去知道或者了解一个人的悲惨过去。
“但什么?”
“哦,没什么,这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
“哦,好啊,不过,我还没玩够呢。”
“没事,下一次,我再带你出来!”
“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嗯,一言为定!”
落洛拍了拍杨歌的肩膀,抓起杨歌的手,“那就快回去吧。”
“嗯。”杨歌微微一笑,但又看了一眼这满天星辰,低声叹息道:“师父,这漫天星辰,有亮的,有暗的,我何时才能从这其中,找到对于我来说,最适合的亮度。”
是啊。
四角方方,天罗地网,一粒棋无法决定他自己的命运,于是,服从成为了本能。
过河卒。从每一步开始。或许注定,你不可能每次都举足轻重。一个卒又如何?一步一步,跨过那条界,你开始全新的人生。
是的,总有一条河等着你跨过去,过去了,你成功了。可你千万别在狂喜中忘了自己已经退不回来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游戏规则。
不要问我怎么办,往前走。
无用将。纵然你在局中是一名将又如何?在残局中,从现实开始。一切的繁华已成了过去。残局之中,你环顾四周,举目无人,孤单无依。你没有时间去叹息,没有时间去伤心。他们为你而死,无怨无悔,命中注定。
落雪阁
上官君璧诧异的看着小房间,仔细地反复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啊!”
又是一声!
“是谁?是谁?是谁在里面?”上官君璧慢慢地朝小房间靠近,她这次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
“喂,君璧?”杨歌突然从后面窜了出来,拍了拍上官君璧的肩膀。
“啊!杨歌,你想吓死我啊!”
“不好意思啊,你在干嘛呢?”
“你听?”
“嗯?”
杨歌也把耳朵凑了过去,眼神也随着里面的声音而波动。
细听,里面不断的传出一股股瘆人的声音,“啊!不要,我是人,我不是,我是!救救我!救救我!”
“落雪阁内为何!”杨歌以一种及其惊异的表情面对着房间,“这个声音,竟是如此的熟悉!”
“熟悉?”
“没错,这里面的人,究竟是谁!”
插入一段作者独白,也是为之后的故事做伏笔。
五月将半,今晨的雨骤然淡了这几日的暑意。
赶趁夜的微凉,在对弈半晚后,想聊聊人生和棋。
最初学的是象棋。
汉界楚河,将士相马,炮往车来,过卒无退。
惭愧下并不好,三步外已无章法,只是心之所想,棋之所落,胜负兵家事。对弈,于那时的自己,是消遣时光的快乐。一盘棋,两个人,无需想太多,一个下午便过去了。
后来在一篇文章里,我看到一个至今想来都特别回味的问题——象棋的宗旨是什么?也许你会不假思索说是赢,但赢只是目的,胜败分出结果,其实兑子才是象棋的宗旨。兑即交换,一场惨烈之战后,且问牺牲的车马何去了,无需多想,定是带着某种目的的,或易对方车马,或破对方守势,或断臂止损,在不断交换中离开了棋盘。
所以,象棋于初学者,是越下越慢的。
初时,己方十六子,可以做的选择太多。有着所有筹码时,我们就不会去太过珍惜,而落至中盘,筹码愈少,兑子更难,就会不自觉地瞻前顾后,甚至举棋不定,不知该落子何方。
我不知这样解棋,用青春来形容是否贴切,站在大二尾巴上看过去的两年时光,手上的棋就是高三以后的年华。我用年轻交换了大一的轻狂与磨砺,交换了大二的行走与思考,但并非所有交换都是对等,可以用值得与否来衡量。有些像张悬在歌里唱的,我拥有的都是侥幸啊,我失去的都是人生;有些我曾经追寻最终的无果,回头看时,虽有淡蓝的遗憾,却已在一笑中了。
我的老乡三毛说,我来不及认真的年轻,待明白过来时,只能选择认真的老去。幸好在尚未老去的年华里,读过这一句,想过这盘棋,可以坦然落子下去。
有时候觉得,象棋是最现实的中国式人生。
有些人用身体交换钱权,用道德交换名望,用健康交换离不开的江湖。是身体错了吗,是道德错了吗,是健康错了吗,是钱权错了吗,是名望错了吗,是江湖错了吗?
