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无法走出的黑暗 ( 八 )
时隔数日，钟陌栾终于再次敲开了April夏的门。
“请进。”没有问门外是谁，April夏就像心知肚明了一样的，或者是——她本来就在等候她的到来。
钟陌栾终于冷静了下来，并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怎了。
不知道，现在她已经觉得那不重要了，自己的猜测是错误。
“有什么事吗？”April夏戴着她的银框眼镜，翻阅着手中的一份资料。“我是来找您做证明的，夏组长。”
“证明？”April夏放下资料，调整转椅转过来面对着她，“什么证明？”
“追杀恶意泄露组织存在人成功，”她说，“雾的。”
“雾？六年前那个接头人员？”April夏回忆了一会，似乎是对那个“雾”还存有些印象。
“这是你第三次追杀成功，已经不需要找我做证明了。”April夏这样回答。
“是吗？”钟陌栾的声音平静的异样，“我以为只有两次……”
在Legalrevenge有个规定，离开组织者恶意泄露组织的存在，会被追杀致死，若是被成员杀死的，算入任务积累，但首先要向所属组组长汇报做证明，三次以上便可免去这项流程。
“哎……”April夏明白钟陌栾的意思，“还是无法忘记吗？你杀死coffee的时候。”
“coffee？抱歉，组长我忘记了。”
“不！你还记得的！”April夏的眼镜片上反射的似乎是钟陌栾的心思——无所遁形。
“我只是不想让你再逃避了，coffee毕竟是你少数的朋友，杀了她，你还是很心痛吧……”
只是钟陌栾的态度依旧冷硬：“coffee坏了规矩，就是背叛组织的叛徒，本就该杀，没有什么心痛不心痛的。”
“算了，”April夏也不与她纠缠，“只怕你在寻仇成功后，成为与仇人一样的人……”
那将成为永世无法走出的黑暗了……
心中充满仇恨的人来到Legalrevenge，从此报仇成了他们前进的动力，也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仇恨”是hater的心脏。
可如果有一天，仇恨消除了，怀恨者们该怎样活下去呢？
没有动力了，没有希望了……
那就永远地长眠吧——死亡是解脱。
或者、或者，化身仇恨——就像雾，就像coffee。
Legalrevenge是寻仇者的出路，也是一条不归路。
“还有一件事……”钟陌栾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说！”
她没有回答，目光透过面具直勾勾地盯着April夏手边的那份资料。
April夏等待着，忽然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循着目光找到了那个方向。
“不！不可以！”她抓起那沓资料，撕成碎片扬手挥去。白色的纸张撒了一地。
那是关于十年前那个刺杀任务的资料，死了不少人。从此那个任务就被耽搁了下来，接任务的人要向组长申请。
“为何？”钟陌栾歪着脑袋问，然而她已经猜到了April夏的回答。
“有用吗？什么也不能改变啊！”
钟陌栾对于这四个字依旧不动于中：“请组长批准。”
她深深看了钟陌栾一眼，抽出一张纸在那里写着。写完，她随手把笔甩在桌上，靠在椅背上，似乎写这几行字已经令她疲惫不堪。
“活下来！”她把纸递给钟陌栾，“还有，让柰和你一起去！”
钟陌栾犹豫了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的心依旧是乱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原本以为April夏已经代替她去了，可她却没有这么做——还在惜命吗？明明可以避免的。
“组长，当然有用了，可以改变——你啊……”
April夏猛地站起来，钟陌栾却已经走远了。