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遗民 ( 七 )
tuemay1022:50:17cst2016
这封信上的字，分明就是她自己的笔迹！
怎么……可能？！
钟陌栾背后冷汗直冒，心里极不舒坦――她总有一种错觉，就是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她怕了！
钟陌栾点燃一根蜡烛，把信放在上面烧。火焰一点一点地蚕食着纸张，一点一点地，向上攀去。
到了最后，只剩下了灰烬。
她松了口气……
钟陌栾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右手。食指上，戴着一个戒指。指环是银制的，上面镂有复杂的花纹。戒指上还镶嵌着一颗钻石，泪滴形，两旁还有一些银色的藤蔓，起固定作用，银制的戒托就仿佛一团相互交错的银色的藤。
这是一颗红钻！
悲哀的红色闪耀在通透的钻石上，散发出令人绝望的压抑光芒――血与死的光芒。
原来，它的名字叫“血之泪”……
这是一段在脑海里早已被隐去的记忆……
这个戒指，钟陌栾从小便戴着。她并不知道这个戒指从哪儿来，就连她的生父钟秦也不知道。
但这个戒指，戴上去，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那段时间，钟陌栾也时常莫名其妙地失忆――就像现在一样。
时光变迁，它便被遗忘在了钟陌栾的手上。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它的真正名字……
……
“哥哥，这个是什么啊？”
“这个白色的啊！叫‘雪之泪’,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戒指？哥哥，好像这是女人的东西吧……”
“呵呵……没关系啦！礼轻情意重嘛，我也有一个，就是这个蓝色的，叫‘海之泪’！”
“那……好吧，我勉强收下了。”
……
“哥哥啊，你看！‘雪之泪’变成了红色呢！现在，应该叫它‘血之泪’了吧……”
“……对不起，我的弟弟，这不能怪我……”
“事到如今，再说对不起已经没用了吧，就像你的‘海之泪’变成‘夜之泪’一样，黑色的泪，有意义吗？"
“你……”
“我的哥哥，我恨你！”
……
这不是钟陌栾的回忆。
不是，又是。
它来自万年以前……
钟陌栾忽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自从……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流过泪了。
那次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泪水终究会伴随钟陌栾一生――哪怕她正在竭力抑制。
终于，一滴泪落到了地上，在木制的地板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抬眼望去，钟陌栾的脸上，已爬满了血红色的泪痕。
新型可控性血泪症――无治！
就连鲁泛奢也不知道。
滴答，滴答，血水淌下……
悲伤，铺天盖地地袭来，化作血一般的泪光。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禁足的最后一天。
李蓝要生了！
不偏不倚，正好是预产期的那一天。
鲁泛奢和钟陌栾面对面地坐在李蓝房门口。这个往日里沉稳的男人，此时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种往日里从未有过的难以抑制的兴奋和焦虑。
相比之下，钟陌栾就显得安静的多。李蓝房门口被临时放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她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十分淡定地举着茶杯――即使房里时不时传出李蓝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鲁泛奢已经焦急地站了起来，在房门口来回踱步。钟陌栾依然悠闲地坐在那里，泯了一口茶，眼珠子随着来回转圈的鲁泛奢转――仿佛她眼睛不嫌累似的。
嗯――已经走了五百二十八圈了，速度还没有减下来，体能见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