是人们自己错了。
棋局有输赢,似乎确凿,人生有成败。
那,反问一句,什么是成,什么又是败?政坛耆宿,商界巨擘,这是成吗?安贫之家,居于乡野,这是败吗?未损一子,直捣黄龙,这是成吗?仅剩一帅,抵死不从,这是败吗?
只是习惯在他人眼里而活,用世俗的标准打磨自己的生活与生命,带着面具步至中途,却发现身后的路走得已不像自己。如果我们用力活过,没有放弃过自己,从未摈弃过奋斗,我觉得,这就是成。屌丝的棋盘缺的并不是车马炮,而是用木棋对战水晶棋时,内心的平衡与平静。你要逆袭,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下好手中的棋才行。
否则,只会是三将的无奈之境。
再谈谈五子罢。
不知为何会偏爱这门易学难精的棋。
有一点原因是,在不见了蒲扇的夏夜,闲敲棋子落灯花的味道仍是我极为怀旧与珍爱的。而五子,我可以在等待友人的时间里,手执黑白,顾自对弈。
其实,真正明鉴自己成长的棋,是五子。从曾经的傲,到怕输,到放下,零碎很多年。
也曾打过一句诳语,这一届财院没有人可以同时赢我手中的笔和桌上的棋,回身望时的凤歌一笑,已成青涩岁月中的难为情,虽然自信是所需的。然而,在自己水平最好的时候,我却不敢与实力伯仲的棋手对弈了,只观不落,选择逃避。那一段时间,大概是三个月,整整三个月,我没碰过。
之后再拾,想明白各中道理,是因读了古龙先生的一些书。《多情剑客无情剑》里天机老人的生死,《武林外史》中沈浪的成败,种种因果,让我明白了,心魔在“过往之名”中作梗,担虑前行会输,会失去,所以才会怯懦,就像自己以前面对感情一样,理智深处是怯懦的犹疑。从那以后,对于自己执着之事,我也不再摇摆囚困于结果会是如何。
昨晚工管院的决赛,三局两胜制的第三局,一平一负又是后手的自己,想的已非如何守御对手的攻势。而是让思绪回到了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江南,蛙声起落,最初弈棋的时候,最后连扳两盘,亦有心态的因素。对手学长落子极细致而慢,一步棋所思索的时长大概是我的六十倍到一百倍之间,心累已被无限放大,若自己放不下得失,第三盘决计下不得了。
就像一些东西,我一度放不下的,不知觉,放下了。
棋如其人。
一个人的棋风,下棋时的神情,会体现一些特质。
落子空灵和空洞全然是两回事,有些人并不需要学棋,却能落子成神韵,这是智慧;子子皆封喉的人未必能子子皆风流,进攻固然是最好的防守,但内局不稳,自己能力不强,盲目所攻起战事,只能是后院失火,这是自知;对手强于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滴水不漏的后手防守,伺机反扑,这是韬略......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成五子,并非一个包子就能吃成胖子,需要积淀,需要格局,需要在与对手见招拆招的过程中思忖攻守,不能摈弃最初的梦想,却也要适时修正自己的道路与选择。
说着说着,又如人生。
我能下赢你,并不一定代表我比你强,但一定比你把握住了更好的机会,而机会,总垂青有准备的人。我和你比赛之前,已下了七千多局的棋,无论这七千局中有多少胜负,我总见过,经历过,感悟过,你比我有智慧,但我比你有积淀,有格局。也许,你下完七千盘之后,会远远强于我,不因循守旧,有自己特别的思考,但现在,你赢不过我,这就是最简单的道理。
所以,父母,在这个年岁,留给我们的,其实有很多实在并且珍贵的东西。人愈加长大,不是明白那么多大道理,而是能在一件小事中体现自己的成熟。
棋道精湛,人道亦然。
要做的不是棋子,而是下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